天牢內,朗大酉帶領百餘人囚犯走了出來。
程守疾壓低着聲音提醒韓少保,說道:“將軍,他們出來了。”
韓少保故意大聲說道:“各位弟兄,即刻隨我前去支援守城兵士,務必把三王大軍阻攔在山門之下!”
衆兵士高聲應諾,紛紛騎馬準備離去,朗洛快步跑出,連聲高呼:“將軍稍等,將軍稍等片刻!”
朗洛攔在韓少保跟前,韓少保故意慍怒說道:“又想幹什麼?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是有脾氣的!”
“將軍誤會了,我等並無惡意。”朗洛說道。
“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韓少保問道。
“將軍稍等會。”朗洛快步小跑回去,拉着朗大酉過來,說道:“將軍抵禦魏晉吳三王大軍攻城,守城兵力必定不夠,我等雖是囚犯,但都是昔日各國身經百戰諸將,願投於將軍麾下,效犬馬之勞,相助將軍打退三王大軍進攻。”朗洛雙腿跪下,抱拳行禮,說道:“願將軍收留!”
朗大酉及其其他囚犯紛紛跪下向韓少保行禮,齊聲說道:“望將軍收留!”
程守疾和溫蘇媚看着韓少保,韓少保下馬,故爲客氣,扶起朗大酉和朗洛二人,韓少保說道:“兩位將軍客氣了,我所圖謀之事,乃是九死一生之事,你們剛獲新生,從此不必再爲囚犯奴僕,沒必要再攪合其中。倘若失敗,豈不害了你等這來之不易的重獲新生!”
朗大酉向溫蘇媚行禮說道:“姑娘,適才冒犯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等賤民計較。”
溫蘇媚騎着馬上,懶得搭理朗大酉,撇過頭去不說一句話。
“將軍,剛纔多有冒犯,誤會了大人的心意,曲解了大人的善意,草民該死。念在草民身處十絕城生死之地,不得不小心萬分的份上,望請大人海涵。”朗大酉自知無趣,隨後向韓少保說道。
“老將軍又客氣了,所謂不知者無罪。我若與老將軍調換身份,置身處地數年面對這般牢獄生活,怕是比你更要敏感多疑。老將軍能做到這個份上,已是極爲的不易了。我韓少保又不是不識好歹之人,豈能怪罪,以後休要再說這類話了。”韓少保勸說道。
朗大酉瞧向了溫蘇媚,又道:“剛纔冒失之舉,惹惱了這位巾幗將軍,草民惶恐不安。”
“老將軍不必憂慮,此女子名叫溫蘇媚,是我的娘子,天生就是個小心眼,不必管她。”韓少保笑說道。
朗大酉和朗洛二人瞧着韓少保,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朗大酉說道:“小將軍,真乃是人中龍鳳,這般豪情萬丈,不拘小節,不計冤仇,我朗大酉欽佩之至!”
“將軍威武,大周什麼時候出了像將軍這麼個少年英才,當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朗洛稱讚韓少保說道。
“兩位既然是誠心相投於我韓少保麾下,必要與其他兄弟同心協力。我韓家軍有兩大規矩,就是絕不允許外人和自己人亂自家兄弟,若有發現,決不輕饒!”韓少保說道。
朗大酉和朗洛二人再次抱拳行禮說道:“將軍放心,既已誠心相投將軍麾下,必當盡心竭力忠心跟隨,絕不敢有不臣之心!”
韓少保伸出拳頭,分別與二人對碰了一下,說道:“好,我相信你們。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際,光明磊落,絕不做宵小行徑,既已說出,便要做到,如有不臣,天誅地滅!”
程守疾大叫道:“將軍威武!韓家軍威武!”餘下五六十人紛紛高呼,附和程守疾,數聲大叫。
朗大酉和朗洛及其其他囚犯也紛紛高呼:“將軍威武!韓家軍威武!”
韓少保翻身上馬,伸手示意衆人停下,大叫道:“將軍威武,韓家軍威武!韓家軍的兄弟們,跟我走,殺退敵軍,我爲你們慶功封賞!”
韓少保跨下小紅馬奔出,程守疾和溫蘇媚緊隨其後,餘下部衆紛紛騎馬跟隨,朗大酉及其百餘人囚犯在後快跑跟在最後,向十絕城南絕門方向殺去。
十絕城,南絕門處。
韓少保帶人到了城門腳下,大叫道:“我是韓少保,叫樊無期出來見我!”
南絕門城牆之上守將乃是樊無期招募的新軍將領,並不識得韓少保,放箭逼韓少保等人退後,叫道:“你等身份不明,速速退去,如若不然,立即射殺!”
溫蘇媚騎馬上前,呵斥城上守將,叫道:“叫樊無期出來見我等,我們是前來相助於他的援兵!”
“適才也有一隊人馬謊稱援兵,樊無期將軍並不相識,已被射殺逃走。你等再不退去,叫你等即刻死於城下!”城門守將嚴厲呵斥韓少保等人說道。
南絕門城牆上的弓箭手全部張弓搭箭,準備射殺他們。
“二哥乃是昔日涼國玄甲軍百夫長,治軍嚴瑾,的確有一套。有二哥守城,其心可安!”韓少保說道。
韓少保打算去往西絕門,相助五弟南春,正要帶兵而回,城牆上出現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六王喬烈。
王喬烈認出了城下的韓少保等人,命令兵士迅速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四哥,是我,老六。”王喬烈在城牆上揮手大叫道。
南絕門大門打開,韓少保笑說道:“老六來得還真是及時。”
韓少保一馬當先,進入南絕門之內,其他人等尾隨在後,全都進入城門。
王喬烈已下城牆迎接韓少保,王喬烈急說道:“四哥,你們怎麼纔來,急死我了,還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情了。”
“老六,周軍御馬司潘南追兵解決清理了沒有?”韓少保下馬問道。
“果然不出四哥所料,全都落入我們的伏擊之中,周軍兵士傷亡殆盡,城內周軍已經基本肅清。即使仍有些殘兵遊勇,也成不了氣候了。”王喬烈說道。
“衆位兄弟做得不錯,御馬司潘南現在是死是活?”韓少保又道。
“御馬司潘南讓他逃了,那狗東西跑得太快,在混戰之中跑得無影無蹤了。不過四哥放心,此刻十絕城已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跑不了他,遲早將他抓住!”王喬烈說道。
韓少保嘆說道:“可惜了。”
“也不可惜,我們抓住了受重傷昏迷的治理部將軍周野。有他在,十絕城的二部三司一個也跑不了!”王喬烈保證說道。
王喬烈看見了韓少保身後那些穿着囚犯之人,好奇問道:“四哥,他們都是十絕城的死刑囚犯,你把他們帶來做甚?”
“我來介紹一下。”韓少保指着身後站着的朗大酉說道:“此人原是昔日代國的衛武將軍朗大酉,那位是他的家將朗洛,其他人等也都是各國昔日的將軍大人,都是些身經百戰的衝鋒將軍。以後他們就是我韓少保的兄弟,是我韓家軍一員,也是你王喬烈的兄弟。從今以後,兄弟相待,敢有不敬不禮,嚴懲不貸!”
王喬烈向朗大酉和朗洛二人抱拳說道:“既是兄弟,當要齊心共勉!”
朗大酉和朗洛二人回禮,點頭稱是。
韓少保走到王喬烈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壓低着聲音,向南山門方向下山走去,藉着一路火把照明,邊走邊問道:“現在戰況如何?兵馬折損多少?”
程守疾等人在後跟隨,與韓少保保持一定距離。
“唉,苦不堪言!”王喬烈無奈嘆息說道。
“怎麼了?快說!”韓少保見他如此嘆息,急忙問道。
“二哥在南山門指揮士兵拼死抵抗,雖佔據地利有事,但是山門外的晉王大軍兵力從三萬已經增兵到五萬,以車輪戰方式,每隊萬人輪番攻城。晉軍可以輪流休整,但是我們不行,將士們頗爲疲憊,太過勞累,有些兵士都死在了睡夢之中,再也沒有醒過來。二哥和五哥招募的新軍,加上衛三的北府軍,都已折損大半,如今守城之兵,加上收編的周軍,也不過千餘人。晉軍雖然折損傷亡比我們更大,但是後續增兵仍然還有兩萬有餘。以千餘人抵抗兩萬餘人,長此以往下去,山門怕是要丟了。”王喬烈與韓少保稟報戰勢,以及敵我雙方兵力消耗具體情況,接着又說道:“南山門戰損如此,西山門和東山門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四哥你收編死刑囚犯前來助陣,不過百餘人,杯水車薪,怕是難有成效啊。”
“即便是杯水車薪,那也好過什麼都沒有!”韓少保說道。
王喬烈沉默不言,韓少保說道:“十絕城的官印在什麼地方?”
“下落不明,暫時還未找到!”王喬烈無奈說道。
韓少保想了想,心有一計,隨後與王喬烈說道:“老六,交給你一個艱鉅的任務,帶上你的親兵, 先從南城入手,在十絕城裡挨家挨戶瞧門招兵。有願意參軍一起保衛十絕城的,廢除奴籍身份,恢復自由身。立功者,可以封賞,不分貴賤身份,不論出身高低,皆可有功而賞。若不幸戰死,有子嗣者,功勞由其子嗣繼承,沒有子嗣者,父母親朋族人繼承。待敵軍撤退後,論功行賞,功高者,可封侯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