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土地上,到處散落着結成塊兒的礫石,有些礫石已被風化成了一掊黃沙,沙子很粗,有的有指頭大,有的只是粉塵。
乾燥的土地上,稀稀拉拉的生長着一些樹木,相互隔得很開,往往兩樹之間,會有一大片被染了顏色的黯淡荊棘叢,塵風吹起,卷着沙礫掛在樹梢與荊棘上,就像過往那般,對它們進行上色,企圖將它們同化。
王揚的手擡至眉毛處,遠遠眺望,最遠的那處有幾座凸起的荒山,萬年如一日的聳立在那裡,與藍色白雲相接,只是看看,就心曠神怡。
“這就是接下來要經過的路?”
這條路橫亙在南方,林木線來得很和緩,能看得到的地方依然有綠色的樹木,和荊棘等植被,鋪滿大地,看上去不算太荒涼。
衆人見王揚站在那裡發呆,不知道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跑了過去,然後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
景色說不得美,但看上一眼,卻有別樣的壯闊,好似整個人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是在見到連綿的雪山之時,不過又與那種感覺不同,那時候見到連綿高聳的雪山,是覺得雄偉。
此時卻是覺得開闊無比,彷彿整個人都開朗不少。
他們很興奮,同時也很期待,那片荒漠中,有什麼好吃的動物?有什麼好吃的果子?是不是很好玩兒?
這一點,就像他們初次見到雪原和雪山時一樣,只想着有啥好吃的,味道咋樣?而沒有去想會遇到什麼困難。
這也難怪,一般的動物基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淪爲盤中餐。
王揚沒有表示什麼,默默返回,他不知道這片荒漠有多大,但他知道,想穿過那裡絕非易事。這不比穿過雪原,雪原再怎麼貧瘠,起碼渴不着,而荒漠,卻是又能讓人餓,又能讓人渴。
真想穿過,需要下點兒功夫。
此事暫時弄不出頭緒,王揚帶着衆人回到了山洞中。
見到大水潭和荒漠的大人們很興奮,向其他人興奮的繪畫着自己的所見所聞,一邊畫。一邊流口水。估計都在考慮抓到獵物後要怎麼吃。是烤了?還是煮了?
其實不管怎麼弄,味道都不會太好,畢竟沒有那麼多調料,但對於以前吃生肉的他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
時間匆匆流過,冬季不期而至的到來。
這次的冬季降臨,與預料中的時間晚了大半個月,若是不出意外,也將會提早大半個月結束。
一來一去,縮短了一個多月的漫長冬季。
看來衆人的長久遷徙沒有白費,如果王揚所料不差,這裡應該是冰期所能影響到的邊界了。
冰期這種特殊情況,並不會讓整個地球變成冰塊。影響到的區域,主要集中在南半球或者北半球,和地球的磁場有一定的聯繫。
地球的磁場也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當它改變時,指南針就會變成指北針。你只能用力的敲打指南針,破口大罵:“買指南針都能買到假貨!”
這一次的冰期集中在北半球,王揚沒有費那個心思判斷,只需要從動物們的遷徙方向就能看出來,在這方面,它們比較有優勢。
至於磁場的東西,就不多說了。
總之,他們到了冰期能影響到的邊界,再往南遷徙,便可以擺脫冰期的主要影響,不管在哪裡,都可以紮根下來。
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衆人遷徙的目標,找塊好地,然後發展。
所以此處永遠不會是衆人停留的地方,或許可以當做未來錫礦的開採地,只需要記一記。
他們現在把目光放在了採集錫的身上。
拖着好多把掃把,王揚走出了山洞,伸了個懶腰,呼了幾口白氣,只覺得神清氣爽,舒坦得不能再舒坦了。
冬季比預期延遲,給了部落很多的時間,期間吃飽了沒事兒幹就去撈河鮮煮湯,最好吃的要數蟹湯,這裡的蟹又大又肥,蟹肉煮化了以後,帶着一絲淡淡的鮮甜味,一口下肚,別提多美了。
至於魚呢,也還不錯。
王揚還熬了些動物的油,拿來炒菜,熱油下鍋,再放入水果,待果香四溢,加入砸爛的肉,一道香噴噴的肉沫水果就出爐了。
這是他爲數不多的自己炒菜,啥調料都沒有,吃起來卻是不一般的好吃,衆人也覺得相當可口。
本來嘛,肉沒啥味道,可是水果有味道啊,味道滲入肉沫中,就成了一道菜。
衆人真是被王揚的想法所折服,這都能想得出來。
站在山坡頂上,王揚拍了拍堅硬的岩石層,那裡還沒有鬆動,溫度還不夠低。
說來也怪,今年居然沒有一入冬就下雪,連颳了好幾天的風,雲層一直在天空中凝聚醞釀,就是不下,也不怕憋出病來。
他坐到礦石層上,估摸着溫度還不夠低,錫礦不會自己沙化了。
他打算在這裡守着,一直守着,免得錯過。
這麼一守,就守到了晚邊,看着天空漸暗,王揚嘆了口氣,又白等了一天。
在他的心底中,下不下雪都無所謂,最好是不要下雪溫度就能很低,錫粉就不會摻進雪中。
這麼想着,他雙手一按某塊岩石,作勢就要站起。
可他剛一用力,那塊岩石就轟然崩裂,“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王揚很是無語,爬起身子,手掌一擡,發現上邊兒沾滿了銀色的粉末,不是錫粉還是什麼?
再看那岩石的斷裂處,果然全是銀色的錫粉,分外乾淨。
“來人啊!快來人啊!”王揚立刻招呼衆人,分發着用針葉做的簡陋掃把,立刻開始了清掃。
那些錫粉真的很細,在極端的低溫下和麪粉一樣,根本無法保持一點點凝聚力,輕輕一掃就揚了起來。
王揚不得不降低揮掃的力度,慢慢的清理。
王盈盈等一干小夥伴拿着火把從山洞中跑了出來,幫衆人照明。
那些錫粉在此刻變得非常的多。源源不盡,很快就裝起了一麻袋。
再看那些礦石,由於錫的離開,變得千瘡百孔,好似螞蟻窩,王揚等人清掃了一遍又一遍,逐漸將表面的錫粉掃掉。
可那些錫粉卻像泉水般源源不斷的冒出來,當表面的錫散去時,裡面的錫便完全暴露了出來,在空氣中快速降溫。然後沙化。
王揚等人埋頭苦幹。不管它冒出來多少。通通掃掉。
經過一晚上的挑燈夜戰,衆人裝了三大袋的錫粉,這個礦蘊涵的錫的數量,比王揚想像中的還要多。
真要感謝一下這裡原本的土層。將錫掩埋,讓其曾經變成粉末了以後,也無法離開,這纔給自己等人留下了一筆大的財富。
確實是財富,王揚便是這麼認爲的,只要是金屬,都是寶貴的,一點都不放過。
他像個小財迷一樣笑眯眯的看着滿地:“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一點兒都不能放過。”
累了好久,衆人終於是放下了掃把,可衆人的臉上卻掛滿了興奮。
這段時間來,錫對他們的作用已經有了一些改觀,儘管還沒用到點子上。但也足以讓衆人心情愉快,體會了一把好處。
要不是表層已經徹底清掃乾淨,想再獲得錫很困難,他們肯定會繼續下去。
王揚等人回到了山洞,發現小夥伴們正在弄着夜宵,不由得微笑着豎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大吃了一通,他們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們沒辦法煮湯吃了,錫鍋在半夜裡全部化成了粉末,王揚只好打掃起來,裝進袋子。
然後他來到山坡上,看着那些滿目瘡痍的礦石表層,心裡盤算着要怎麼樣才能挖掘到裡邊兒的錫。
他正思考之際,小夥伴們卻紛紛從山洞中驚慌的跑出來。
王揚趕緊下去察看,進了山洞之後,才發現,山洞頂端出現了一道裂縫,一些錫粉正漏了下來。
這個偶然的發現,讓他猛然驚醒。衆人正住在裡邊兒,隨着錫的散去,山洞便不再牢固,隨時有坍塌下來的危險。
立刻,他就讓衆人帶着工具搬了出來。
而事實證明,他們搬得確實夠早,因爲在一個月之後,這座錫山隨着衆人的開採而坍塌了。
而它一坍塌掉,衆人原本的難題便迎刃而解,他們本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開採,但山一塌。
無數錫粉從中噴出,噴得到處都是,王揚眼睜睜的看着它們散落得到處都是,嘴角一陣抽搐。
又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衆人的開採進度慢了下來。
原因是沒辦法繼續開採了。
能開採到的地方,他們全開採了,甚至到處砸礦石,想挖出可能藏在裡面的錫。
事實證明,效果不好。
而錫的積累,也到了飽和的程度,裝了滿滿當當的十幾個大麻袋,沉甸甸的,很重。
王揚看着這些財富,緊皺着眉頭,很不滿意,相當不滿意,那座礦肯定沒有采乾淨!
回頭看了一眼那座乾乾淨淨,連顆沙子都沒有的礦,眼裡滿是幽怨。
正當他以爲啥事兒都沒了,可以好生休息的時候,那羣人又開始了活動,有好幾個人都說自己被跟蹤了。
王揚眉頭一挑:“皮又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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