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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團用了兩天的時間,完成了李村現況的調查。他們把調查結果登記造冊後,再把記錄的資料一式兩份,一份考察團留底,一份交給了雷曉飛參詳。
雷曉飛接到資料後,並沒有詳細察看資料的全部內容。因爲他早前已對李村做過一次調研,基本情況已比較瞭解。他只是抽出了其中戶口和人員的資料,考慮應如何先熟悉人員,然後再進行分工和互助。
雷曉飛到達穗城後的第五天,他正式以“湖廣兩省巡察史首席幕僚”的身份,出任這次改革試點的總指揮。
那天早上九點左右,丹楓、雷曉飛帶着高峰來到了李村,召開雷曉飛走馬上任後的第一次就職大會。李侍郞帶着考察團的全員也光臨了這次大會。
李村村長李和早已接到通知,召集在村的村民,集中在村中的李氏祠堂前等候。
李氏祠堂是用青磚建造的,門前立着兩隻不大的石獅子,可以讓人想像這座建築物曾經的輝煌。但它現在卻已是破敗不堪,青磚已經風化得磚粉直往下掉,兩隻石獅子也被風雨侵蝕得參錯斑剝,連大門口上寫着李氏祠堂的大木牌也搖搖欲墜。
破敗的祠堂更證明了李村的貧窮。祠堂是一族人紀念祖宗之所,在南方的農村中有着非同小可的超然地位,族中的人就算勒緊褲帶,也要把祠堂修得堂堂正正好好看看,所以見到李村這破敗的祠堂,就已可想而知村子的貧窮程度。
祠堂門前的地面比外間高,要上五六級臺階才能進入祠堂。李氏祠堂和雷曉飛小時候在前世鄉下常見的農村祠堂建造形式雷同。上了臺階就是一個三四米深、和祠堂寬度一樣長的平臺,平臺上放着幾張同樣破舊的凳子,是準備讓官府的來人坐的。
雷曉飛一行人走上平臺後,李村的村民在村長李和的吆喝下,才鼓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雷曉飛一行人中,只有丹楓和李侍郞坐下,其他的人都沒有坐。因爲那時的階層之分很嚴,上司沒有叫到,下屬可不敢隨便就坐。
雷曉飛踱步來到平臺的邊緣,打量着下面的李村村民,只見下面站着的人有千人左右,大多是老少婦孺,中年人約有二百多人左右,青年人就寥寥可數了。
下面的人臉上都一樣地呈不健康的土黃色,衣着襤褸,基本都瘦得皮包骨頭,除了乾淨點外,看上去和乞丐沒有什麼分別。並且,下面的人,人人都耷着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對官府的人到來也沒有一點的好奇和熱心。唉,連吃都吃不飽了,哪還有心情管身外的事情呢?
雷曉飛來李村之前,已徵求丹楓和李侍郞的意見,他們都不想發言,就由雷曉飛全權代表官府發言。
雷曉飛見下面的李村村民情緒低下,決定先想辦法調節衆人的情緒,他醞釀了一下,對下面的人說道:“各位鄉親,叔伯兄弟姐妹,現在,坐的我身後的是湖廣兩省巡察史丹大人和吏部李侍郞李大人,他們今天聯袂到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李村擺脫現在的貧困現狀。”
雷曉飛的話立刻就提起了李村村民的情緒,他們擡起了企盼的眼神,望着雷曉飛身後的兩位大人。誰不想改變貧困的現狀呢?但雷曉飛接着的話就像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李村村民的希望。
雷曉飛的話是這樣說的:“我叫雷曉飛,受丹巡察史丹大人之託,以兩省巡察史首席幕僚的身份,負責這事的具體*作。”
雷曉飛的話使李村的村民剛燃起的希望瞬時又破滅了。俗話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大孩子,來帶領一千多人解決一個幾代人都解決不了的難題,也太兒戲了點吧?官府是不是又像平日一樣,來敷衍我們老百姓啦?登時,下面的村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雷曉飛當然知道村民所想,他不動聲色,待衆人議論差不多了,才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是看到我的年紀小,懷疑我的能力是吧?你們知道我接受丹大人之託時是幹什麼的嗎?”
雷曉飛停頓了一下,等勾起了衆人的好奇心後,才指着離李村不遠的兩個湖,自答道:“我就是買那兩個湖和湖附近的一百多畝地的老闆之一。”
雷曉飛的話,引起了下面一片譁然。大家紛紛猜測,這位年輕人是哪位大官或富商的太子爺,否則,何來這麼多錢買地?
雷曉飛好像知道大家心中所想,繼續說道:“我買地的錢是我自己賺的,你們知道我用多少時間賺這些錢嗎?”
見衆人紛紛搖頭,雷曉飛豎起手指,打了個六的手勢。下面前排的一箇中年漢子疑惑地問道:“難道大人你只用了六年就能賺這麼多錢?”
那中年漢子說完,隨即自己否定了:“大人你纔多大,六年前你不過十歲多點,哪能賺錢?”
雷曉飛笑着搖了搖頭,對那漢子,也對臺下的李村村民說道:“我只用了六個月就賺到了買地的錢。而且,在這六個月中,我還帶着番山墟的‘合作社’裡的九戶人家,從像你們一樣貧困,到現在每戶有超過二百兩銀子的積蓄。我說的這些,在座的丹大人和高侍衛都可以作證。”
雷曉飛的話當場就把李村的村民鎮住了。能買這麼大的地已是不簡單,衆人估計買地連發展,投資應不下幾千兩的銀子,這年輕人竟說他只用了六個月就賺到,那可是一個讓人不敢想象的奇蹟。他還說帶着九戶人只用六個月就擺脫貧困,過上富足的生活,這也是多麼令人震撼。衆人都露出了嚮往的神色。但隨即,人們又露出了質疑:帶九戶人和帶二百戶人可不是同日而語,他行嗎?
雷曉飛就像鑽進了衆人肚子裡的蛔蟲,知道衆人的所想。他接着說道:“也許你們會想,你才帶過幾戶人,我們這麼多戶人你帶不帶得了?我現在鄭重地在丹大人和李大人兩位大人面前立下軍令狀,從現在開始,到春節的時候,我保證讓在座的每戶,家家都有超過五十兩銀子的積蓄,如果沒有達到這個數目的,我自己貼夠。”
下面的人羣再次譁然,現在村裡,有五兩銀子積蓄的家庭都不多,而且,這些家庭還基本是有人在外面做買賣或做工,纔有這個積蓄。五十兩銀子對李村的人來說,已是一個天文數字,大夥們哪曾夢想過。不過也有人質疑:一戶五十兩銀子,二百戶就是一萬兩銀子了,你這個下巴輕輕的年青人貼不貼得起?
雷曉飛接着又說話了,他說道:“我之所以有信心帶領你們走出貧困,因爲是我已經對你們這裡做過詳細調查,找到了你們貧困的原由和解決的方法。只要你們信任我,我一定會帶你們實現我剛纔說的目標。”
還是剛纔發言的那位中年漢子出聲了,他說道:“既然大人您說得這樣神奇,能否透露一下你的解決方法?”
雷曉飛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的解決方法第一是要開荒種植,李村後山的水田旁有的是荒種,我要組織你們把這些荒種都開了,用來種東西,種出來的東西我包銷路;第二是要解決李村的缺水和土質差的問題。做好了以上兩點,就足可以解決你們的溫飽,再做些副業的話,就可以讓你們增加積蓄。不知這位大哥對我的解釋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