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狐狸是不是聽見咱們要獵它們,所以來監視咱們啦?”牛小蘭想到剛剛她們問的問題,不由得有點心虛。
“不是,它們好像在找什麼?”苗然也學着何建國的姿勢看過去,看到狐狸似乎在打量他們的隊伍,看完前面看後面,像是在尋覓什麼似得。
“五爺,咱們就在龍眼那紮營吧,這樣到狐狸窩還是貂兒林(距離)都差不多,也不用來回折騰。”大壯叔不管幾個老爺子是想獵狐狸還是貂兒,他就負責找紮營地點,因爲常年在山裡轉悠,對這邊早就熟悉的不行,看看左右,立刻就找出兩全其美的地點。
“成,先紮營,再去理會它們。”五爺點頭,幾個老爺子之所以這麼慎重,一個是心理那點小迷信,另一個也是作爲老獵人的直覺,在山裡,不能小瞧一點點的變化,不管是植物的還是動物的,它們都可能是一種警告和預兆。
苗然沒想到所謂的龍眼,竟然是一處溫泉。
溫泉的溫度不高,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度左右,溫泉底下是一個極深邃的黑洞,乍眼看去還真有點像瞳孔一般,圓形的池子周圍是天然的石頭邊沿,身後緊靠着山坡,山坡上橫生出一顆傘蓋大樹,像是天然的屋頂一般將不大的溫泉擋住,剛好能遮風擋雪。
“下面據說連着大黑山最深處,你們要用水打出來,千萬別下去,真要是被吸入洞裡,屍體都找不回來,知道嗎?”幾個老爺子一一警告着年輕人,包括之前總在山中行走的巡山人都告誡了一遍,年輕人們知道厲害,連忙點頭。
“陳爺爺,下面該不會是通向龍宮吧?”這是還沉醉於鬼怪故事中的牛小蘭,經過兩隻裝神弄鬼的狐狸,她更是相信大黑山的神話背景了。
“那誰知道,反正別下去就是了。”陳爺爺擺手,不樂意說這些引起孩子們的好奇心和恐懼心,一句話就把牛小蘭打發了。
牛小蘭悻悻然的跑到苗然身邊嘟囔,苗然好笑的聽了一會兒,拿着樹枝畫了個簡易的地下水構造圖給她科普了一下,地底下到底有多深。
他們紮營的地點在正對着溫泉的一百五十米左右的石灘處。
石灘是一個凹字環抱的山坡,越過山坡下去,就是緊挨着龍頭山的第二個中等山頭,那邊有着一大片密林,就是有名的貂兒林,而往左下進入山谷,到頭就是狐狸窩。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這裡確實是最適合紮營的地點,但是幾個老爺子過來之後,心裡都不太舒服,先沒叫人動彈,本來打算幫忙卸東西的何建國便圍過來,蹲在苗然身邊聽她說話,聽着聽着忽然皺起眉頭,看着苗然在地上劃拉的痕跡,撿了根樹枝,在苗然的畫上又橫了幾筆。
“龍窩是一對,山對面也有一個,跟眼前這個溫泉差不多,不過那邊沒這麼平坦,山頂是一個地基,以前傳說是白塔所在的地方。”何建國畫完給苗然解釋着,眼神掃過溫泉上方橫着長出來的樹,又轉回來意味深長的看着苗然。
苗然一怔,看看樹,在想想何建國的話,一副熟悉的鉛筆描圖呈現在眼前,不禁大喜,拽着何建國的衣襟晃了晃,用眼神跟他說話,何建國盯着那張水嫩嫩的小臉下方的小薄脣,抿着嘴不說話。
“唉呀媽呀,你倆這肉麻,我真受不了~”牛小蘭本來一臉懵逼的聽着何建國嘀咕,聽到白塔的時候還想搭話,說她知道白塔的傳聞,等看到倆人的眼神交流,頓時渾身一麻,雞皮疙瘩都竄起來了,抱着胳膊鄙視了一句,轉身就跑。
她跟苗然年紀差不多,正是說人家的時候,家中亦有兄姐結婚生子,何建國跟苗然卻是她看到的人當中最肉麻的一對,也是感情最好的一對,路上倆人的互動,叫不少姑娘都心生綺念,盼着能找個何建國帥氣有能耐還體貼人的男人。
幾個老爺子最後還是妥協了,這塊確實是最合適的地點了,本來這次就是有目的性的打獵,加上來的人多,也確實該找個溫暖點的地方,雖然對着那個洞有着莫名的不喜,可他們確實也沒在這經歷啥不好的。
人多力量大,帶來的東西也多,這次足有四十來號人,帶的苫布也有四塊,老少爺們齊心協力,很快一個帳篷似得小屋子就搭好了,溫泉水是不能吃喝,卻能洗菜刷鍋,有了溫熱的水,婦女們的動作也極快,大鐵鍋往石頭竈上一架,把剛剛去砍木頭順便打回來的狍子骨頭往裡一扔,等開了鍋,把切好的土豆乾白菜下進去,另一邊則熱乎乎的黃金色蔥花大餅也已經出了鍋。
“開飯啦~”長柄大鐵勺敲在鍋沿發出噹噹的聲音,大嬸穿透力極強的穿越了整個山谷,得到熱烈的歡呼聲。
一人捧着一個鋁飯盒,連肉帶菜一飯盒,一張蔥花餅,再夾上兩筷頭帶來的鹹菜,一頓豐盛的午餐就得了,另一邊的大鍋嘩嘩的滾着熱水,那是給大家預備的飲用水。
何建國吃飯之前,先給自己和苗然的水壺都灌滿,又掏出鹽水瓶洗乾淨放到挎包,打算等晚上灌滿了給苗然暖腳,本來是給苗然抱着的,結果因爲小貓一直窩在她懷裡就沒用上。
“吃過飯,你是休息還是跟我們去轉轉?”何建國挨着苗然,任由她從自己的飯盒裡挑土豆白菜,把她吃不動的半張餅拿過來先吃了,問她一會兒的安排。
“去山頂嗎?”苗然吃完最後一口乾白菜,捧着水壺小心翼翼的喝着熱水,聽了何建國的話,雙眼發亮,如果去山頂她就跟去,如果不去,她打算圍着溫泉左右轉轉看。
“嗯,山頂那邊看得遠,得去瞅瞅有沒有什麼大傢伙的痕跡,還要周邊四處轉轉,放幾槍嚇唬嚇唬它們。”何建國點頭,這是慣例,可也沒說一定得去山頂,不過他樂意的話,跟在他身邊的人也二話,反正去哪不是去,今天又不是正式開獵的時候,就瞎轉悠唄。
“那我去。”苗然點頭,她想去看看山頂的塔座,想看看那處到底是個遺蹟還是個秘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