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並沒有留意丹陽的神情,他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張鋪在房中書桌上的簡易地圖,熟悉這一帶的地形。
也不知過了多久,丹陽想起了雷曉飛剛纔入房的情形,他就對雷曉飛問道:“是啦,妹夫,你們是怎樣入到這裡來的,我怎麼就收不到守城門和府衙的衛兵通報呀?”
“我是偷摸着進來的。”聽了丹陽的問話,雷曉飛才把目光從桌上的簡易地圖上挪開回答道。接着,雷曉飛用略帶責備的語氣對丹陽說道:“丹大哥,您也太大意點了吧,您是這裡的主帥,怎麼就不多帶幾個護衛?難道不怕對方派高手來對付您?您不顧自己,也要顧及岳丈和丹霞他們的感受呀。”
“哼,你以爲我的拳頭是吃素的呀?”丹陽揚了揚自己的拳頭,驕傲地對雷曉飛說道:“那些所謂突厥的高手,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他們十個。”
此時,雷曉飛好像纔想起了他的大舅哥剛纔讓他負輕傷的那一拳。那一拳,顯露出來的功底可不淺呀。
雷曉飛之前並不知道丹陽會武功,丹霞可能因爲自己不會武,所以並不關心這方面的問題,從來就沒有對他提過她大哥會武功。
從剛纔接丹陽的那一拳中,雷曉飛知道他練的是剛陽之類的功夫,從那一拳的內力來看,他的功力已經到了青玄子那一級的水平。這個水平,放在江湖上都可以算得上是高手啦。
不過,俗語不是說,強中更有強中手嗎?如果敵方真有功力超羣的人,那派這樣的強手來襲對方的統帥,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所以,雷曉飛還是不放心地吩咐道:“丹大哥,小心能駛萬年船,您還是小心點好,預防對方不擇手段。”
“好了,我以後會注意。”丹陽不以爲然地說完,又問雷曉飛:“妹夫,你爲什麼就不光明正大地入城?”
雷曉飛就把自己的奇兵之想告訴了丹陽,並問他能不能派人帶自己去視察敵情和觀察地形。
丹陽對雷曉飛那什麼奇兵之想,也並未以爲然,兵員的素質已經不及對手,現在兵員的數量更是相差懸殊,哪還有什麼奇兵可用?不過,對雷曉飛提出的視察敵情,他卻沒有反對,軍人嘛,特別是帶兵的人,不熟悉地形、敵情,怎麼打仗?
丹陽沉吟了一下之後,對雷曉飛問道:“你想過如何視察沒有?”
“我剛纔看了您桌上的地圖,對這一帶的地形有個大概的印象,方便的話,最好能到這城兩邊的高山上去觀察,居高臨下會觀察得更全面。”
雷曉飛的提議,讓丹陽面露難色,他爲難地對雷曉飛說道:“這兩座山都很陡,近城的幾面山體幾乎垂直,而且不長植物,就是有輕功用不上。要上山,就要到幾十裡外的緩坡那邊攀登,然後再從山頂過來這邊,這一來一回費時很長。”
丹陽雖然從剛纔用身體接下自己七成功力的一拳中,知道了他這位妹夫的功力不弱,不過他也不知這位妹夫的功力去到哪?反正,以他自己的功力,對攀登這兩座山就沒有什麼幫助了,所以他有這麼一說。
“我帶來的人中,有攀爬的能手,我想上去應該問題不大,您派人給我做嚮導就行。”
白雲寨那如刀削般的懸崖絕壁,都難不住偷兒劉三,雷曉飛就不相信還有他攀不上去的山。
丹陽沉吟了一下,說道:“反正現在城裡也沒有什麼可做,就由我帶你上去看看。我也想觀察一番最新的敵情。”
丹陽說完,走到了書桌前,匆匆寫下了一張便條,纔拿着便條與雷曉飛一起走出了房間。
兩人來到了大院門口的崗哨前,丹陽向崗哨交代了幾句,並把那張便條交給崗哨,讓他們在明天清早交給副帥,才與雷曉飛走出了院子。
大院的崗哨見他們的統帥,從房中帶着一個他們沒有見過的人出來時,都愣住了。這個人是誰呀?他怎麼時候進院子的呢?統帥回來之後,自己一直都沒有換過崗,怎麼就沒有見到這個陌生人進去呢?
雷曉飛與丹陽出到了大院外之後,就叫過一直在院外等自己的文武與劉三,讓他們過來見過自己的大舅哥。
丹陽與文武本就相識,知道他是大內第一高手,是皇上的御前侍衛領班。現在,他見皇帝竟把自己的御前侍衛領班,給了自己的妹夫當侍衛,在驚奇之餘,也清楚到了皇上對他這位妹夫的看重。
丹陽他們一行人沒有出城,只是走上了城頭之後,就沿着城牆往西邊走。他們走到了慶安府靠着西邊山建的城牆上時,天已經矇矇亮了起來。
藉着晨光,雷曉飛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一段山壁。這山勢,還真如丹陽所說,不但幾乎垂直,而且那看上去應該是石灰岩的山體上,沒有長任何的植物。過了這段山壁,那直到山頂的一段雖然也很陡,但卻可以行走。
這段幾乎垂直的山壁,估計有一百多米的距離。雷曉飛回首問偷兒劉三,有沒有把握攀上這段山壁?
劉三也已經觀察過了這段山壁,他點了點頭後,對雷曉飛說道:他有把握攀爬上去,但問題是他帶的繩索不夠長。
雷曉飛就問丹陽要繩索。
丹陽從城頭的守兵那裡拿來了足夠長的繩索之後,劉三就把所有的繩索纏在了腰間,開始向山壁攀去。
像壁虎般貼在山壁上向上游去的劉三,在衆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中,終於攀上了山壁。他垂下了繩索之後,雷曉飛、丹陽與文武先後從繩索中攀了上山。
一行人來到了山頂之後,視線豁然開朗,方圓十里的景物,盡收眼底。說也奇怪,這慶安府就像一道分水嶺,把南北兩方分割成兩片不同的風景。
慶安府的南方是一片大草原。從山上往這邊望去,天地之間,綠草茵茵,繁花似錦,一望無涯。草地中星落棋佈地點綴着無數小湖泊,湖水碧藍,小河如藤蔓般把大大小小的湖泊串連起來,迷人的美景使人心曠神怡。
慶安府的北方則是一片大戈壁,從山上向那邊望去,廣袤的平原上,近乎荒蕪,遍地盡是沙子和石塊,地面上見不到一滴水,植物也幾乎沒有,基岩裸露,山地基本削平,僅以零星殘丘存在,並被幹涸的河牀所切割,讓人一看就產生蒼涼的感覺。
兩邊截然不同的風景,就如兩幅不同情調的畫,讓人觀賞之後,生出不同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