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把股份制的性質、實施方法跟衆人解釋清楚後,才轉頭問林採微算好沒有。林採微正在緊張演算着,她頭也沒擡,沒好氣地對雷曉飛說道:“你以爲容易嗎?你來算算看。”
雷曉飛一愣,心想:這有多複雜,三、四年級的數學而已。他擠了上前,看到林採微在一張大紙上畫滿了他不認識的符號,才醒悟過來,當代的算術應該很落後,否則,不會連算盤都沒有見過。他想接過來算,但一想自己的毛筆字就猶豫了。
突然,雷曉飛腦袋靈光一閃,想起了《極品家丁》中的主角林三不是用炭來做筆嗎?他連忙走進廚房,撿了枝合手的燃燒了一半的樹枝,削成筆狀,再回到雅室。
雷曉飛拉過林採微登記的紙一看,已心中有數。每戶籌的銀子都是偶數,以二兩銀子作一股就最適當。他心算了一下,一共籌得一千二百六十兩銀子,如果按每二兩銀子一股,那是六百三十股,每人佔多少股份,那就用腳指頭也算得出來了。
雷曉飛就在那張紙上用自制的筆劃起來。林採微瞥見忙叫:“哎,你別弄那張紙。紙上……”
林採微還沒有說完就自己收聲了,並張大嘴巴驚奇地望着雷曉飛,因爲雷曉飛已把算好的結果一一填在上面。本來林採微對自己的算術很有把握,爸爸推薦雷曉飛時,她還心懷不平地想:搭房子行就一定會計算嗎?我會計算爸爸爲什麼不推薦我呢?現在她徹底服了雷曉飛,也不知他什麼算的,這麼複雜的計算在他手裡瞬間完成,同時,她也十分佩服她父親的眼光。
其實,當時林先生也震撼了,整個過程他看在眼裡,雷曉飛不費吹灰之力就算了出結果,而林採微用自己教的方法,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未算出來。林採微計算的過程並沒有錯,就算換了自己也是一樣算。自己在計算方面也算略有心得,除了朝中幾個大學士外,還沒見人超越自己,但這個年紀輕輕的雷小哥今天讓他見識了什麼是計算。
林先生站了起來,慨嘆地對雷曉飛說道:“雷小哥,老夫一生清高,還真沒服過幾個人,你雷小哥是我第一個從心裡佩服的人,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以後我該叫你先生了。”
雷曉飛忙說:“林先生過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就如林先生您,教書育人方面不是有口皆碑嗎?又如胡醫師的醫術、錢師傅的燒窯技術等等,甚至張天牛的摸魚技術,都是他們的專長,是我們所不能做到的。所以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師’的話說得好,還有一句話也說得好‘活到老,學到老’,無論那一行都是學無止境的。”
看着林先生認真聆聽的樣子,雷曉飛暴汗了一把,我今天怎麼這麼牛,給先生做起先生來。
除了林先生,另外一個震撼的人是胡醫師,他與林先生曾同朝爲官,現在又共居一處,對林先生的性格、本事他都知根知底,能讓林先生在學識上佩服的人可謂鳳毛麟角,也一定是有大學問的人,難道這個雷小哥真的從孃胎就開始學習?或者是天才?胡醫師走到雷曉飛身旁,用雙手在他的頭上比劃,接着又在自己的頭上比劃,比劃完了後獨自喃喃道:“差不多呀,奇怪。”
這次輪到雷曉飛不解了,問胡醫師:“胡醫師,您老在喃什麼?是什麼差不多?”
胡醫師說:“醫書上說,天才的腦袋都比常人大,但你的腦袋和我差不多大,如果你是天才,那我也應該是天才了,爲什麼我卻感覺不到呢?”
“撲哧。”雷曉飛被胡醫師的言行逗笑了。大頭是怪胎,纔不是天才呢,所以說書有時也會誤導人。
“笑什麼。”胡醫師瞪了雷曉飛一下,說:“難道書會說錯嗎?否則你這麼年輕哪能慬這麼多東西,就算你從孃胎就開始學,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
衆人也疑惑地望着雷曉飛,就像看怪胎,不像看天才。
雷曉飛心道:從孃胎就開始學習倒是猜對了,我們那個年代有胎教嘛,況且,我還系統地上了十八年學呢,這些在你們這個年代哪能想像。但這些東西雷曉飛卻是說不出去的。
“胡醫師,您老過來,看跟您老這麼熟,這個秘密我就只告訴您。”他拉過胡醫師在他耳邊細聲說道:“只要您老每天喝一盅那天給您喝的那個‘一柱擎天’的燉品,就會像我一樣成爲天才了。”
雷曉飛把那個燉“牛鞭”命名爲“一柱擎天”。他最後那句話說大聲一點,讓衆人能聽見,陰了胡醫師一把。
果然,高山先耐不住了,問還在愕然中的胡醫師:“胡老,奇聞共賞,您老快說說有什麼秘訣?我也想變聰明些呀。”
胡醫師望着衆人正期待着他說秘密,才驚醒過來,漲紅着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跳腳對雷曉飛罵道:“你這個雷小哥忒不厚道,專玩老人家。”
衆人才知道胡醫師又被雷小哥開涮了,看着胡醫師的狼狽樣,鬨堂大笑起來,連一貫嚴肅的林先生也忍不住笑了。
玩笑過後,雷曉飛宣讀衆人蔘股的股份:“高山高大哥五百兩,合二百五十股;林先生三百兩,合一百五十股;胡醫師三百兩,合一百五十股;雷大叔五十兩,合二十五股……”
讀着,讀着,雷曉飛心中不禁慨嘆,這裡的人也真窮,除了曾經輝煌的林先生和胡醫師,雷大叔就是這裡街坊中的最大股東了,而雷大叔的錢還是雷曉飛這兩個月賺回來的。雷曉飛暗裡下了決心,一定儘自己的所能,幫助這裡的鄰里早日擺脫貧窮,過上富足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