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姜家姨奶奶應那日聽了杜若的話,頓時心中也沒了什麼遺憾,心道攀不上杜家這門親戚,也是命中註定了的。說實話若是她男人和兒子都在,家裡又有人在朝中任職,就算往高去找親事,那也是夠的。如今沒了男人倚靠,家裡就只祖上留下來一點單薄積蓄,又要擔憂以後孫兒的仕途,所以這孫女兒的親事也越來越難辦了。
姜梓歆今年已經十六了,明年就是十七。若是明年姜梓丞沒有高中,那這親事只怕還要往更下面的人家找去,誰能知道姜家如今落魄至此呢。那邊沈氏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說是重陽節太后娘娘請了京中四品官員家的老太君,帶着姑娘們一起進宮赴重陽宴。沈氏掐指算算,那杜院判的職位,可巧卻是正四品的。想必杜老太太和杜家的三位姑娘皆在赴宴的名單之中。沈氏瞧了瞧自家姑娘,只無奈道:“若是老太爺還在,我們家也是個四品官,老太太也正好可以帶着歆丫頭進宮開開眼界。”
姜姨奶奶想了老半天,只嘆了一口氣道:“爲了歆丫頭的婚事,我也只能豁出這張老臉了,好歹讓老太太帶着歆丫頭一起進宮去,不是我高看我家丫頭,論品貌也是出色的,宮裡頭老太君們多,沒準就給誰家看上了,這機會實在難得。”
沈氏見姜姨奶奶鬆了口,只笑着道:“媳婦這裡已經備下了一些薄禮了,老太太不如趁此機會送了過去?明兒就是重陽了,我這裡也好幫歆丫頭準備進宮要穿的衣裳。”
那邊杜老太太的福壽堂裡面,也正熱鬧着。原來自收到了太后娘娘的請帖之後,杜老太太便命人給三位姑娘準備進宮時候的穿戴頭面。杜家是商戶,從來不缺錢,杜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怕別人笑話他們杜家是商賈之家,從來不敢鋪張。後來杜老太太又發現,有錢確實是一件讓人舒心快意的事情,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這銀子也不是杜二老爺貪污受賄來的,她花着心裡踏實。
杜太太沒有女兒,見那邊杜二太太把三個姑娘都打扮的妥妥帖帖的,心裡是又高興又鬱悶。高興的是自己的媳婦劉七巧從容貌到舉止,那都是不差的。鬱悶的是,這杜老太太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思,她也不敢開口。好在前幾日杜老爺告訴她,水月庵的大長公主答應了爲杜若和劉七巧保媒,她的心事總算也是放寬了一些。
那邊姜姨奶奶帶着禮進來,見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位姑娘,心裡也暗自嘀咕,這衣服若是穿在了歆丫頭的身上,只怕也不輸她們幾個。
杜老太太喊了三個丫頭,一溜煙都站在了自己的跟前,一一品鑑了一番,開口道:“我看着都不錯,苡丫頭頭上的珠花,換一個素淨些的,才顯氣質。芊丫頭明日不要上這麼豔的胭脂,你皮膚白,淡一些的好。”杜二太太也只能笑着點頭道:“媳婦一會兒就送一個素淨些的給她送去。”
杜二太太雖然臉上賠笑,心裡卻不太受用。因爲她的長相問題,直接就連累的杜茵的容貌比不上杜苡和杜芊,可是杜茵必定是她親生的,她委實不忍心讓自己的女兒給比下去了。不過杜二太太又是極要顏面的人,所以明着裡使壞她是做不出來的,只能暗地裡就動一些小腦筋。這不她自作主張的給杜苡上了紅石榴的珠花,又讓丫鬟給杜芊多打了兩遍的胭脂。反正就算別人瞧出不好看了,頂多也是說她審美觀點不合格,也不會往別處想去。偏生老太太就單單指出了這一兩點來,她也只有乾笑的份兒了。
杜老太太見姜姨奶奶來了,忙喊了丫鬟上前扶了入座,只等丫鬟們上了茶,纔開口問道:“我正說要找人喊了你過來聊聊天,可巧你就來了,快來看看我這三個孫女如何?”
姜姨太太捧着茶盞看了一圈,只連連點頭道:“都出落的跟鮮花一樣的,只可惜我那孫女,沒有這個福分,她爺爺死的太早了。”
杜太太聽姜姨奶奶這麼說,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幾分。杜太太一開始是不知道姜姨奶奶按了什麼心思的,直到杜若上回赴宴回來,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了一通,杜太太才明白過來了。如今見姜姨奶奶終於明白過來,想要爲自己孫女另覓良媒了,她又怎麼有不幫忙的道理。
“老太太,依我看,不如把姨奶奶家的歆丫頭也帶上吧,我們家這幾個丫頭畢竟年紀小,歆丫頭看着知書達理,有她這個大姐姐帶着,老太太也可以放心些,玩的盡興一些。”
姜姨奶奶見杜太太爲自己說話,只擡起眉毛看了一眼杜太太,略略笑了笑。杜太太也是眼底含笑的向她點了點頭。一個人彷彿在說:我放過了你兒子,你好歹知恩圖報了。另一個則迴應道:感謝放過我兒子,你孫女的婚事我也會盡力幫忙的。兩人深交了一會兒,只各自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邊杜老太太只坐在上首,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交。不過她想起這姜梓歆的年紀,也確實不小了,如今着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且都是自家親戚,舉手之勞的事情,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便開口對一旁的小丫鬟道:“你去梨香院把歆姑娘給請過來。”
恰巧今兒趙氏也在,她前一陣子聽說姜姨奶奶家跟着杜蘅一路上的京城,心裡早就對這姜梓歆忌憚了幾分,就怕她是個不要臉想當姨娘的。後來聽杜蘅說姜家看上的是杜若,心裡也略略放寬了一點。可杜若這大伯子,趙氏是實在弄不明白的很,他壓根對姑娘家就沒什麼想法,萬一杜若不要姜梓歆又退給杜蘅,這燙手的山芋可就不好接了。所以趙氏也覺着,有這樣一個絕色表妹養在家裡是極不妥當的,最好的辦法是趕緊把她嫁出去。
趙氏聽杜老太太發話,便笑着道:“可巧了,我前一陣子才做了一身新衣裳,還沒穿過呢,到不如送給了歆妹妹進宮穿去。”趙氏說着,已命自己身邊的小丫鬟進西跨院去取了。
那邊姜姨奶奶也是受寵若驚,只笑道:“二少奶奶客氣了,衣服我們家丫頭倒也是有幾身的。”
那邊杜老太太只笑着道:“她的衣服,你別推辭,我們家如今上上下下的衣服,竟不喊自家繡房上的人做了,她母親孃家原來是開繡坊的,裡面人做出來的針線活那可是沒的挑剔的。如今在府上教三位姑娘繡花的師父,便是她們家繡坊上請來的人物。”
姜姨奶奶聽杜老太太這麼說,便也是笑着受了趙氏的好意。不一會兒,人也來了,這衣服也來了。姜梓歆往裡間去換了衣服,出來在人前那麼一福身,一點頭的,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靈秀端莊的氣息來。
杜老太太只點了點頭,不得不說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才覺得這姜梓歆興許還是能配上杜若的。可再想想姜家現在人丁凋敝,以後姜梓丞能不能成個氣候還兩說呢,若是這會兒就訂下了這門親事,賭注也未免下的太大了點。杜老太太想了想,還是壓制住了心裡的想法,只將姜梓歆從頭到尾都誇了一遍道:“瞧瞧,還真是把我家三位姑娘都比下去了,我就說江南養人吧,你們都來瞧瞧,這姐姐如何?”
三個丫頭只笑着上前,杜苡瞧了一眼姜梓歆頭上的髮飾,便把自己髮髻上的紅石榴簪子給取了下來道:“姐姐皮膚白,正配這個紅色的。”杜苡說着,轉身對二太太道:“母親,我把這簪子送給姐姐可好?”
那邊杜二太太正鬱悶呢,聞言便隨口道:“我給了你便是你的,你愛送給誰就送給誰吧。”
杜苡聞言,只掂着腳跟,把紅石榴流蘇簪子插在了姜梓歆的髮髻上。
衆人見了,也連連點頭道:“果真是相得益彰,歆姐兒明天就這麼進宮去,便是那些公主郡主們,也是壓不過去的。”
杜二太太回了房,心裡便帶着一肚子的火氣,只擰着眉頭道:“你那兩個妹妹也就算了,如今又來這麼一個遠房表姐,也把你的風頭給蓋過去了,她們家如今連個當官的男人都沒有,也配進宮?”
杜茵見杜二太太這般生氣,也是有些無奈了,只笑着道:“母親把我打扮的那麼好看,難道是想讓我進宮當妃子不成?”
“當什麼妃子,當妃子的能有幾個好命的?我纔不稀罕呢?”杜二太太只氣呼呼道。
“那不就成了,你又不要我當妃子,幹嘛把我打扮的那麼漂亮呢?再說了,就算我蓋過了家裡這三位,明日進了宮,別人家的姑娘家,難不成她們都打扮的臭臭的嗎?母親何必生這些閒氣呢?”杜茵只說着,便繞道杜二太太的身後,只爲她捏了捏後背道:“父親前幾日總算是回了母親的房裡睡了,母親就應該多忍耐幾天,大哥哥那邊的事情也可千萬別再管了。”
杜二太太雖然心下不爽,可也不得不嘆息道:“哪個當母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拔尖的呢,你要是生的隨你父親,倒也好了。”
那日劉七巧勸過知書之後,第二天知書便喊了綠柳來找了劉七巧。劉七巧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便寫了一封信,讓不識字的小廝帶給了錢大妞,果然第二天,錢大妞就跟着鄭大娘進了王府,把劉七巧要的東西給帶了進來。
錢大妞一向不是嘴碎的人,也沒問劉七巧這東西是給誰的,兩人閒聊了幾句,那邊老太太房裡的丫頭便來喊了劉七巧道:“七巧姐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老太太說了,明兒是重陽要進宮赴宴去,給各位姑娘都做了新衣裳,還有七巧姐姐的,讓姐姐去試一試。”
錢大妞見劉七巧有事兒,便也不久留了。那邊劉七巧瞧瞧的去了一回玉荷院,把東西送進去之後,便先回了一次青蓮院。
王妃還在爲幾天前知書的事情耿耿於懷,她從不是個壞心眼的人,但是被人這麼說,心裡着實也是氣不過的。要是換了別人,早就告到了老太太面前了。劉七巧見王妃臉上不誠心,便上前道:“太太,知書的事情已經打理好了,太太是過來人了,我知道太太氣什麼,太太是氣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太太腹中的孩子做掩護。”
王妃見劉七巧說中了她的心事,是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倒是懂我,別人怎麼說我,我都不會生氣,可她說出那樣的話來,如何讓我不生氣。”王妃想了想,舒了一口氣道:“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算是過去了,老太太那邊,我也不會說什麼,便看她自己的造化吧。”王妃說着,又心疼起了劉七巧來,只握着她的手道:“倒是你,年輕輕的就讓你做這種事情,我心裡着實不忍心。”
劉七巧只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凡事有個道理,既然說通了也就好了,誰說我這雙接生的手,就不能做那種事情了,反正做也做了,我無所謂的很。”劉七巧說着,只繼續道:“明兒老祖宗要帶着我們進宮,我這會兒先去壽康瞧瞧,一會兒再來服侍太太。”
王妃只點點頭道:“你去吧,明兒去了宮裡好好玩,別亂想家裡這些糟心的事情。”
劉七巧去到壽康居的時候,王府的四位姑娘都已經穿戴一新,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邊。不得不說王府和杜家的標配還真是一樣的,同樣都是大房只有一個長子,二房兒子女兒一大推。只不過王妃比起杜太太來,還有幾個庶子庶女。
周菁和周蕙都有了人家,另外兩個小的才十二三歲,並沒到議親的時候,所以老王妃這次帶她們進去的目的就是去玩玩,順便給她們幾個找嫂子。
劉七巧去的遲,老王妃見了她便道:“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請你來試個衣服,倒是讓我的小丫鬟找了一大圈。”劉七巧只笑着道:“可不是大忙人嗎?太太眼看着就快生了,我得去木匠師傅那邊看看,我要的那幾樣東西做好了沒有,回頭要是錯過了日子,便是做好了也沒有用處的。”
老王妃只笑着,伸手招她過去:“行了,那你這個大忙人,有沒有功夫明日陪我進宮玩一玩,我可先說好了,本來是沒你的份的,不過太后娘娘要請你,我便捎帶上你罷了。”
劉七巧笑着道:“那可不好意思了,原來我只是捎帶上的,還要讓老祖宗破費了做新衣服,等我見着了太后娘娘,一定讓她把這些銀子給還了,我們家老祖宗再富裕,也不能做虧本的買賣呀!”
劉七巧一番話說的滿座的姐姐妹妹們都笑了起來,連最近對劉七巧冷落了些的二太太也忍不住開口道:“家裡這幾位姑娘,不說別的,單論這口才,也是沒有一個能比上七巧的,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有這福分,能把七巧娶了回去,他們家也算是熱鬧了。”
老王妃聽了這話,便也笑哈哈道:“這不,菁丫頭和蕙丫頭都着落了人家了。茜丫頭和蔓丫頭還小,也就這個七巧正當適齡,是該到了議親的年紀了,我順便就瞧瞧去,沒準兒還能有看對眼的人家。”
二太太想起前幾日在老王妃這邊受的委屈,又看了眼在老王妃跟前八面玲瓏的劉七巧,心裡直犯酸水,這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
第二日一早,王府的車駕便浩浩蕩蕩的往宮裡去了。王府的姑娘們每人都帶了一個丫鬟,劉七巧只和冬雪一起,服侍着老王府。老王妃見劉七巧一身錦衣華服的,還在那邊忙裡忙外的,只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才上了老王妃的馬車,便笑着道:“我看你是個勞碌命,就你這樣裡裡外外的招呼,平白糟蹋了這一身好衣服了。”
劉七巧只坐定了下來,歇了一口氣道:“我方纔聽見四姑娘和五姑娘的小丫鬟說,她們從沒進過宮的,所以就在那邊多交代了幾句,咱們怎麼說也是有經驗的人了,自然是要提點提點小丫鬟們的。”
老王妃只點頭笑着道:“別說小丫鬟們,就是四丫頭和五丫頭,那也是頭回進宮,以前她們還小,帶着她們難免不方便,昨兒該交代的我也已經交代過了,等進去了,你們姑娘們只管在一起玩,別亂跑就是了。”
劉七巧只點頭應了,不一會兒馬車動了起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宮裡頭去了。今兒去宮裡的人不算少,不過是接着重陽的節氣,請的都是老人家,所以家裡沒老人家的就吃虧了點,沒沾上這光。
馬車到了宮門口,劉七巧扶着老王妃下了車,纔看見那邊安富侯府的一羣人也早已經在宮門口候着了。見了老王妃便迎了過來道:“我還道我今天總算是趕了個早,沒想到你也不遲。”
老王妃只笑着道:“湊熱鬧的事情,我向來都不遲的。”
兩人老人正聊着,那邊容嬤嬤就已經迎了出來道:“太后娘娘讓我來迎你們,宴會就擺在御花園呢,她老人家一早就起來了,只等着你們進去呢。”
劉七巧只跟着老王妃她們進去,老王妃和姑娘們都坐上了轎子,丫鬟們在兩旁跟着。來之前都教導過了,再沒有一個人是敢東張西望的了。進了御花園,轎子只在門口停了下來,又轉身去接另一波的來人。筵席擺在御花園的水榭裡頭,臨着湖泊,河岸上一溜煙擺設着盛開的菊花,顏色絢麗多彩,竟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品種,看着就讓人移不開眼。
老王妃進了水榭,見太后娘娘只在最上首的長几前坐着,左右各擺了數十張的矮几,前後兩排依次排開。老王妃的左邊站着敏妃娘娘,是劉七巧見過的。右手邊站着一個年輕秀麗的女子、明豔不可方物,只微微一笑,便是傾國傾城之姿。那人見劉七巧和老王妃進來,竟莫名對劉七巧溫和的笑了一笑,微微點頭示意。
老王妃上前,見過了太后娘娘,又見過了兩位娘娘,劉七巧這才知道,方纔那位美人正是小樑妃。
彼此一一見禮之後,便循序落座,老王妃品階高,所以只做在太后娘娘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她身後的那一排,便是幾位姑娘的位置。如此不過小半個時辰,該來的人七七八八的都來齊了。劉七巧因爲站在老王妃的身旁,所以視角特別好,見杜老太太進來的時候,也不由就蹙了蹙眉宇。她那身後跟着的端莊靚麗的美人兒是從哪裡來的呢?
杜老太太向太后娘娘和兩位娘娘見過禮之後,便開始介紹起自家的閨女,茵、苡、芊三人劉七巧早已見過,也不足爲奇,便只定了定神,聽她介紹起另外一個姑娘。
“這是姜家的閨女,太后娘娘您還記得那姜太傅嗎?”姜家老頭子年輕時候曾做過幾年的帝師,所以人稱姜太傅。
太后娘娘只擰眉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死在了南邊的那個姜太傅?”
“正是正是,姜家人丁凋敝,前兩年姜太傅的兒子也去了,如今她們舉家北遷,就住在臣妾家裡頭,這回兒我就是把她帶進來,見見世面的。”杜老太太說着,只讓姜梓歆向太后娘娘和衆位在座的老太君們行禮。
姜梓歆家教極好,德言工容都是一等一的,每一個禮數都挑不出任何一點錯處,動作也讓人看着很舒心。劉七巧也不知道爲什麼,便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撇了撇嘴,心道:自顧表妹愛表哥,也不知道這姜梓歆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員呢?
太后娘娘見姜梓歆如此知書懂禮,臉上都是露出幾分欣賞來,只點了點頭,賞她們都坐下了。
那邊杜老太太見姜梓歆出場凡響不錯,也覺得自己的推銷工作做的很到位,不由就點頭讚許的看了一眼姜梓歆。那邊劉七巧見杜老太太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姜梓歆,更是鬱悶的一張小臉都要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