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看着張子陵那溫和的笑容，和那仿若來自地獄的丹藥，他的眼眸當中本能地閃過一絲恐懼。
這是頭一次，吉爾伽美什覺得吹在他臉上的冷風是如此刺骨。
吉爾伽美什喉結微微動了動，顫抖着手向張子陵掌心那顆丹藥抓去，眼中盡是猶豫。
從吉爾伽美什緩慢的動作來看，他的內心顯然是很牴觸這顆丹藥。
他知道，只要抓住那顆丹藥，便再沒了回頭路。
“吉爾伽美什大人！”
一衆四翼天使看到吉爾伽美什的舉動，眼睛頓時溼潤，不顧一切地大吼着，淚流滿面。
如果吉爾伽美什爲了她們而墮落的話，她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聽到一衆四翼天使的嘶吼，吉爾伽美什身體微微一怔，動作停滯。
吉爾伽美什扭頭看向一衆四翼天使，發現她們已經向着他跪了下來，眼中盡是祈求。
“你們……”吉爾伽美什愣愣地看着衆四翼天使，也有晶瑩的淚珠從染血的臉頰滑落，“你們爲什麼……”
“吉爾伽美什大人，請您回去吧，不要爲了卑劣的我們犧牲自己！”一衆四翼天使大聲哭着，向吉爾伽美什祈求。
一位八翼天使竟然能夠爲了救她們幾個區區四翼天使而選擇墮落，這是四翼天使們從來沒有想過的！
在天使城，等級嚴苛無比，四翼天使在六翼天使面前都是微不足道，更何況對於吉爾伽美什大人這八翼天使而言？
在一衆四翼天使心中，她們連吉爾伽美什大人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吉爾伽美什的選擇，讓衆天使既驚喜又惶恐，更多的是……
不願。
在天使的眼裡，卑微就應該爲偉大奉獻，絕無反着來的可能。
若是吉爾伽美什選擇犧牲她們而自己回到神界，她們還會欣然接受，坦然赴死。
“魔帝，放過吉爾伽美什大人，我們願意去死！”衆天使不願意讓吉爾伽美什墮落，直接向張子陵大喝道。
“放肆！”迦葉剛準備出手教訓這幾個四翼天使，卻又注意到了張子陵那一瞬的眼神。
迦葉微微一怔，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對於一衆四翼天使的表現，張子陵嘴角一直帶着微笑，掌心的那顆漆黑丹藥依舊繚繞着黑氣，不曾有變化。
“真是好隊友呢……”張子陵心中輕笑，很滿意衆四翼天使的表現。
雖然那些四翼天使們是真心不願意吉爾伽美什爲她們而墮落，不過張子陵清楚吉爾伽美什的性子。
一個能夠爲了自己的同伴而甘願墮落的人，他的同伴越是這麼做，就會越加堅定他的決心。
“夠了！”
果然！
張子陵嘴角微微勾起，掌心的丹藥微微上浮，恰好能夠讓吉爾伽美什一伸手就能夠抓到。
浮現在丹藥上方的漆黑鬼面變得越加猙獰，彷彿在嘲笑一衆天使。
吉爾伽美什的怒吼在天空當中炸響，昏暗的天空當中也有悶雷響起，讓一衆四翼天使的哭訴戛然而止。
“吉爾伽美什大人……”衆四翼天使怔怔地看着吉爾伽美什，口中喃喃。
“我已做下決定，你們以後好好活下去，便可。”吉爾伽美什眼神變得越加堅定。
剛纔衆四翼天使的表現，讓吉爾伽美什越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樣的同伴，值得爲了她們犧牲。
“只要我吃下這個，你就放過她們，對吧？”吉爾伽美生看向張子陵，沉聲問道。
“當然！”張子陵微微一笑，爽快回道，“我向來信守承諾。”
“我信你。”吉爾伽美什沉聲說了一句，直接抓住張子陵手中的丹藥，將其吞下！
見吉爾伽美什吞下丹藥，張子陵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修羅丹！
一種能夠引出人內心最深處的黑暗，隨之讓人獲得爆發性力量的聖藥。
這種丹藥放在玄霄大陸也是最爲頂級的聖藥，連聖人都求之不得。
對於玄霄大陸修士來說，正義與邪惡根本不重要，只需要有力量，那便足夠了。
無論正義或邪惡，都抵不過率性而爲。
在玄霄大陸，力量就等於一切，世俗道德法律從來都束縛不了那些真正的強者。
如果能夠讓自己能夠變得邪惡就能夠獲得遠超己身的力量的話，恐怕有無數玄霄大陸修士都會毫不猶豫地去擁抱邪惡。
弱肉強食的世界，力量才能夠定義一切。
修羅丹煉製所需的藥材並不是很苛刻，難的是需要大帝之力來作爲引子，更是需要魔道法則之力灌注其中。
在玄霄大陸能夠煉製出修羅丹的，也不過寥寥一兩人而已。
大多數在玄霄大陸出土的修羅丹，都是從各種荒古遺蹟當中流傳下來的聖物，珍惜無比。
而張子陵恰好是這個時代玄霄大陸其中一個能煉製修羅丹的存在，又是大帝，還掌控了魔道法則……
對於張子陵來說，煉製修羅丹跟煉糖豆差不多簡單。
在吉爾伽美什吞下修羅丹之後，吉爾伽美什便感覺到自己內心突然涌出無盡的負面情緒。
憤怒、傷心、絕望、憎恨……
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在吉爾伽美什心中爆發，讓吉爾伽美什嘶吼出來。
“啊！！！”
狂暴的聖人之力向四周席捲，天空電閃雷鳴，大地龜裂。
張子陵平靜地看着暴走的吉爾伽美什，揮手凝聚出一個牢籠，將吉爾伽美什包裹在內。
吉爾伽美什不像迦葉，吉爾伽美什是一位聖人，他暴走而又沒有人管的話，恐怕在頃刻間，整個地球而都會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所以，張子陵還得給吉爾伽美什適當的限制。
在魔氣牢籠將吉爾伽美什關進去之後，世界也變得平靜起來，昏暗的烏雲也漸漸散開。
張子陵擡眸看向天空，眼眸中有紅芒一閃而過。
在九天之上某處，有一個人影漸漸消失。
“有趣……”張子陵輕笑一聲，重新將目光落在了吉爾伽美什身上。
此刻吉爾伽美什蜷縮在牢籠當中，背後的八隻羽翼開始逐漸變黑，周圍繚繞的聖光也轉變爲黑氣。
吉爾伽美什怒吼着，瞳孔消失，眼眸變得猩紅一片，泛着恐怖的紅芒。
在吉爾伽美什背後，又有兩隻羽翼……
漸漸生長出來。
“啊！！！”
第五對黑翼從吉爾伽美什後背突出來，染着鮮紅的血液，黑羽繚繞黑氣，邪惡無比。
十翼，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