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笙聽到這句話,瓊眉微微皺了皺,但是卻頭也沒有回,就算是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在說話。
除了惡趣味的張喬喬外,還能有其他人?
盧建業等人作爲下屬,自然也是面目表情的坐在位置上,倒是之前說話的賴小安,本是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等看到來人的樣子後,立馬嚇得花容失色。
她怎麼想不到,之前那個鬧事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偌大的會場,這麼多人,早不來晚不來,恰好在她說壞話的時候來。
“張小姐,你來了...”
賴小安飛速從座位上站起來,咬了咬嘴脣,手指關節捏的有些發白,與白曉笙交流時不同,這時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種小心翼翼。
按照道理來說,她又不是張喬喬公司的員工,根本不需要如此慌張,但是想到之前那些被打進醫院的工作人員,以及對方背後集團的影響力,就忍不住有些發顫。
那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龐然大物。
只要對方一個電話,她可能就會直接丟工作,甚至會讓家人都統統失業。——這就是兵不血刃了,若是違法犯罪威脅生命,那可能還會逼迫到魚死網破,但是被直接砍斷經濟來源,斷絕一切外在渠道,那簡直是被掐住喉嚨,用不上力就只能任由魚肉了。
這就是所謂的社會抹殺,對於有家庭的人來說,比實質抹殺更加痛苦。
“你覺得我是發大小姐脾氣的公主黨?”
張喬喬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笑容非常和煦。
她背後的幾個黑衣大漢,如同門墩一樣矗着,從背後投下的陰影,讓人感覺到十足的壓迫感。
不知爲什麼,就算是張喬喬笑容甜美,但聽到對方的問題後,賴小安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要不是長期以來養成的職業素養,她可能根本就站立不住了,冷汗從額頭開始滲出:“是...我口不擇言了,張小姐...對不起...”
完了,這下也實在是太倒黴了,爲了趁一時口舌之快,居然惹到了這麼一個瘟神。
賴小安平常也知道禍從口出,但剛纔不過一時之言,哪能想到這張喬喬居然正好撞見。
“你是覺得你很倒黴?”張喬喬笑眯眯的,一雙眼眸彎彎如同月牙兒,她清澈的瞳孔掃視着面前的職場女性,“覺得我爲什麼正好站在旁邊?”
她彷彿有讀心術一般,非常敏銳的看穿了賴小安的想法,讓這個年輕女人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生怕只要一開口,這麼多年辛苦努力就要白費了。
“張喬喬,你找我有事嗎?”白曉笙轉過頭來,戴着墨鏡的她看不到具體表情,只是聲音有些冷漠,又對賴小安說道:“賴小姐,她是來找我的,沒你什麼事情,就先出去吧。”
這樣的逐客令本來應該讓人生氣,但是賴小安卻如臨大釋,下意識望了眼張喬喬的表情,發現對方沒有繼續說什麼,則是連忙點頭退了出去。
看着賴小安連跑帶走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狼狽,白曉笙才緩緩的收回視線,心中默默嘆息了一口氣。
這賴小姐也算是職位不低的人了,但是再怎麼衣着光鮮,再怎麼彬彬有禮,那是沒有遇到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若是碰到無法得罪的人,又沒有魚死網破的底氣,那表面上覆蓋的尊嚴,就會立馬土崩瓦解。——但這種和平年代,除非無父無母也沒有家業,否則誰會做那極端之事?
還不是能妥協就妥協,能低頭就低頭,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了。
這就是現實啊!
白曉笙搖了搖頭,就連她當初都被逼的逃亡北美,大魚吃小魚的社會,總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做出選擇。
“小白大人見到我之後,怎麼這麼冷漠?”
見到白曉笙搖頭,張喬喬表情不變,笑嘻嘻的坐在旁邊。
“你還真跟着過來了。”白曉笙有些無奈,下意識的往後邊坐了坐,又問道:“夏紫萱呢?怎麼沒一起來?”
夏紫萱的人生軌跡完全改變了,連白曉笙都無法推測,因爲這些事情都是未來沒有發生過的,所以才讓人感覺到莫名的迷茫。
一個重生者,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那就是預知未來的軌跡,擁有着超越時代的目光,所以就算是啥都不會的普通人,重生後當不上什麼頂級大亨,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但是靠炒房過個生活滋潤的小富豪,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若是有能力的優秀重生者,那就算改變世界都不足爲奇。
但是這樣的重生者最怕什麼,那就是未來的發展軌跡,與其原本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現在不過2005年,但未來發展軌跡,卻完全打亂了白曉笙的預估,也就是說她本來預估到2015年的未來走向,但現在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在告訴她,今生的發展,已經和前世完全不同了。
越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優勢也就越會減弱,直到幾年後徹底歸零,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對於白曉笙的問題,張喬喬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臉玩味的笑容:“這麼關心夏紫萱幹嘛?人家年紀輕輕的,有自己的私生活,不可能總是跟着我這個老闆到處玩吧?”
白曉笙皺了皺眉頭:“只要你別對她暗地裡使壞就好了。”
她倒是不再掩飾自己對夏紫萱的關注,因爲在張喬喬這種人眼裡,一切的掩飾都是沒有用的,反而會激發對方的好奇心,讓事情變得糟糕起來。
與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表示出來。
“夏紫萱對你...倒是挺重要的嘛!”張喬喬咯咯一笑,掃了一眼旁邊的盧建業等人,隨後抿了抿嘴脣,湊到白曉笙耳邊,說道:“就是不知道夏紫萱和林幽蘿,還有那個蘇素素,哪個對你更加重要一些?”
雖是吐氣如蘭,但是話語中卻含着鋒利。
聽到對方的問題,白曉笙的表情差點就要扭曲起來,要不是自身的素質保持了情緒,可能就要當衆出醜了。
她摘下臉上的大墨鏡,烏黑的瞳孔微微轉動着,面無表情的說道:“自然是幽幽最重要,她是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