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徐千柔一拍桌子站起來,草棚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孟婆愣愣地看着徐千柔,似乎是沒有想到徐千柔會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們。
而徐千柔在站起來之後,猛地清醒過來,看着張子陵和孟婆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徐千柔俏臉頓時燒得通紅,暗恨自己爲什麼這麼衝動。
其實徐千柔自己都沒有明白剛纔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若是平常,徐千柔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
徐千柔自然看得出來,張子陵和孟婆正在進行緊張的博弈,而自己突然打斷談話,很顯然是非常冒失的舉動。
徐千柔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出來打斷張子陵和孟婆的博弈,可徐千柔就是忍不住自己內心那莫名的衝動。
我究竟在想什麼?
氣氛逐漸尷尬,徐千柔一慌,輕咳一聲,連忙道:“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怎麼會?奴家的孟婆湯雖說不是聖藥,可對於身體調理是在三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讓姑娘不舒服?”
“姑娘可不能壞了奴家的招牌!”孟婆幽怨地看着徐千柔,說道。
“我……”聽孟婆這麼一說,徐千柔微微一怔,頓時決定完全豁出去了,大聲辯解道:“我、我那個來了……”
徐千柔說到後面,聲音越來小,細弱蚊蠅,臉蛋已經紅得如鮮豔的蘋果。
“……”聽到徐千柔這句話,張子陵頓時一頭黑線,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
的確,那種事情是不可控的。
孟婆愣愣地看着徐千柔,隨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身爲女人,即便爲神,孟婆也知道這種事情沒辦法。
“既然如此,讓奴家先給姑娘再熬一碗調理身體的湯吧。”孟婆站了起來,對徐千柔笑着說道。
“不、不用了。”可能是因爲對自己是撒謊感到些許愧疚,徐千柔連連擺手,“這裡有點熱,我出去透口氣。”說完,徐千柔也不敢在這裡多待,慌忙逃了出去。
“哎哎,姑娘!”孟婆見徐千柔逃了出去,不由叫出了聲,不過還是沒有叫住徐千柔。
現在徐千柔已經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又怎麼會再在這裡呆着?
張子陵看着逃出去的徐千柔,不由搖頭笑了笑,隨後看着孟婆說道:“孟姑娘,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伊邪那岐在哪裡,可我真的不知道,抱歉。”
雖然張子陵已經決定幫天道吸引火力,不過張子陵可沒打算這麼早就把那些神仙全招過來。
張子陵可不想在短時間內惹一大堆麻煩。
“張公子真的不知道麼?”孟婆幽怨地看着張子陵,“奴家可是真心的……”
“很遺憾……”張子陵笑了笑,“孟姑娘的確傾國傾城,身段也是極佳,不過在下恐怕沒有機會飽眼福了。”
張子陵站起了身,對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杜林說道:“杜林,我們該走了。”
“啊?”隨着張子陵的聲音在杜林耳邊響起,杜林才驚醒過來,連忙看向張子陵,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你不是要投胎麼?過奈何橋啊!”張子陵看着迷糊的杜林,不由輕笑道。
弄清了孟婆的目的,張子陵也沒必要再在這裡多待了。
“投、投胎?”經張子陵這麼一提醒,杜林這纔想起自己走黃泉路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爲了投胎?
“對,投胎!我要投胎。”杜林頻頻點頭,不過又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下來,“可是我還沒有喝孟婆湯啊!”
現在杜林對之前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哪有忘記一切的狀態?
“你不是剛喝過?”張子陵瞥了一眼擺在杜林旁邊的空碗,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杜林,“那不是孟婆湯?”
“可是……”杜林本還想說自己的記憶還沒有消失,不過話最終還是堵在了嘴邊。
帶着記憶去投胎,那下輩子只要不是身世太差,杜林怎麼都不可能混的太差。
而且,將以前的一切記憶都抹去,那跟死了有什麼兩樣?
所以,杜林還是不希望自己記憶被抹去。
自己現在再主動提醒孟婆讓她幫自己灌一碗孟婆湯,杜林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
在將到嘴邊的話嚥下去之後,杜林站了起來,本想直接向張子陵走去,卻又下意識地看向孟婆。
身爲凡人,杜林對於神還是無比敬畏的。
雖然不想喝孟婆湯,但是杜林還是不敢違抗孟婆的意志。
孟婆幽怨地看着張子陵,一雙眸子水波盪漾,最終還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剛纔奴家已經給他喝了孟婆湯了,可以過奈何橋了。”
孟婆覺得自己很委屈,不僅沒有問到自己的想要知道的事情,還讓一個凡人帶着記憶去投胎了……
在聽到孟婆的話之後,杜林狂喜無比,臉上寫滿了激動。
這對於他來說,可是天大的造化!
杜林甚至都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以後坦蕩的人生路途了。
“多謝孟姑娘了。”張子陵對孟婆輕笑,道謝道。
“張公子,真不打算告訴奴家伊邪那岐的消息麼?”孟婆還是沒有放棄,再次向張子陵試探道:“奴家,很可口的~”
“真的不知道。”張子陵苦笑,當作沒有聽到孟婆那酥軟的話語。
伊邪那岐都被張子陵給打得魂飛魄散了,張子陵不知道伊邪那岐在哪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沒有錯。
對於張子陵的話,孟婆自然不會相信,不過孟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張子陵那裡逼問出來,只能無奈嘆息:“既然張公子不想說,奴家也不強求了。”
“只可惜了妾身,也不知要再守身幾千年了。”說到這裡,孟婆又幽怨地看了張子陵一眼,似乎是在埋怨張子陵對她不感興趣。
聽着孟婆的話,張子陵一頭黑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苦笑。
“就讓奴家爲張公子打開通路吧,活人可沒辦法通過奈何……不好!”孟婆話說到一半,臉色猛地一變,“忘川河裡的惡鬼靈暴動了!”
忘川河,從上古至今,從沒有斷流過,其河似血,蘊含着特殊的法則,沒有生靈能夠從上面飛過去。
就算是神,落到忘川河裡面之後,都沒辦法逃出來,只能被永遠囚禁在河底。
也正是因爲忘川河的特性,在這漫長歲月當中,無數強大的鬼修,甚至一些神靈都失足落進忘川河內,被忘川河囚禁,永遠無法出來。
那些鬼修和惡神因爲長時間的囚禁,性情都變得兇殘無比,實力也是強大到了誇張的地步。
如果讓忘川河下方的惡靈逃出來的話,恐怕冥界將大亂,甚至人間也會受到影響。
在忘川河底的惡靈,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注視着岸上的生靈,一有機會就會將他們拉入忘川河內,陪他們一起囚禁到永遠。
孟婆守在這裡,也有看管那河底惡靈的任務。
可是,在孟婆和張子陵搭話的時候,忘川河底惡靈趁着孟婆大意,直接岸上生靈發難,頓時將無數鬼魂和正在忘川河岸邊冷靜的徐千柔,在一瞬間全部拉到了忘川河內,根本不給任何反應的機會!
一時間,惡靈的扭曲的笑聲,在忘川河底傳出,猖狂無比。
他們可不喜歡看着岸上的生靈自由自在,他們要讓那些生靈陪他們一同忍受被囚禁的痛苦。
而在徐千柔被拉入忘川河之後,生人的氣息,瞬間暴露!
忘川河底無數惡鬼,在感受到徐千柔的氣息之後,驚喜若狂,狂歡起來!
“可惡,大意了!一旦被拉入忘川河,那就永世無法……張公子!”孟婆臉上還盡是焦急之色時,便看見張子陵化作一道黑光,直接衝進了忘川河內!
血色的河水,在張子陵強大的衝擊力下,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