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當然不是計較這個,她就是皮一下而已,她其實更喜歡三舅爺留給她的那把匕首,不說匕首多少回救她於危難,只三舅爺的情分就足夠她珍惜回味一生了,不過三舅爺去後,她把匕首收起來了,怕不小心丟了或者損毀了。
到底是在弄機關,苗然也沒多撩拔何建國,見他小心翼翼的沿着燈一點點探,也跟着不錯眼的盯着,其餘人等還以爲有機關攔在前方,都站在後面等着,知道何建國將小刀插入石燈與牆面之間的縫隙當中,擡手向下一掰,石燈後方的牆壁竟然無聲的裂開一個口子,衆人探去,才發現口子後面竟然是一條小路。
“是補充和修理機關的暗室,看痕跡,應該是時常有人維護的,哥,你確定是那些白衣人弄的嗎?”何建國結果苗然從身後遞來的手電筒,看着那些錯綜複雜的機關齒輪,上面還有剛澆築不久的油脂,整個暗室不見半點浮灰,顯見是有人時常清掃整理的。
如果按照何保國所說那些白衣人只是暫時安居在此,絕對不會如此精心,除非他們打算長期駐紮。
何保國的臉色一變,急着邁步就要進去,卻叫弟弟一把給拽住了。
“如果我沒猜錯,前面的機關都變了。”何建國搖着頭,提示何保國別衝動。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遭了燈下黑。”老虎打盹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何保國自嘲了一句,很快便冷靜下來,仔細想來確實有蛛絲馬跡,這次是他大意了,大概是假期的心態還沒有調整過來,加上青屍囊的出現……他有點急進了。
終究是大風大浪裡走過來的人,對於無可挽回的過去他從不懊惱,何保國只是看着腳下,在機關的方面或許他沒有弟弟有天賦,可他破解的機關卻比何建國見過的都多,這會兒着急,也不等什麼了,腳下七拐八拐,連點帶彈,很快便穿越走廊打前兒跑了,後面魁梧臉帶着四個人緊接着跟上,畢竟是部隊出身的精英,打頭陣進這詭異的地方不行,跟在後面還是能看清路線的,剩下有些年紀的蔡武跟何建國夫妻跟在最後。
長廊的盡頭是是一片摺疊式石牆,繞過石牆,衆人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八角形大廳,八面牆壁上刻畫着長短不一的橫槓,但凡是中華兒女仔細品一品都能感覺出來,這應該是個立體的八卦。
何保國的人本該捆着一羣“豬仔”在這等着的,而今不僅他們,就連那些失去行動力的白衣人也隻影不見。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背後分別有四條通道,我們在東邊抓的人,東西則是在西邊丟的。”何保國毫不意外,既然中計了,那麼對方肯定不會留着他們安然待在原地,他一邊說一邊去挪動東邊牆壁上的橫槓,卻發現這會兒已經完全無法挪動它們,就好似這些本來可以開啓機關的石條本來就是長在石壁上一樣。
“既然還有黃雀守在背後,是不是代表着那些東西還在這裡的某一處?”蔡武有些急切的話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他是不是有點太急功近利了?
蔡武看到部下遞過來的目光,怔愣了片刻,回過神便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苦笑着跟何保國道歉:“對不住,人老糊塗了,實在是…實在是……唉~”
不管他是真心感到抱歉,還是形式主義,現在都沒有人去計較這些,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有些發訕,看到其他人分散着看向八卦的石柱,他纔跟着湊過去,不過在他挪動腳步的時候,何建國跟何保國其實已經發現不對了。
兄弟二人繞着圈在八角形大廳轉悠了一圈,待走到中間地帶的時候,忽然擡頭看了彼此一眼,腳下同時一跺,只這麼輕輕一下,整個大廳竟然微微顫動起來,入口處那一片石牆咯噔一下與牆壁合攏在一處,同時牆壁上本來長長短短的橫槓也分分合合的動彈起來。
“牆壁在上升!”魁梧臉身後的人喊了一句,喊完之後發覺不對,沒等他糾正,又有人替他出聲。
“不,是我們在下降。”魁梧臉看着下降了大概有四五米深忽然頓住的石臺,忍不住有些僵硬,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一般來說他的感覺都挺準的,憑藉着感覺他無數次從死亡中逃脫,而這一次……
“嘩啦~”水流涌動的聲音讓從牆壁中隱隱傳來,讓其他人隱隱的有些慌張,而何建國何保國卻跟沒聽見一樣,兄弟兩個肩並着肩面面相對,腳下踩着奇怪的腳步,有點像鼓點,又有點像踢踏舞,在本該心慌意亂的情境下,竟然還能讓人看出一點奇怪的美感。
苗然將衣襟合攏,準備如果入水就把兩隻貓送到空間去,雖然大貓和小豹子並不像所有貓科動物那樣懼水,甚至偶爾還會跟她去空間裡泡泡溫泉,可並不代表她想讓它們衝冷水澡,貓咪的身體不比人類,真要是生病了,在這個時候還真不是鬧着玩的。
兄弟兩個分別跳了十二下,苗然注意到兩個人用的是不同的腳步,合起來就是二十四下,在他們停頓的那一刻,腳下的地面再次上升,從原本的凹陷重新恢復到掉下來之前的高度。
本來鬆口氣的其他人此時此刻卻更加小心了,因爲他們發現,不過是一下一上的功夫,上面竟然變了一個模樣!八面牆壁上的八卦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而取而代之的是奇形異狀的怪獸浮雕。
“龍之八…不,九子?”蔡武環顧一圈,忽然擡頭,見到天花板正上方,一個猙獰獸首正張口咆哮,似要將站在下面的他們都吞入腹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