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這一會兒,兩個猴崽子就已經囫圇的刷完牙了,苗然挨個檢查了一遍,誇獎了兩句,等何建國把飯菜擺好,讓他看着兩個小的吃上,自己去洗漱,一擡頭髮現才七點半……規律的生活真是讓她的作息健康極了,昨晚他們鬧那麼久都沒過十二點。
“苗然~晚上村裡放電影!你早點回來佔位置哈,順便幫我帶兩包槽子糕回來~”這是剛嫁過來半個月就跟苗然混的不錯新媳婦兒小云,她對象就是當初鑽進野豬洞被石佛像嚇暈的小林子,小林子別看膽子跟個頭一樣小,家裡條件正經不錯,他大姑嫁到隔壁縣林業局副主任家裡,他則被安排進了新興事業單位供電局收電費。
剛剛聽到靈芝婆媳倆說話,知道苗然他們今天要帶着孩子去市裡買東西,急忙過來求一句,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她肯定得回孃家串門,帶兩包槽子糕回去,給爹孃應急充飢或者拿來哄小侄子都便宜。
苗然應了一聲,沒等邀請小云進門呢,對方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洗臉水潑在院中,拎着盆正往屋裡走,身後又傳來喊聲,這回是牛大嫂,她沒別的事兒,就是牛大叔帶句話,叫他們晚上回來去牛大叔家一趟商量點事兒。
苗然滿頭霧水的目送牛大嫂有些健壯的身影撓了撓頭,回屋就問何建國:“牛大叔找咱們幹啥?”
“不知道。”何建國也摸不清頭腦,一邊說着,一邊將手裡扒好的雞蛋放進苗然的飯碗,又給兒子夾了兩口菜。
吃完飯,把碗撿過去一放,四口人騎着兩輛自行車,一人帶着一個娃往市裡而去,一路走一路回答着兩個孩子的十萬個爲什麼,到了半路還得歇一氣兒,讓兩個小的下來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就這麼慢慢悠悠的用了快兩個小時纔到市內。
“爸爸,媽媽,我餓了。”(*2)
剛進市區沒多久,看到路邊的飯店擺出來的大蒸屜,兩個臭小子就開始喊餓,何建國看了一眼表,剛好十點鐘,想想早上小哥倆的飯量,買了兩個肉包子一人一個叫他們啃着解饞,夫妻二人則推着車子慢慢步行,以免孩子們再嗆了風。
“對於小孩子來說,永遠都是別人家的飯菜香。”苗然點了點坐在她身前老大的腦門,想起她自己小時候的事兒來。
那會兒她家條件不錯,左右兩邊的鄰居就差一些,伙食方面粗糧素菜多一些,她就偏偏放着自家的肉包子不吃去跟人家吃素餡大包子,搞得她媽媽時常不好意思,可又不能明面上回饋,以免對方難堪,心中記下這份人情,在往後就時常的走動,有些事也會幫一幫提一提,一二而去,倒是跟鄰居的關係搞得很不錯,就算後來大家陸續搬走,再見面說起那段往事都不自覺的倍感親切,不得不說飯桌上走人情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
“長大了就相反了。”何建國點頭,小時候不覺得,長大了就格外的想念家中飯菜的味道,尤其是媽媽的手藝。
“你會覺得遺憾嗎?”苗然看着何建國,輕輕的問了一句,從何家老爺子那知道真相之後,兩個人一直都沒什麼機會說這個話題,苗然怕戳了何建國傷痛之處也一直沒問,現在話趕話,便想借着兩個孩子安慰他一下。
“說不會是騙人的,不過比起找媽媽,我現在更喜歡找孩子他媽。”情緒不可能沒有,可是這麼些年,他都習慣了,何況現在的生活十分幸福,叫何建國也想不起兒時哭着找爸爸媽媽時的悲傷了。
“嘁~”苗然回了一個帶笑的白眼過去,心裡卻打定主意往後要對他更好一些。
夫妻二人閒聊着把自行車送到了市公安局,又去看了一眼廖軍,給他扔下兩隻兔子和一筐青菜,經濟條件是開始變好了,可野味和新鮮的青菜還是很難得,廖軍也沒客氣,笑呵呵的摸摸兩個孩子的頭,跟苗然他們說起被魁梧臉他們送過來的盜獵者的後續。
“現在正是重點抓犯罪的時候,這幾個撞到槍口上全斃了,不過那個老大臨死之前留了一個本子。”廖軍說着說着拉開桌子的抽屜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塑料皮的小本子來,大紅色的塑料皮正中間的位置畫着一顆帶放射線的金色五角星,五角星下方寫着“爲人民服務”五個字。
何建國挑挑眉毛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轉身遞給了苗然,廖軍張口欲言,想了想又把嘴閉上了,轉身逗着兩個孩子玩。
苗然疑惑的接過來翻了幾頁,越看動作越慢,上面雜亂的記錄着這羣盜獵者的收穫,還有哪些可去地點等等,這個老大的文化水平不高,別字連篇,可畫畫水平卻極好,尤其是某個看上去十分眼熟的石匣子,上面的龍紋分毫不差,跟苗然手中被開啓的那兩個一模一樣。
石匣子旁邊寫着一個人名和一個電話號碼,名字叫查理,也不知道是zha理還是cha裡,苗然懷疑是後者。
“這些是贓物?”把本子還給廖軍,苗然淡定的問了一句,一點沒表現出看到石匣子的情緒來,說真的,她確實有點麻木,而且這玩意兒就跟看小說一樣,沒到結局都可能太監爛尾,就算過程精彩伏筆連篇也不能叫人就此安心期待。
“有些是,有些不是,這個,我懷疑就是當初馬向東背後的國外勢力。”廖軍手上的紅皮筆記本正好翻到了石匣子那一頁。
“這兩年幾個國家輪着班的來了一趟,帶了不少牛鬼蛇神進來,也掀起了不少地下的暗潮,本以爲是幾個謀求生計的盜獵者,卻沒想到能掏出這麼大一條線索,那些外國人在極力尋找這個東西,所有能夠報上線索的人都能得到一大筆豐厚的報酬。”廖軍對着筆記本上的石頭匣子看了好半響,又瞅了一眼兩個擺弄他桌上那個子彈殼坦克的兩個孩子,小聲又清晰的說着他所知道的情況,隨即又說了自己把這件事告訴何建國他們的初衷:“我想以此爲線,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