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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離開穗城了。
接聖旨後的第二天清晨,皇太子、丹楓父女、張真人師徒、雷曉飛、周夢蝶、洪欣等人,與洪七公告辭後,留戀地再瀏覽了“合作社”一番,就踏上了新的征途。
衆人來到了穗城的邊緣,準備渡過清江,離開穗城的境內時,卻被碼頭上黑壓壓的人羣嚇了一跳。衆人注目細看,只見碼頭上圍滿了各式各樣人,有農民裝束的,有經商打扮的,還有不少的乞兒。
皇太子的護衛,文武那一幫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連忙散開了陣容,把皇太子包圍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雷曉飛眼尖,認出了人羣中有很多熟人,就連忙向文武他們知會了一聲,免得引起誤會,才急步迎着人羣,走了上前去。
對方的人也向雷曉飛涌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大個子洪彪和他的夫人,他們會功夫,當然就比常人走得快了。
洪彪衝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雷曉飛,動情地說道:“雷小哥,我真捨不得你走哇,今日一別又不知哪日才能相見了?”
雷曉飛雖然來到穗城後,與洪彪這個憨大哥見不到幾次面,但兩人在番山墟的日子裡,那段交情,哪比尋常。雷曉飛也動情了,他反抱着洪彪說道:“洪大哥,我們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着呢,等我搞掂那邊回來後,我們不就又可以並肩作戰了嗎?”
“可惜我家有老母親,不便遠行,否則我們夫婦就跟着你打天下去了。”洪彪流露出了一絲傷感。接着,洪彪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哎,我什麼差一點就給忘了,家母讓我們夫婦一定要給你叩幾個頭,以謝謝你對我們洪家的再造之恩,同時,我們夫婦也代表‘合作社’的所有人,來給雷小哥你送行,看,我帶誰來了。”
洪彪說完,張天牛、錢金牛兩個半大的小子,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齊齊跪拜在雷曉飛面前,淚眼婆娑地叫道:“師傅。”
雷曉飛望着面前兩個半大的小子,眼中溢出了一絲溫情,對他們說道:“快起來,師傅不愛這一套,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話。”
張天牛哽咽着說道:“師傅,我父親特別吩咐我,讓我謝謝您對我的教育之恩和對我家的恩惠。”
張天牛說完,用力地“咚咚”叩幾個響頭。
錢金牛跟着說道:“師傅,我父親也特別吩咐我,讓我謝謝您對我的教育之恩和對我家的恩惠。”
錢金牛說完,也用力地“咚咚”叩幾個響頭。
雷曉飛一手一個拉起了他們,對他們說道:“這一切都是緣,只要你們能學有所成,師傅就開心啦,不用再給師傅叩頭。”
雷曉飛才拉起張天牛和錢金牛,洪彪夫婦又要給雷曉飛叩頭,雷曉飛連忙攔住他們,對他們說道:“洪大哥,我們已是兄弟了,還這麼多禮幹嘛?您要叩頭就給張真人叩。”
洪彪夫婦無奈,只好轉向張真人,向他叩了幾個頭,以謝他的傳藝之恩。
雷曉飛這頭才攔住了洪彪夫婦,那頭的“小鳳仙”又跪拜在他面前,對他說道:“雷大人,您雖然沒有收我爲徒,但我當您是我的師傅了。我代表戲班的所有人謝謝您,您不但讓戲班找到了活路,還讓我們學會了不少的好東西,我們一定不辜負大人,把你的傳授技藝練好,再傳揚下去。”
雷曉飛也扶起了“小鳳仙”,對她說道:“歌舞可以娛樂,也可以明志,更可以激勵人。你們既然有這樣的興趣,就要堅持下去,唱多些好歌,作多些有意義的歌舞,讓更多的人認知、相傳,這是提高社會文化的行爲,是一種崇高的職業。”
歌舞這個行業,在當代並不高尚,只因古人閉塞、封建,認爲這是個拋頭露面的職業,只屬下三流。如今,雷大人把他們的職業提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與那倍受人敬的老師平起平坐,讓他們心生知音的感覺,對雷大人也倍加敬重。於是,以陳班主爲首的戲班全員,齊齊跪在了雷曉飛面前,齊聲說道:“謹記大人教誨,我們一定努力做好本職。”
雷曉飛好容易才叫起了這邊戲班的人,那頭又有一班人跪下了,他們是李村的七大首腦。
雷曉飛手忙腳亂之際,只好連聲勸道:“各位李村的鄉親,你們快起來呀,我們這麼熟了,何用行這麼大禮?”
李村的老族長動情到哽咽地說道:“雷大人,沒有您大人,就沒有我們李村現在的好生活。您不但造福了我們,爲李村掙了臉,還惠及了我們的子孫後代。大人,您應該受我們李村最隆重的禮遇。”
雷曉飛忙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在其位謀其政而已,你們不必謝我。”
“大人您一心爲了我們謀幸福,我們李村的人就要一世記住您,還讓子孫後代記住您。”老族長動情地說完,從背後拉出了一個大袋子,遞到雷曉飛面前,說道:“我們知道大人您清廉,一定不收我們的禮品。我們商量過後,就煮上了這些土特產,讓大人您在路上充飢,這些土特產也有大人您汗水,您千萬別拒絕呀。”
望着李村人那一道道殷切的目光,雷曉飛感到眼前出現了一層霧氣,他忙接過了袋子,說到:“好,我就收下李村鄉親們的一番心意,你們快起來呀。”
李村的人起來後,那班乞兒打扮的人,已在吳堂主的帶領下,齊聲說道:“我們穗城丐幫分堂,謝謝太上護法的援手,讓我們分堂得以完好無損。”
吳堂主還接着說道:“我也謝過太上護法的救命之恩。”
雷曉飛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叫我太上護法了,我們不就是一家人?再客氣的話,就會讓人家見笑了。你們去和幫主告個別吧。”
打發完衆丐,雷曉飛面前還剩下兩個人,他打量了那兩人一眼,見兩個都是中年人,一個農戶打扮,手提着一個袋子,另一個手拿着一卷不知什麼東西。這兩人雷曉飛並不認識,他見兩人站在他面前,一直無動作,就奇怪了,這兩人我不認識呀,他們應該不是來爲我送行的吧?那他們爲什麼還不去給他要送行的人打招呼呢?
那兩人見雷曉飛忙完了,就走上前來,向雷曉飛深深地行了一禮,手拿着一卷不知什麼東西的中年人搶先說道:“雷守備,我是番山墟的屯兵,我代表六百多個屯兵,來給雷守備送行,同時,我代表他們感謝雷守備曾經對我們的教導,這是番山墟居民給我們屯兵送的錦旗,是表彰我們爲他們做下了許多好事。我們商議後,決定把這面錦旗送給守備您,因爲這些好事,都是您帶我們做的。”
那屯兵說完,展開了那面錦旗,恭敬地送到雷曉飛面前。
錦旗是紅底的,上面繡着“子弟兵”三個大字。
此刻,雷曉飛好像才記起了自己還有個屯兵守備的職務。與屯兵一起的日子在他眼前浮現,一張張敦厚的臉,涌現他腦海。雷曉飛對那屯兵說道:“錦旗我就不收了,那是你們的應得,就留下給你們當鼓勵吧。你們時刻要記住錦旗上的三個大字,記住自己是人民的子弟兵。”
那屯兵忙又向他們的頭領施了一禮,回答道:“謝守備教誨,我們一定時刻記住守備的話。”
農戶打扮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人。他見屯兵的事辦好了,纔有些拘束地對雷曉飛說道:“大…人,我也是番山墟來的,我是墟附近的農戶,大…人你開荒的地,讓我們幾十條村受惠,現在,這些地已經開始有收成了,這是從那地裡收來的番茄。我們那些受惠的村子一起商量,讓我代表所有人來給大人送個行,並帶番茄來讓大人嚐嚐鮮。”
雷曉飛忙接過了那人遞前的袋子,對那人說道:“怎麼說,我也是由番山墟出來的,爲老鄉出點力,也是應該的嘛,鄉親們也太掂記了,你就回去替我謝謝鄉親們。”
那老實的中個漢子,見這位大人反過來謝謝他們,一時愣住了,訕訕地不知說什麼好。
望着這一大堆的送行人,雷曉飛感動了,有了落淚的衝動。這一大堆人,他們可是代表了萬多人來送他,自己不過是在職責範圍內,爲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卻已受到了人們最高的禮遇,備受人們的愛戴,這情景,哪能不讓從來沒有嘗過其中滋味的他感動?
一旁的皇太子,見了此番情形,不住地自顧點頭讚許,臉上也露出了欣賞的神情。
雷曉飛等人就這樣,在這麼多不同階層、不同職業,來自不同地方的代表相送下,依依不捨地踏上了離開穗城的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