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外面廳裡面一陣梨花雨細細密密的下着,葉媽媽懷裡抱着小哥兒是一聲雷陣雨轟隆隆的哭着。葉媽媽聽說老王妃來了,索性把小哥兒給抱了出來,再給老王妃多看幾眼。普通未足月的孩子,一般都是發育不良的,便是哭的聲音,也都弱一些,難得王妃這幾個月養的一直不錯,所以孩子雖然早產了,看着倒是跟足月的孩子差不了多少的。

老王妃見小哥兒哭了起來,只讓葉媽媽上前道:“來來來,奶奶抱抱,一定是哥兒知道自己的娘還沒醒,這心裡正傷心呢?”老王妃也不知有幾年沒抱過孩子了,王府裡如今最小的,也就是二太太生的小兒子,可當年老王妃也沒怎麼抱過。如今他把孩子抱在懷裡,只覺得這孩子小小的,軟軟的,那麼脆弱,不禁又多心疼了幾分,只囑咐葉媽媽道:“你好生伺候着,若是缺什麼只管跟我說。”老王妃說着,又喊了夏荷到跟前道:“這幾日青梅和七巧要服侍太太,小少爺這邊你多看着點,千萬不能讓葉媽媽和奶孃也累着了,知道了嗎?”

夏荷自然是恭恭敬敬的應了,老王妃哄了一會兒孫子,見他又睡着了,只捏了捏他的笑臉蛋,想了想道:“如今你父親不在家,想當年你哥哥們的名字,有的是你爺爺取的,也有我取的,如今我也算是福壽雙全的人,便也給你取個明兒吧,以後你就叫周瑞,希望你能給王府帶來祥瑞,讓你娘早日逢凶化吉。”

老王妃這邊才說完話,那邊青梅便笑着道:“奴婢替太太多謝老祖宗賜名了,瑞哥兒,從今往後你就是王府的七少爺,是王爺的嫡次子。”青梅說着,便恭恭敬敬的對着老太太懷中的瑞哥兒拜了一拜。衆人聞言,也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去,向老王妃行禮,又見過王府的七少爺。

老王妃只把睡着的瑞哥兒遞給了葉媽媽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進去瞧一眼太太,也就走了。”

老王妃進去瞧了一眼王妃,又問了杜若幾個問題,瞧那邊劉七巧還歪在榻上睡着,只一隻胳膊放在被子外面,露出藕節一樣一段白皙的手臂,也只搖了搖頭,不做她言了。如今的孩子,她這個老人家也是越發看不懂了,照理說劉七巧在她自己的眼中,肯定是那最不守禮,最不懂規矩的人,可她偏偏又喜歡她這種光明磊落、甚至帶着幾分俠氣的做法,心疼她跟杜若兩人個之前相知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痛苦。如今見兩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她這個老人家也懶得管了,反正過不了幾個月就是杜家的人了,這一截手臂,就先當是開胃小菜吧。

老王妃只嘆了一口氣,由丫鬟們扶着離去了。

那邊坐在去往皇宮馬車中的樑夫人,這會兒的心情卻是難有的複雜。那林姨娘是皇帝賞給自己男人的美人,她當時雖然萬般鬱悶,也是做好了留在家裡養着的打算的。後來王妃求了她去,一開始她原本是不願意的,自己和樑大人少說也是幾十年的夫妻,就算是個美人,也不至於就能弄的家宅不安了起來。可後來王妃幾次提起來,樑夫人便以爲是王爺看上了那林姨娘,想着未免傷了他們夫妻感情,送過去就送過去,反正這樣的一個弱女子,若是不安分,她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可偏偏事與願違,林姨娘去了王府,安分守己到令人詫異,便是跟王爺之間,也都是規規矩矩的,聽說從不爭寵吃味。更讓樑夫人放心的是,過去那麼多年,這林姨娘一無所出,顯然她對王妃沒有半點威脅,可誰知道卻讓她陰差陽錯,知道了這麼一件事情。而此時樑夫人想了想,便無端覺得後背一股涼意。若是皇帝早已經知道了這林姨娘的身份,卻還送到自己男人身邊,那這不明擺着,皇帝已經忌憚起樑相的勢力,開始有所動作了。樑夫人仔細想了想十年前皇帝一併賞下的那些美人,有幾個已經是弄的別人家宅不安了起來,又因爲是皇帝賞的貴妾,地位自然也是與別的妾氏不同的,有的竟然連正室都奈何不了了。

若說皇帝不是故意而爲之,她樑夫人也不敢全信。這事情只怕還要同樑大人好好商議商議,纔好確定最後的辦法,爲今之計,也只好守口如瓶的好了。

樑夫人想好了對策,進宮面見了太后娘娘,只說是王妃忽然難產,劉七巧不得已爲她剖腹取子,如今大傷元氣,正巧需要哪幾樣藥材,偏生只有皇宮的御藥房有,所以便腆着老臉來求了。

太后娘娘聽說王妃難產,也很是關心,又宣了杜太醫進去細細的問明瞭病情,便忙讓杜太醫去御藥房領藥,只開口道:“以後恭王妃要是用到什麼藥,不必再來求了,你只管用下去就是,恭王如今還在邊關守着,若是王妃出了什麼意外,他豈不是不安心,無論要什麼藥,但凡是宮裡有的,你都拿去。”

樑夫人只千恩萬謝,心裡卻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一想起當初那個賜美人的主意就是上面坐着的這位想的,總覺得有些彆扭。

杜太醫取了藥,先行出宮,那邊樑夫人卻又往小樑妃的錦樂宮走了一趟。樑夫人只瞞下了林姨娘的事情不說,單說王妃今兒剖腹產了一個兒子出來。樑妃娘娘正也想着差人出宮,給樑夫人傳話,把姜梓歆的事情給交代一下,便開口道:“母親還記得昨兒來參加重陽宴的那個姜太傅家的姑娘嗎?”

樑夫人想了想道:“你說的是杜老太太帶進宮的那姑娘嗎?怎麼了?難道皇帝看上了她?”樑夫人對這種事情很敏感,一下子就猜到了七八分。那邊小樑妃只搖了搖頭道:“就算現在沒看上,只怕再見一面就要看上了,那日他宿在我的宮裡,還問起了這姑娘,我只說我母親已經看上了,向太后娘娘請旨,給了二叔家的兒子。”小樑妃說着,便把那天姜梓歆故意踩了一腳讓劉七巧跌倒在花房的事情說了一遍,只開口道:“這姑娘的心計倒是一等一的,這種事情,若不是我心細,誰有能發現呢。”

樑夫人只蹙眉道:“這下遭了,你三弟已經有人家了,是許翰林家的姑娘,上個月剛及笄時候就定了下來,難不成讓他悔婚不成。”

小樑妃只咬着脣,心想若是這樣,她豈不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可若是讓樑家悔婚,那以樑老爺再朝中的面子,豈不是也丟盡了顏面。樑夫人見女兒愁眉不展,忽然就眉梢一挑,想了起來道:“不然就嫁給他吧。”

小樑妃聽樑夫人這麼說,也是心中一跳,她方纔也想到了這個人,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原來樑二爺還有一個嫡長子,是已故的樑二奶奶生的,從小腦子不好,一直都養在莊子裡。如今新進門的樑二奶奶又生了兒子,自然不會去管原配留下來的傻兒子,所以那孩子如今算算已經是有二十歲了。

小樑妃進宮之後,雖然知道了面上與人爲善,背地裡不得不防的道理,但畢竟沒做過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平常和宮裡面那些老資格的妃子們在一起,面上看着也都是你敬着我,我敬着你的,連皇帝都誇她溫柔小意,更比寵以前大梁妃還寵她。如今讓她做這麼一個打算,她倒是還有些遊移了起來道:“母親,真的要如此嗎?她雖然有非分之想,終究也被我識破了。”

樑夫人想了想今日王妃的遭遇,只咬了咬牙道:“這不是你發善心的時候,等她過了門,你賞她金銀玉石、錦衣華服,讓她在我們樑家榮華富貴的一輩子,這都不打緊,只千萬不能有機會讓她再見着了皇帝,就不好了。”

小樑妃聽樑夫人這麼說,也只咬脣點了點頭道:“如今我話已經說了出去,自然是不能收回的,幸好我當日沒說是給了那位哥兒,不然到時不好講了。”

樑夫人聽小樑妃說了那姜梓歆的事情,早已經看出這姑娘必定也是個多事精,只笑着道:“前幾年我上莊子上查賬的時候,還見過你大哥哥,除了腦子不太好使以外,模樣什麼的也都齊全,況且說起來,他還是正兒八經樑府的嫡長子呢,就連你親弟弟,那還是你娘在他後面才生出來的。”樑夫人心裡早已經打定了注意,自然是容不得小樑妃再打退堂鼓的,只笑着道:“那姑娘既然那麼聰明,我便配個傻子給她,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齊全了。”

小樑妃聽樑夫人這麼說,總算也安心了下來,只是她原本只想把她嫁了,如今卻要讓她嫁個傻子,心裡多少還覺得有些爲姜梓歆可惜,但轉念一想,若是不把這姜梓歆給妥善安置了,以後皇帝若是問起來,少不得自己還得承擔一個欺君之罪,當時不值當了。

杜二老爺去御藥房配好了藥材,便急急忙忙就回了恭王府。宮裡御用的金瘡藥是南海外番邦進貢的,效果也比杜家的那一味好上一點。這些藥雖然都保存在御藥房,但太醫們從來不用這些藥,一般都是皇帝或者太后逢年過節用來賞給那些需要嘉獎的功勳人家。

杜二老爺爲王妃換好了藥,那邊青梅已經藥了藥送了進來,幾個小丫鬟合理將昏迷不醒的王妃稍微攙扶起來,拿着銀勺慢慢的將藥汁灌下去。索性王妃雖然重創昏迷,藥倒還是吞嚥了下去的。青梅一邊喂藥一邊在哪兒抹淚道:“太太,你可早點醒過來啊,小少爺還指望着你醒了抱抱他,瞧瞧他呢。”

劉七巧看着眼裡,心裡也是尤爲感動的,其實她知道,有時候病人處於的昏迷狀態是不可自主狀態,可以聽見外面的聲音和動靜,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這個時候外界的影響對病人的求生意識就有很重要的意義,比如現在,如今王妃處於無意識昏迷狀態,卻可以聽見青梅的話,那她肯定正在嘗試如何醒過來。

眼看着天色不早,杜若送杜二老爺出了青蓮院。小廝在一旁揹着藥箱等着,杜二老爺回過頭來,問杜若道:“你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是吧?”其實杜二老爺也明白杜若的心思,如今王妃可是他半個丈母孃,對他和七巧又是恩重如山的,到現在還沒甦醒過來,確實讓人擔憂。

杜若想了想,只點頭道:“今兒還是不走了,一會兒讓七巧帶我去客房將就一晚上,若是晚上有個特殊情況,也好照應着。”

杜二老爺知道杜若是個實心思的孩子,只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大郎,你這媳婦娶得不容易,二叔都替你感嘆了。”

杜若低眉一笑,臉上微微泛紅,眸中卻是難有的柔情蜜意:“我記得二叔小時候娶姨娘回來的時候教過我一句話,只要能抱得美人歸,刀山火海下油鍋那又如何,我這樣,豈不都是跟二叔你學的。”

杜二老爺急忙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山羊鬍子,還帶着那麼些得意洋洋道:“這話可不能讓你老爹聽見了,不然他又要說我沒把你教好了。”

杜若回了青蓮院,又去房中看了一回王妃。劉七巧見他沒跟着杜二老爺走,明知道他定然是抱着留下來觀察的意思,可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沒走呢?我們這滿屋子的奴才,難道還照顧不好太太嗎?”

杜若只靦腆一笑,開口道:“七巧,你給我尋一處客房,我睡一晚就好了,若是晚上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讓小丫鬟去喊我過來,這樣豈不是方便。”

青梅怕劉七巧怕羞,要趕杜若走,便急忙上前道:“這樣好這樣好,這樣我便安心了,不然萬一半夜裡太太要是有個好歹,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豈不是要急死我了。”

劉七巧見青梅這麼說,自然也是沒什麼意見的,只扭頭吩咐道:“玉蘭,你出去找琴芳讓她去廚房傳膳吧,記得要一碗熬的軟軟的梗米粥,然後再來幾個小菜,讓許婆子看着辦。”

玉蘭聞言出去張羅,這邊劉七巧也從軟榻上下來了,只揉了揉自己腦袋道:“今兒真是累死我了,幸虧有你那藥,若這種日子還正好肚子疼,我非死了不可。”劉七巧說話的時候微微翹着脣瓣,帶着幾分嬌憨之態,那邊青梅見了,見王妃喝了藥睡的安靜,便帶着小丫鬟出去掌燈。

杜若麪皮上有着薄紅,視線卻停留在劉七巧的臉頰上,似乎有些愣怔,更是有些自言自語:“我說過,你的病只有我能治,你還不信。”

劉七巧被他這軟綿綿的話語勾的心火盪漾,只小聲道:“那你的病呢?我能不能治?”劉七巧走過去,伸手抱住杜若的腰,把腦袋靠在他的肩頭,慢慢道:“杜若若,有你真好,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做什麼都有力氣了。”

杜若聽劉七巧在他耳邊呢喃,也覺得把持不住,只收緊了抱着劉七巧的手臂,將她緊緊納入懷中,低下頭含住了那兩片紅潤的脣瓣,用力的吮吸着。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雲片香的味道,夾雜着中藥的苦味,和激吻中甜蜜的氣息。杜若喘着粗氣,捨不得將劉七巧鬆開,將她按在碧紗櫥的木格子上。

劉七巧正意亂情迷,眼眸微闔着感受杜若的指尖在她身上留下讓人羞恥的酥麻感,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王妃顫了顫眼皮,又闔上了眸子。劉七巧嚇的三魂掉了兩魂半,只急忙推開杜若,一張臉紅得跟開水焯過的螃蟹一樣,只急忙走到王妃的牀前,握着她的手小聲問道:“太太,太太是你醒了嗎?”

其實方纔王妃正巧幽幽轉醒,卻讓她瞧見劉七巧和杜若這讓人無比嘆息的一幕。不過王妃本就是過來人,自然也懂得這些閨房之樂,況且他們兩人既已名正言順,那她也就乾脆睜一眼閉一眼算了,誰知道她正打算閉上眼睛繼續裝暈,倒是被劉七巧給發現了。

王妃顫了顫睫毛,慢慢睜開眼睛,只看着劉七巧,說的第一句話是:“七巧,哥兒還好嗎?”

劉七巧這會兒只能用大喜過望來形容,只連忙扭頭對杜若道:“你快去讓葉媽媽把孩子抱來給太太瞧一瞧,然後在派人告訴老祖宗二太太,說太太已經醒了,不過這會兒精神不好,讓她們明天再來探視也是一樣的。”

杜若覺得劉七巧使喚起自己倒也是蠻順手的,只笑着搖頭出去,把這些話告訴了正在外頭掌燈的青梅,青梅聞言,急忙就又告訴了紫雲讓她去各處跑腿,自己就先跑去了葉媽媽那邊,大概是太過激動了,她是一邊哭一邊笑道:“葉媽媽,瑞哥兒呢?快抱出來。”

那邊葉媽媽服侍了一整天,也才坐下來休息,兩個小丫鬟上前道:“青梅姐姐,葉媽媽正帶着哥兒睡呢,怎麼了這事?”

青梅忙道:“那快讓奶孃抱了哥兒過來,太太醒了,喊着要見哥兒呢!”

兩個小丫鬟一聽這天大的喜事,急忙就進去喊人去了。不一會兒奶孃便抱着哥兒出來了,外頭還蓋着一件百福被蓋着。青梅忙在前頭引路,讓奶孃跟着過去。

劉七巧見王妃嘴脣乾裂,便端了溫水,一小勺一小勺的餵了她一點,見她又精神不濟的樣子,便道:“太太你稍微等一會兒,哥兒就來,你只看一眼就閉眼睡覺,千萬可別勞神了。”

王妃點了點頭,稍稍合和合眼,就聽見外面青梅的聲音道:“奶孃你小心點,仔細門檻別伴着了。”外頭才說着,小丫鬟在門口一打簾子,青梅就把抱着孩子的奶孃給迎了進來。

奶孃抱着孩子,走到碧紗櫥裡頭,劉七巧忙給她讓了坐,讓她坐在那邊把孩子遞過去給王妃看一眼。這會兒王妃沒什麼精氣神,強撐着睜開眼珠子看了一眼孩子,倒像是一顆心給落地了,忍不住伸手用手摸了摸孩子肉滾滾的臉頰,拖長了聲音道:“孩子,要好好孝順你父親……”

王妃說着,竟是手上一軟,眼皮子一翻就又暈了過去。這下子可把衆人嚇得不輕,青梅只急忙跪在了王妃的牀前哭着道:“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你倒是再睜眼看看呢?”

杜若連忙上前,按住王妃的脈搏,只覺得脈搏一會兒細緩,一會兒卻又重急,名分是病情不穩。可藥方才才吃下去,一時半刻自然也起不到效果,這會兒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着。

劉七巧這會兒也束手無策,見杜若蹙眉診斷的模樣,也不敢去驚動他,只轉身也學起了老王妃,默默的念起了阿彌陀佛來,滿屋子的奴才們都急的下跪念起了佛來。杜若拿着銀針,爲王妃施了幾處針,過了片刻,王妃的脈搏總算又穩定了下來,才略略鬆了一口氣道:“這會兒似乎又安穩了下來,想必是方纔一時醒的急了,精神不濟,所以又暈過去了,只是這次暈了過去,我卻不好斷定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了。”

劉七巧聽杜若這麼說,略略放了點心下來,只要脈搏正常,生命機能可以維護,那性命至少還是能保住的。只是昏迷的時間長了,終究會留下不少後遺症來。這會兒劉七巧忽然覺得,前世的自己其實也滿廢材的,上大學的時候要是多修幾個專業就好了,比如康復療程、重症監護、以及臨牀心理學,這些專業在古代似乎都是很暢銷的熱門專業。不過……目前看來,產科還是拍在第一位的,古代人最終是的幾件事情,無非就是金榜題名、結婚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