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反反覆覆修改了三天的《風聲篇》最後一幅畫稿定稿,杜毅伸了個懶腰,揉着發酸的脖子,起身來到窗前。
透過紗窗網格能看到滿天星辰,對面人家的窗簾好像不夠嚴實,有陰暗不定的電視機光芒微微閃爍出來,空氣有點陰翳。
洗完澡躺在牀上看杜毅買的時尚雜誌的夏小麥,下了牀,走到杜毅身邊,幫杜毅按摩肩膀。
夏小麥的動作很輕柔,杜毅舒服地哼哼了兩聲,夏小麥輕輕一拍杜毅的肩膀,莞爾笑道:“你是豬嗎?”
“怎麼會,我這麼勤勞,怎麼都該是隻老黃牛啊。”杜毅轉過身將夏小麥摟入懷中,抱着她轉回到窗前,拉開紗窗。
千瘡百孔的秋風歸了完整,頓時凜冽了些,夏小麥的長髮被涼風吹拂着蕩上杜毅的臉頰,杜毅眯起眼睛,湊近夏小麥白皙中微微泛紅的脖子根,屏氣凝神地做了個深呼吸。
夏小麥剛剛洗了頭髮,吹風機沒能徹底吹乾,洗髮露的香味,伴隨着微溼的觸感,讓人彷彿身處在晨露染香的花壇中,細嗅一口,心曠神怡。
杜毅的鼻息暖暖和和地落在脖子上,感覺癢癢的,夏小麥下意識地側了側頭。剛想嬌嗔一聲“討厭”,卻感覺到杜毅的右手得寸進尺地伸入了她的棉質印花睡衣之中,摸索上了她胸前的溫潤。仿若品鑑着什麼美玉珍瓷一般,緩慢劃圈揉圓。
窗臺很高,齊至肩膀,加上樓層不低,從外面很難看到杜毅的小動作,此時天色也已經很黑,大部分人都入眠。但隔牆有耳,誰又能保證在這種近乎敞露的場合下。沒有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會把一切都窺覷到眼中。
羞怯不已,身軀有些發軟的夏小麥,急忙把紗窗和窗簾拉上。低聲嗔怪道:“別人會看見的啦。”
杜毅輕輕一捏指間柔嫩蓓蕾,壞笑道:“沒人能看見,鬼倒是說不定。”
敏感部位被杜毅捉弄,夏小麥嬌軀微顫,匆忙轉身,緋紅着臉,忸怩着身子,躲避着杜毅老練輕佻雙手的糾纏非.禮。
“壞蛋,別挑.逗我。”好不容易把杜毅的雙手都從睡衣裡撥開。看杜毅不善罷甘休地又要伸手往她肚子裡鑽,知道杜毅就會使壞,關鍵時刻又總是柳下惠附體。夏小麥羞赧地在杜毅胸前輕錘了一拳,然後身軀前貼緊靠杜毅胸膛,雙手滑過杜毅的腰際,收緊。
“你好像變胖了。”緊摟着杜毅,夏小麥感覺到杜毅的腰身似乎粗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天氣涼了衣服穿得多了。還是杜毅真的長胖了不少。
“胖了好啊,胖了還可以把肚子當球玩。”
打趣地用肚子頂了頂夏小麥。杜毅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腰身,發現自己最近的腰部着實胖了一圈,大概是每天肉糜穿腸過,又缺少運動,大部分的肉都積到肚子上去,把腰給撐了開。
這樣下去可不利於身體健康,杜毅尋思着是不是該買臺跑步機什麼的做做運動健健身了。
“我也胖了,你看我胳膊都粗了。”
在杜毅打量着自己身體的同時,夏小麥也左右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身材。
她感覺自己最近重了不少,連小肚子都快出來了,手肘上已經很難看到青筋,雙指一掐,能輕鬆捏起軟綿綿的肉。
“這樣挺好的,我喜歡。”
夏小麥確實是長胖了,摸上去不再瘦骨嶙峋,觸感明顯比以前好了很多。
女孩子嘛,在杜毅看來,就要有點肉,勻勻稱稱的,摸起來才舒服,讓人停不下手。
“我也喜歡你長得壯一點。”
健壯一點的男孩子,總是能給人更多的安全感,杜毅此前精瘦精瘦的,遠不如現在看着舒服順眼,夏小麥期望杜毅能夠再胖一些,不求成爲肌肉達人,至少不能讓人看着感覺風一吹就會晃悠。
“嗯,會變壯的。”言語間,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壁鐘準點報時聲響,擡手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已是十一點整,頓時間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杜毅揉了揉夏小麥的頭髮:“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好。”夏小麥點點頭,環繞在杜毅腰際的雙手,向上攀援至杜毅的脖子,勾住,微微撅脣,輕聲撒嬌道:“你抱我。”
“好勒。”
在夏小麥的輕聲尖叫中,把夏小麥攔腰抱起送上牀,生怕夏小麥半夜踢被子,在這種秋涼漸寒時分,會把兩人都弄感冒,杜毅叮囑夏小麥把杯子收束在身下,壓得嚴實些,自己也把身側的被子都收拾到了身下。
這一夜,草木搖落露爲霜,但沒有鐵馬冰河入夢來。
第二天一早,杜毅是在夏小麥的緊湊一吻中醒的。
窗簾還拉着,光線並不怎麼明亮,但足以視物,睜開眼看到夏小麥的一臉得意笑容,還感覺脖子邊緣有些發澀,想來是被夏小麥種了個草莓,杜毅一把將夏小麥拽到牀上,在夏小麥銀鈴般的嬌笑聲中,蠻狠地束縛住夏小麥左躲右閃的身軀,在她的鎖骨之下,回敬了個鮮紅的草莓印。
夏小麥做了燕麥粥和水煮蛋,一甜一淡,熱氣騰騰,在這空氣薄涼的秋日清晨,倒是很對胃口。
吃完早飯,杜毅來了靈感打開電腦畫畫,夏小麥則是趁着月考結束,可以在學習上稍事放鬆,拿起杜毅放在牀頭櫃上的《市場營銷學》翻閱。
儘管天氣有些涼。夏小麥並沒有躲到被窩裡,偶爾轉頭,看到夏小麥一雙光溜溜的白皙小腳丫。在被子上不安分地蹭啊蹭的,腳腕處的睡褲也被微微扯起,露出格外勾人的粉嫩腳踝,那畫面率真澄澈,杜毅很有種無慾無求的滿足感。
九點多,孔文磊打來了電話,說是到了婺市。晚上和郭佳茹一起請她和夏小麥吃晚飯,杜毅應承了下來。
差不多十點鐘。和夏小麥商量着午飯去公司附近吃個火鍋,杜毅拿了國慶剛買的索尼卡片相機,和夏小麥一起騎着自行車出了門。
婺東區挺大,往居民區和商業區走。路不好找,乾脆就沿着詠江邊上的河堤一路騎行。
詠江畔栽了特別多的楓樹,這個時節,楓葉凋零了不少,但也有很多,不懼東南西北風,依然紅豔在枝頭。
夏小麥撿了片小巧又豔麗的楓葉往耳邊一放,嘴角輕揚,千嬌百媚。杜毅一邊拍照,一邊笑着說她像楊二車娜姆,夏小麥不知道楊二車娜姆是誰。纏着杜毅追問了一路。
騎出了一段路後,河堤下出現了一大片傾斜延伸的人工草坪,黃落落的,沒了夏季正旺盛時的茂盛姿態,也不像夏天那樣刺得扎人,躺着坐着都很舒適。
一路在河堤上騎過。能看見很多濃情蜜意的情侶,就着揮灑而下的陽光。毫不遮掩地恩愛癡纏。
杜毅也和夏小麥找了塊僻靜的草坪小憩了一會,這時候,目視着詠江裡成片搖曳的蘆葦,感受着絲絲秋風雖然清涼倒也愜意,杜毅不禁有點後悔,怎麼就不提前出來走走,早一點多瞭解下週邊環境,那這樣的天氣和場合,倒是很適合兩個人在這裡小情調地野個炊什麼的,畢竟再過個把星期,溫度一降,可就不適合在外面撒歡了。
在草坪上閒談休憩了小半會,杜毅帶着夏小麥繼續出發,夏小麥一路上都在幫杜毅收拾外套上粘的草屑。
杜毅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在哪本書上看到過的原始人互相找蝨子的畫面,不管是摘草屑,還是找蝨子,杜毅覺得都是溫情而幸福的。
騎到公司附近的時候,夏小麥覺得肚子裡的早餐還沒消化,飽飽的,騎了個把小時的杜毅,卻是餓得飢腸轆轆,在附近轉了一圈,火鍋店沒找着,乾脆就近找了個川菜館。
夏小麥本來從沒吃過辣,和杜毅談戀愛後,跟着杜毅吃了幾會辣,她逐漸適應並喜歡上了這種以前她僅是聞着就會難受到咳嗽不止的味道。
國慶期間回到家,自己做飯做菜時,她也下意識地在自己比較鍾愛的菜裡添一點辣,在父親驚訝地問詢時,她紅着臉說學堂食堂裡很多辣味的菜,吃着吃着就習慣了。
坐在川菜館裡,感覺從廚房間裡傳出的陣陣辣香不再嗆人,而是好聞得饞人,引人胃口大開,夏小麥忽然發現自己真是改變了很多。
她喜歡上了許巍,喜歡上了李健,李歡上了周杰倫,也喜歡上了幾米和刀刀,宮崎駿和和月伸宏,還喜歡沒事就翻翻財經和時尚雜誌,甚至路過掛在教學樓和實驗樓走廊上的一些世界名畫,她都會在同學們怪異的眼神中駐足欣賞片刻。
改變無處不在,就像空氣般隨時隨地都會滲入到每一個細節中。
透過水煮肉片裡氤氳起來的熱氣,看到杜毅拿起筷子,笑着對她說“吃”,夏小麥覺得能喜歡杜毅喜歡的,就是件幸福的事。
所以,肚子也就餓了起來,和杜毅搶着碗裡的肉吃,就是特別的開心,特別的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