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安詳的老人
依舊等着那出征的歸人...”
少女着正統原味的京劇唱腔,不止是觀衆都被弄得一臉癡迷,就連坐在觀衆席前面的幾位老藝術家,都是震得說不出話來。
有個鬢髮皆白的老婦人,是梅派大師荀明智的弟子,名字叫做劉言閔,此時聽到那具有穿透力的嗓音,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
作爲京劇界大師級的人物,她自然很清楚這聲音所蘊含的意義。這種唱腔和嗓音,絕對是登堂入室的水準了。
“劉老師...你看這姑娘的聲音?”
坐在她旁邊的一位老藝術家,低聲詢問着。
“這功底沒有數年的水磨工夫,絕對是做不到的...”劉言閔嘖嘖稱奇道,目不轉睛的看着舞臺上的黑暗,“這種水準的小嗓,肯定是從小起就開始練了。”
小嗓又稱作假嗓,當然男女間的嗓音不同,小嗓所產生的效果也不同。
少女歌手之前的幾句歌聲還只是具有穿透性,但音調的key聽上去還不算高,而且還算是非常充滿磁性的沙啞聲音,略帶了一種獨具風格的渾濁。
但是現在用了假嗓後,聲音就變得清脆無比而且延綿悠長,彷彿連綿不絕的奇妙意味都出來了。
最爲主要的,卻是少女的唱腔功底絕對不是一般的新手。若不是聲音前後有着明顯的不同,還不一定能瞬間分辨出對方是在用小嗓唱曲。
形成了對比,所以一下就聽出來了聲音的不同,這還是這些老藝術家的感受。但是更多的其他觀衆,卻是直接被這聲音勾的耳朵都要粘上去了。
“這叫做白曉笙的小姑娘我還是聽說過的,似乎曾經也是師從九嶷派的李老師,還在古典音樂界被稱作不世出的小天才,聽說當時她才七歲就有自己的原創琴樂了...”坐在一旁的老藝術家也是搖頭稱讚着,似乎與白曉笙的古琴老師有過舊識,所以此時也點出了一二,“不過後來似乎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也漸漸泯然衆人矣了,那位老友還爲此鬱郁過一段時間。不過卻是沒想到,這姑娘現在卻是唱流行樂去了,似乎還有不小的名氣,果然音樂天才去了哪個領域都非同凡響...”
“九嶷派的李大家,這小姑娘是他的徒弟...?”
劉老靜靜的看着舞臺,聆聽着歌聲裡的音色與聲調,隨後聽到旁邊傳來的話語,卻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
坐在她旁邊的老藝術家名叫錢路文,是現代華國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一生獲過的榮譽不計其數,今晚也是被電視臺請來觀看節目。
“是啊,準確來說是曾經的弟子!”錢老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後卻也是微微笑了起來。“那位老友若是知道往昔學藝的弟子復出後,又會是什麼表情。”
“又能是什麼表情...那位李老師的門徒多的是。”劉老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過這丫頭去唱流行樂真是可惜了,就這京劇的唱腔...如果是我的徒弟就好了!”
“得了吧...”那位錢老則是饒有興趣的看着舞臺,“以這丫頭在音樂界現有的潛力,可不會轉行去唱京劇。”
“或許吧...”劉老師眼神裡帶着莫名的味道,低聲說道:“不過這姑娘...把現代和古典的樂曲風格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真算是獨創一格了。”
錢老低聲說着:“但似乎還沒紅透大江南北...”
“這樣的水準,應該用不了幾年。”
劉老師回答着,口中對白曉笙的稱讚一直沒有聽過。
雖然專業的京劇演員中,唱的比白曉笙好的多不勝數,但是...對方現在是一位流行樂歌手,能達到這個水準,着實讓她感到了震驚。
更爲重要的,卻是對方居然將京劇和流行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還略帶着一些西洋的風味,但聽上去卻完全不違和...簡直是太奇妙了!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京劇唱腔,震撼的表情各異的時候,聚焦的燈光在這一刻總有從天花板上射下來,然後一位所有人都見到一位美麗的花旦,站在原地自顧自美麗。
她微微閉着雙眼,似乎全身心都陶醉在自己的歌唱中。
即使是先前那濃如墨汁的黑暗,也絲毫沒影響她對唱歌的執着和追求,就算之前臺下傳來的嘈雜聲音,也絲毫沒有讓她有絲毫的動搖。
那位描着細緻妝容的少女,就這樣站在高高的舞臺上,粉脣不斷地開闔着,悠揚美妙的音樂化作一個個符號,蔓延到全場的所有觀衆前,甚至蔓延到全國所有收看這次節目的電視觀衆面前。
那是屬於她的符號。
在濃重的黑暗中如同流星一般劃過,然後就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就如同從潑墨山水畫中走出來的古典麗人。
慢慢從黑白的單調色彩,開始有了鮮豔的顏色,然後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所有的觀衆面前。
所有人都沒想到...
這一刻,凡是看到少女演出的人,都在其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人說北方的狼族
會在寒風起
站在城門外
穿着腐朽的鐵衣
呼喚城門開
眼中含着淚...”
玩轉千回的歌聲還在響徹着,這種帶着穿透力的清脆聲音,就如同一把弓箭射進了很多人的心中。
特別是多來自京城本地的現場觀衆,難以抑制的共鳴感由然而上,被這樣的歌聲唱的頭皮發麻全身顫慄。
在這一刻,很多人才發現,原來流行樂還可以這樣唱!
從沒有聽過的風格,白曉笙在這一刻這一秒,又再一次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太棒了!”
“難以言喻的歌曲,這位美女歌手到底是誰?!”
“我之前居然還有着懷疑,真是太...”
看着舞臺上的麗人,有些觀衆甚至不由生出了自懺形穢的感覺,特別是不少人對之前質疑對方的出場,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
一些觀衆開始喃喃自語着,但是更多的卻是沉默不語,不是因爲說不出話,而是聽到這樣的歌聲還在迴盪,生怕自己的話語打擾了這樣的歌聲。
雖然此時還是寒冬,但是聽到這種歌聲的所有人,似乎都見到在那百花的深處,有位絕美的少女,正在那裡安靜的歌唱。
宛若春天。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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