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笙接過這一沓資料,都是a4紙打印的,大約有四五張,不算太厚。
她一頁一頁的翻着,看的很仔細,不是那種一目十行的過,而是逐字逐句的看,連一些細節問題都不放過。
越是往後看,她的眉頭就皺的越深,但很快就舒展開來,眸子裡開始閃爍着光澤,既危險又迷離。
盧建業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他上個月就回國了,一直在暗中調查老闆的吩咐,除了調查國內的政治環境外,老闆還要他查了一些個人信息。
國內的大環境倒是好查,畢竟不用知道具體細節,有些內容連網絡和電視新聞都有,但一些個人的隱私信息,這查起來就像是在大海撈針般。
這還是藉助了白天公司的大數據下,才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pb聊天在華國的市場佔有率,已經達到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平均十個網民中,就有四個是pb用戶。博客用戶數量要低一些,但比例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2005年的華國,互聯網普及率,是總人口的百分之十左右,大約有1.4億左右的網民,而pb聊天的同時在線人數,則是達到了五千萬人。這已經遠遠超越前世同期的藤汛,自然也超過了現在的藤汛。
除此之外,pb在歐美市場的佔有率,同樣是超過百分之四十的。
其中以美利堅的比例最高,在臉譜公司的推動下,pb在美利堅的市場佔有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只比臉譜的用戶低一些而已。
爲什麼pb聊天,能在五年內創造這樣的奇蹟呢?
一是本身就沒有合適的對手,白曉笙超前的眼光和頭腦,讓她在公司技術足夠的支持下,軟件的多功能性,完全可以吊打同時期的社交軟件。
二就是市場定位精準,而且周邊軟件聯動,一環套着一環,娛樂性和消遣性極強,深受年輕人喜愛。
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她與主攻pc端的其他互聯網公司不一樣,她將目標重點放在了移動端上。——這是八九年後,那些互聯網公司才領悟到的真理,而白曉笙早在2001年,就開始往這方面下手了。
手機永遠比電腦方便攜帶和使用,這是時代發展的趨勢。
得移動端者,纔可得天下。
現在大多數人使用的,還只是諾基亞的塞班操作系統,但上面的手機軟件,並沒有後世那麼繁多。
知名的手機軟件,完全數的清楚,其中最受人們喜歡的社交軟件,就是臉譜、pb還有博客了,這就是白曉笙比同行們領先十年佈局的結果。
互聯網+,雲技術,大數據,ai人工智能等等,這就是白曉笙創立第一家白天網絡的時候,就一直在佈置的計劃,都是一環接着一環,直到技術出現瓶頸,她的目標都非常明確。
就比如白曉笙旗下的硅谷公司,能夠將新型的手機操作系統研發出來,替代市面上的舊手機,那更是新一輪的智能革命了。
但現在並不是推出的好時機,接受新事物是循序漸進的過程,貪多而嚼不爛,所以白曉笙也在等,就像是積蓄力量的烏雲,隨時可能帶來狂風暴雨。
而有了初步規模的大數據系統,白曉笙能夠了解、接觸到的信息,遠遠超乎常人的想象。
不要想着那些大型企業,就不會對個人信息下手了,他們只是承諾不泄露,沒說過不讓其公司老闆看吧?
就算說過,那也是文字遊戲罷了。
“國內的大環境偏向穩定,對老闆您的計劃很有益處。”盧建業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曉笙,冷汗從額頭滲出來,低聲的說道:“新的上層建築替代前一任,原本能針對老闆您的那些人,可能沒有過去那麼大的勢力了。”
國內前兩年就進行了權力交接,但是白曉笙一直不敢回國,就是怕有什麼其他暗手,看似是兩個世界的,但實際上暗流洶涌的讓人害怕。
說實話,她當年的確算是跑得快。如果一直留在國內,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
別看白曉笙當年有一家公司,有個幾億華幣的資產,遇到上層建築的施壓,那可是真正的權利暴風雨,一切都會變成紙糊的,躲都沒地方躲去。
這從她在國內的白天公司,前幾年一直被打壓就能看得出,本來白天網絡被弄倒閉,都在預料之中,但好歹還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
“華國區的白天公司,也準備按照老闆的意思,要在重要城市開分公司了,會在京城和上滬開始籌備。”盧建業不敢擦額頭的汗水,而是繼續說道:“從去年開始,公司發展的明顯阻力消失了,可能和前兩年的國內變動有關,正是老闆在華國發展的大好時機。”
在廣南市的白天網絡,可謂是幾年都沒開分公司,甚至連公司辦公樓都沒換,一直偏安一隅,默默的發展着。
“其實我一直覺得不對勁。”白曉笙靜靜的聽着手下的彙報,將資料放到旁邊搖曳的燭火上,捏在手上,看着紙張開始緩慢的燃燒,眸子裡倒映着跳動的火焰:“當年我將大部分的資金,轉移到美利堅的時候,我就在想着...白天網絡什麼時候會倒閉?你不要驚訝我的想法,我嗅到東西比你想得多,國內的事情很複雜。”
“只是過去四五年了,公司非但沒有倒閉,反而發展了起來。雖然真正開始發展的時間,也就是從去年開始,但依然很古怪。”
“你也看過情報,知道從2001年末開始,白天網絡公司就不太平。”
“在2002年時,因爲‘消防問題’被勒令整改了五次,大大小小的上門多達二十多次。
而2003年,白天網絡因爲‘資格問題’被查了三次,其中還停止運營了十九天,嚴重時差點關門倒閉。
但是2004年到現在,卻沒有遇到多少問題。”
白曉笙將快要燃燒殆盡的紙張,扔進鐵質的垃圾桶內,擡頭看了一眼盧建業,“你說,這是什麼原因?”
“針對老闆的幕後黑手,從去年開始失去了足夠的權勢,所以無法繼續對國內的公司進行打壓了。”
盧建業思索了片刻後,緩緩地說道。
“不。”白曉笙搖了搖頭,目光深邃:“是這個幕後黑手,對我手下留情了,在廣南的公司明明早該倒閉,爲什麼能撐過這幾年?隨便一個理由下來,白天公司就能被人吞併收購。”
“對老闆您...手下留情?”盧建業臉色露出幾分疑惑,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
如果真的是針對的話,應該會不遺餘力的打擊老闆纔是。
“我也想知道。”白曉笙笑了笑,潔白的貝齒看上去有些森冷,“不過現在重要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在八年前的那次‘意外’車禍中,這個肇事的卡車司機,究竟舉家遷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