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巴奇親率兩萬玄甲軍,加上烏師等部的萬餘兵力,合三萬騎兵快速穿過雁子嶺,鮮于羅爲開路先鋒。一路暢通無阻,勢如破竹襲擊沙陀騎兵背部,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立時斬殺萬餘沙陀騎兵。沙陀騎兵四處潰散逃跑,鮮于羅率領三千玄甲騎兵孤軍深入前去追擊,一路連戰連捷,奪下沙陀河西草場三百里之地。涼王大喜,興奮之餘加封烏巴奇爲衛武大將軍,地位僅次於涼王一人之下。
沙陀西逃,不知不覺間玄甲軍已經深入沙陀草場四百里之地,雖一路擊敗敵軍勢力,控制住了大片河西草場,但因戰線過長,糧草淡水補給不像韓少保那般就地與草原部落協調,而是全靠後方涼國國內運輸出關。如此,護送糧草的兵力不得不增加,又因戰線實在太長,往往糧草淡水護送到涼王中軍大營時,已經消耗過半,根本支撐不了幾日。無奈之下,只好再增加糧草運送量從國內調撥出關,如此反覆,絡繹不絕,整個河西河東草場皆是涼國的運輸糧草車馬隊,其暴露出來的隱患已經越來越大。都尉將軍烏師曾經向涼王提過建議,倘若沙陀出現一隊騎兵突然襲擊他們後方的糧草馬隊,不僅僅是糧道被斷這麼簡單問題,更是存在着被敵軍反包圍的情況,不加防備,後果實在是難以想象。
都尉將軍烏師的話此刻在涼王等衆將耳裡是多麼的不合時宜,衆人皆沉浸在巨大的勝利喜悅之中,哪裡還能聽得進去烏師的難聽之言。烏巴奇說道:“沙陀大軍已經逃到無影無蹤了,哪裡還見他們的蹤跡身影,更勿有什麼襲擊我糧道之舉。都尉將軍,多慮了,不必如此害怕環顧。”
涼王也道:“此次西進出戰,打得沙陀騎兵潰不成軍,一舉奪下了四百餘里的河西草場,雖不能與秦軍的沃地千里相比,但本王的成就也亦是不俗了。都尉將軍,你就且寬心吧,衛武大將軍的間者早已將沙陀人的消息探聽得清清楚楚了,任憑沙陀軍士逃得天涯海角,也必能將其蕩平掃滅。”
涼王豪氣干雲,都尉將軍烏師不好再言,心中隱隱擔憂道:“我大涼與沙陀征戰數十年,恩怨更可追溯到百年之久,相互之間誰也滅不掉誰,爲何如今的沙陀騎兵如此不堪一擊,一觸即潰,一敗便就疲於逃跑奔命。這場勝利來得實在是太過順風順水了,竟連半點挫折都沒遇到。”烏師說道:“沙陀領兵主帥武靈公主絕不是泛泛之輩,不能輕視。我大涼玄甲軍所到之處沙陀騎兵皆望風而逃,就連一次像樣的抵抗都未曾遇見,王上不覺此事太過反常了嘛?沙陀騎兵當真就是這樣不堪一擊?王上不清楚沙陀人的戰力,我烏師豈能不知?與沙陀人打了大半輩子的叫道,相互的底細多少還是瞭解清楚的。衛武將軍昔日爲何敗於武靈公主之手?不就是因爲武靈公主的詭詐多變和其不俗的戰力使然嗎?”
衛武將軍烏巴奇聽聞烏師又提起他昔日戰敗與武靈公主之手的醜事,不覺有些臉面掛不住,陰沉着臉,沒好氣的說道:“都尉將軍,你這是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啊,這是以前,不是現在。以前沙陀騎兵戰力的確是厲害,但並不代表他們永遠如此,也有羸弱的時候。就如咱們大涼隔壁的秦國,往前推算三四十年連國都沒建,這纔多久其北府軍戰力便就揚名於大周何草原了,這你又該如何解釋?”
“衛武將軍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沙陀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名不堪一擊,此事歸於反常,必定有詐,王上不可不防啊!如今已得四百里河西草場,戰果頗豐,差不多了,趕緊撤兵回國吧,以防生變!”都尉將軍烏師勸說道。
涼王呵斥說道:“烏都尉,本王容忍你好久了,若不是念在你昔日守土有功的份上,早就讓你滾出去了。你若再行聒噪,便就回國去吧。”
烏師悻悻退下,抱拳行禮離去,看着烏巴奇和鮮于羅二人,頗爲不悅,朝着二人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當夜,涼王的糧道被劫,押糧兵全部被沙陀騎兵斬殺,一應糧草全部放火焚燒。涼軍士兵拼死衝殺出重圍,快馬加鞭來到此處的涼王中軍大營報道:“王上,大事不好,糧道被劫,沙陀萬餘騎兵突然出現後方,我玄甲軍士全部命喪其手。武靈公主正率軍東去,似是前往太鳴關方向。”
涼王大驚失色,正要說話,又有一士兵來報:“回稟王上,我部正前方出現八萬餘沙陀騎兵,正列隊集合,似要對我部發動衝鋒!”
涼王聽聞,氣血直衝腦頂,險些暈死過去,幸虧身邊親兵都統申屠歸攙扶住他。涼王冷眼瞧着衛武將軍烏巴奇和鮮于羅,二人嚇得失色跪地,自呼死罪,全身瑟瑟發抖。
涼王並未現在與他們算賬,而是寬慰說道:“衛武將軍,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迅速撤兵回國。糧道被劫,大軍若無糧草補給決計撐不了幾日,武靈公主又領萬餘騎兵前往太鳴關方向。雖說太鳴關易守難攻,武靈公主並不可能攻得下來,但是此次情況與往常不同,若是他們僞裝爲本王之兵,太鳴關則必失。且正前方有八萬沙陀騎兵,不論從何種角度考慮都不能繼續深入,必須即刻撤兵回國。”
“王上說得極是,末將即刻安排,調度兵馬連夜拔寨撤退。”衛武將軍烏巴奇誠惶誠恐說道。
涼王爲穩住他們不惜暫且不論他們的罪過,謹防過多訓斥再狗急跳牆之下做下出格之事也猶未可知,烏巴奇和鮮于羅告退離去,涼王急忙與申屠歸說道:“快去吧都尉將軍烏師請來。”
申屠歸離去,涼王急忙向烏師討教,現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應對保命。
烏師不言,烏巴奇下令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快速後撤,那處於正前方五里之地的沙陀騎兵並未追擊,烏巴奇雖是不解,卻也沒有過多心思去思考爲什麼,急忙與鮮于羅說道:“快去封鴿子信,問問婁鳴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情報會有誤?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