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嬸離開客棧大廳後,雷曉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傷感地說道:“唉,該來的總是會來。
胡醫師不忿地說道:“到時他們就會後悔。”
林先生則無奈地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
三人慨嘆了一番後,馬上投入商量善後的工作中。
“果然好味”現在是“合作社”經營的後勤基地,當務之急是要在三天內,解決製作小吃的地方。
三人商量一通後,決定先把工場移師種植豆芽的暖棚,衆人的三餐就先在客棧大廳解決,等過幾天穩定後,再抽時間搭建一座專門加工小吃的房子。
換地方問題解決了,接下來,三人研究“合作社”的結構調整問題。雷曉飛說道:“‘果然好味’脫離‘合作社’後,我相信它的經營會每況愈下,這樣,對‘合作社’裡的客棧經營就有一定的影響,因爲一般人都會貪圖方便,就近解決食宿的問題。我們現在暫時沒有人手另開一家‘果然好味’,而且就算有能力,我們也不能開,這個問題很讓人頭痛。”
胡醫師不解地問道:“雷小哥,你說什麼有能力也不能開‘果然好味’,是什麼意思?”
雷曉飛解釋道:“如果我們另開一家‘果然好味’的話,做好了,就會迫死原來的‘果然好味’,這樣,人們就會說我們‘合作社’不地道,把脫離‘合作社’的人往死裡迫;做不好,人們又會說‘果然好味’脫離‘合作社’是明智選擇。這樣,我們‘合作社’就變得裡外不是人。”
林先生沉思了一會,認同道:“雷小哥說得有道理,這就是人言可畏。”
胡醫師迫不及待地問道:“那我們應該什麼辦?”
雷曉飛困惑地說:“這還真的不好辦。“胡醫師急得罵起“白臉狼“來:“這個天殺的‘白臉狼’,一來就搞得這裡亂七八糟,把‘合作社’的安寧破壞了,真是”
林先生見胡醫師越罵越難聽,就連忙制止,說:“胡老,現在還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你就別干擾雷小哥的思路。”
胡醫師怕干擾雷曉飛,急忙住聲了。
雷曉飛冥思苦想了一會,沒有想到什麼好對策,他只好無奈地對林先生和胡醫師說:“我一時也沒良策,只好見步行步了,但我們也不能消極地等,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把墟里的小吃店擴大,做多些座位,讓更多的客人能在小吃店裡就餐喝酒;在這裡我們也要備有面條、酒和小吃,讓客人隨時都有裹腹之物,而且還要隨叫隨到,以彌補沒有食店的缺陷。”
林先生和胡醫師思索良久,也沒有想到好辦法,只好接受雷曉飛的主意,先按他的辦法行事。
雷曉飛讓林先生和胡醫師明日去墟里,和“好味道”鋪子的隔壁鄰居商量,看能否租下隔壁的房子。
“果然好味”要脫離“合作社”的消息傳出來後,“合作社”的街坊鄰里們羣情洶涌,一大早就圍住了食店聲討雷家,說要趕走“白臉狼”
這裡的街坊鄰里們都親眼目睹了這食店的建造到發展,清楚地知道了這食店是雷小哥的心血。而食店現在卻讓“白臉狼”坐享其成,而且還令到“合作社”的後勤出現了麻煩,大家哪能不氣憤,就不約而同地來雷家聲討。
衆街坊們的言行,嚇得“白臉狼”連忙躲開,不敢露面;而雷叔雷嬸他們在街坊們面前無地自容。
雷曉飛、林先生和胡醫師聞訊後匆匆趕來,三人費盡了口舌才平息衆人的情緒。三人又費了老大的勁,才讓衆人如常地在食店吃過早餐去上工。
衆街坊帶着怒容離開食店後,林先生和胡醫師按昨晚商量好的,到墟里去看房子。雷曉飛就帶着洪彪從食店裡把屬於“合作社”的傢伙搬出。
三天後,“果然好味”正式從“合作社”中脫離。這天,雷曉飛一早就做好早餐,讓衆人到客棧大廳吃,衆人見忙碌得像陀螺似的雷曉飛,又勾起了替雷曉飛不平的情緒,紛紛責罵忘恩負義的雷家。
林先生和胡醫師帶着“合作社”去墟里工作的人走後,雷曉飛就帶着留守的洪彪、王木匠和張鐵匠幾人,着手搭建小吃加工場和“合作社”的食堂。
因爲雷曉飛現在不用到“果然好味”上班,就成了全日制的搭棚工,加上一樣全日制的大力士洪彪,那加工場和食堂的建築可以說用飛快來形容。
第一天,雷曉飛安排了洪彪和張鐵匠把準備搭棚的地平整、夯實,自己和王木匠去砍竹、備料。
第二天,雷曉飛帶着洪彪和王木匠搭棚,張鐵匠去割葵葉。
第三天,雷曉飛和洪彪製作加工場用的案臺、砧臺、衆人吃飯用的飯桌和凳子,王木匠和張鐵匠去夾葵葉。
第四天,幾人一起通力合作蓋頂、上牆。
經過四天,一座多功能的廚房兼食堂完工了。
棚子佔地約三百多平方米,隔爲四間房。
一間房用來存放煤粉和煤球,約有一百多平方米,因爲“合作社”煤球的需求量不少,雷曉飛和洪彪一有空就要做一批煤球,而且,每次煤店送來煤塊時,洪彪都要抽空把煤塊磨成粉,這兩樣東西,煤粉怕風,煤球怕潮,所以要有地方存放,雷曉飛這次就順便搭建了一間儲藏室。
一間房用來製作小吃,約有五十平方米左右,房中用竹子做了幾個案臺,分別是用來做麪條、魚蛋和砍切狗肉、豬雜,每個工序根據工作人數不同而案臺的大小各異,案臺也因作的姿勢不同而異。
一間用來作廚房,和製作小吃的房子一樣大,房中的一邊放着一排煤爐,另一邊做了一行砧臺,是用來切熟食的,砧臺的底下空處,排放着製作中的滷味和臘肉,充分利用了房子的空間。
最後一間是食堂,雷曉飛只在房裡用竹子做了兩排一高一低的長案臺,高的用來當飯桌,低的用來當凳子,既實用,又簡潔。
周夢蝶這次由頭到尾見證了這個工程,並且,她一有空就過來幫手,順便向雷曉飛這個沒拜成的師傅學藝。
整個工程的進度對周夢蝶來說,只能用震撼來形容,雖然棚子的手工略顯粗糙,但勝在速度和實用。周夢蝶何曾見過如此火箭般的建築速度,對雷曉飛這超大師般的技術和手藝佩服到五體投地。
雖然在這次搭棚之前,周夢蝶也曾聽“合作社”裡的人說過雷曉飛搭棚的事,但耳聞哪及目睹,今日親見雷師傅的手藝,簡直把他當成天人。於是,她就一刻不停地跟在雷曉飛後面問這問那,“師傅,這個爲什麼”“師傅,那個又爲什麼”
周夢蝶那崇拜的眼光和不間斷的問題,讓她變得好像一個求知慾特強的小女孩,此舉卻苦了雷曉飛,一個年齡看上比他大的漂亮女子,老跟在身後叫師傅,令他好像感覺渾身不安。雷曉飛已糾正幾次,但一點效用也沒有,周夢蝶執着地繼續叫,叫得雷曉飛的雞皮疙瘩往下掉,一天下來,就遍地都是雷小哥的雞皮疙瘩了。雷曉飛沒法,只好下強制性的命令,他扳着臉對周夢蝶說:“從現在起,你再叫我師傅,我就不教你,不跟你說話,知道嗎?”
“是師傅。”周夢蝶低眉順眼地應承道。
雷曉飛真的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