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何建國先邁着腿進去,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對着苗然伸出一隻手。
苗然瞪着何建國,向看怪物一樣,她幾乎要忘了這個高大上的石頭槽子了,怪不得他之前反對張長慶要把槽子拆了拿去當豬食槽的建議,原來他早就破解了這個機關。
苗然沒有質問何建國,不是時候,也沒資格,而且現在何建國所做的,何嘗又不是一種解釋,所以,片刻之後,她便將手伸了過去。
“啪!”何建國正欣喜,結果下一刻就就被一巴掌拍滅了,訕訕的收回手,在苗然的喝令下,先一步彎腰下到密道中。
待苗然也邁步下來,才發現槽口裡面竟然是一架梯子,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子下來,腳步剛剛落地,頭頂的方寸之光便掩合得嚴嚴實實,苗然好奇,摸索着踩着梯子又上去推了推,發覺上面竟然紋絲不動,似有百斤頂在頭上,不禁咂舌機關的巧妙。
苗然以前跟師兄玩密室逃脫,也粗淺研究過一些機關之類的資料,可當真見到的時候還是會驚歎,這可是純力量的社會,沒有吊車沒有挖掘機,能做到這種地步,就已經算得上巧奪天工了。
何建國將放在梯子旁邊的蠟燭點着,也不催促她,就只舉着蠟燭看着她在那研究,要不是家裡來信,他還真不知道他和這個讓他有些心動的小姑娘竟然有那樣的淵源,這可真是老天註定的緣分,想到這,何建國不禁慶幸,虧得他當初堅持着接了那個任務,否則還真不知道會不會遇見她。
“回魂了~”苗然找了半天沒找到破綻,便下來尋摸,見到何建國走神的模樣倒是有些稀奇,也不去找機關了,只在他眼前揮手。
“咳~去看看那小子吧。”何建國被一雙嫩白的小手召回了神,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轉過身領路,帶着苗然往裡走。
下面的石室還挺大,隔出好幾間出來,苗然藉着燭光都大致的瞄了一眼,從他們進來到第二個隔間都空無一物,等邁入第三個隔間,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牀,牀上被褥齊全,小白臉知青正窩在牀上低聲呻·吟着,劉偉和那個黑黝黝的姑娘都不見身影。
“他叫蘇志偉,家裡也是上面的,最近召開九大沒空顧及他,他就鬧了事,那幾個知青都叫紅旗村的人給折磨不行,他鬧騰的最兇,被生產隊長私下裡綁回去教訓,昨天也是拼死逃出來的,剛好叫劉偉和劉霞救了,只好把他帶到咱們這。”何建國上前翻着蘇志偉的眼皮,搖着頭嘆息,這個傷勢,如果不早點運走,真怕他燒壞了腦子。
“我那有青黴素,我去拿?”苗然看着小小的白臉少年,心裡有些不忍,這還是個未成年呢,又想到他的身份,既然救了,乾脆救到底好了,也好得一個人情。
何建國聽到青黴素不禁有些吃驚,昨天看到她準備那麼多雲南白藥就覺得這姑娘未雨綢繆的太誇張了,結果今天就聽到更誇張的,青黴素是進口藥,不管建國前還是建國後都是緊缺藥品,她能弄來備着也夠不容易的。
“來~這裡,出去就是你們屋的竈臺,之前我看到一次你在找,你是怎麼發現竈臺裡有機關的?”何建國拉着苗然往裡面的隔間走,對着靠右的一個梯子指了指,又親自上去把竈臺推開,露出出口,才轉身下來,問起苗然之前的事。
“說來話長,我先去拿藥吧。”苗然搖搖頭,順着梯子爬上去,左右看看,心裡一直擔憂着的事兒解決了一件,然而卻並沒有讓她感覺到輕鬆。
青黴素粉劑還真是苗然在這邊買的,求得是靈芝她哥田七,一個是以防狩獵時受傷,另一個是爲了那套玻璃皮管的注射器,藥物她空間裡有很多,改槍換炮的也能拿出來勉強唬弄人,可注射器全是一次性的,反倒不好拿出來。
苗然快速的拿了青黴素和生理鹽水,葡萄糖等等,回來之後有些爲難,她不是學醫的,扎肌肉針還能照貓畫虎的往屁股上捅,可是扎點滴,她怕是找不到血管。
“我來。”何建國看着藥品,再看看苗然一臉糾結的模樣,拿着針管一頭就準備往葡萄糖的瓶子上捅,急忙叫苗然給拽住了。
“還是我來吧。”敢情這棒槌還不抵她有常識呢,連青黴素要先稀釋都不知道,苗然小心翼翼的拿着玻璃針管,看着上面的大針頭就有點瘮得慌,咬咬牙,還是先稀釋了青黴素,仔細的回想着試敏的步驟,也不知道具體時間,觀察了一小會見沒什麼反應,示意何建國扒他褲子。
“我來~”何建國哪裡肯叫她去看別人的屁股,肌肉注射他知道,接過針管,還刻意叫苗然轉過去。
苗然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弄葡萄糖,拿着誇張的靜脈注射針頭又糾結了一會兒,等把皮管繫上,苗然就已經冷靜下來了,叫何建國打着電筒,她照着血管捅了兩下才找對位置,等針進去,點滴開始,苗然竟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就這麼一直藏着嗎?”苗然看了一會兒,見蘇志偉沒什麼過敏反應,鬆了口氣,可這麼把他藏着也不是回事兒。
“我已經叫劉偉帶消息出去了,晚點應該會有人來接他。”何建國搖頭,這麼大個活人,老躲着像怎麼回事兒,蘇家本事不算小,要不是被九大會議給絆住了手腳不敢派人下來,早就把紅旗村平了。
苗然沒再說話,就盯着何建國。
何建國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裡明白她想問什麼,撓了撓鼻樑,又轉頭看看蘇志偉,確認他已經陷入昏睡中,纔開了口:“這個事,說來話長……”
何建國的奶奶是陳靖的義妹,據說陳靖曾經對她有救命之恩,後來陳靖家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慌忙間讓人將他的獨女陳若儀送到何家,被何建國的爺爺奶奶收爲義女,與何家幾個孩子一起長大,後來與何建國的父親產生感情,青梅竹馬水到渠成的做了夫妻。
“這些不是秘密,從小到大,我父母的婚姻都是親朋好友口中的美談,對於外公,我也只是知道他叫陳靖,是個很厲害的人,然而,在高中畢業之前,忽然有人找到我,我才知道,原來外公的身份中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何建國說到自己的父母,目光和表情都柔和下來,雖然父母英年早逝,可他們的感情卻是多少人都豔羨不來的。
這個人告訴何建國,當年他的外公陳靖帶着手下六位兄弟曾經截了不少的日本貨船,錢財貨物都捐獻給了抗日前線的軍民,一次在一艘日本貨船上截到了一個信息。
這些年來日本人不僅搜刮當世財物,還刻意抽調不少軍隊組成探寶小隊,探索挖掘埋藏於中華地下沉睡的寶貝,並且將這份巨大的寶藏稱之爲驚天寶藏,而眼看着日本戰敗,他們來不及將積攢太多的寶貝一一帶走,只能藏於山水之間,以備後世複用。
陳靖帶着六位兄弟開始追尋驚天寶藏的線索,誓要破解寶藏埋藏地點,將之留給中國人民,奉獻給國家。
隨着抽絲剝繭的線索被慢慢解開,距離寶藏越來越近,陳靖的幾個手下卻起了分歧,在臨門一腳之時,背叛的背叛,敗走的敗走,最後只有陳靖帶着一羣人奔着寶藏之地而去,從此杳無音信不知生死。
這些是過去之事,何建國也就當故事聽聽,接下來的,纔是重點。
“有幾波人都在找這個驚天寶藏,他們懷疑那邊和小日本都參與進來,想要藉着這條線,把隱藏在國內的‘釘子’全部拔掉。”何建國指了指東南方向,建國之後的安居樂業背後,依舊隱藏着無數的波折詭異牛鬼蛇神,時刻窺視着機會準備搞破壞。
“額……”苗然聽得一臉懵逼,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官方的間諜人員?國家安全局?仔細想想何建國是挺本事的,可是他也是高中才畢業吧,一個沒有經驗的人真的能抓到一羣敵特?
“當然是有人配合,不過找我還是有別的原因的,這一點你看到昨晚的那個黑大個也該猜出一些來了,三舅爺,就是當年外公的手下之一。”何建國聽到苗然不自覺說出來的喃喃之語,禁不住擡手擰了擰她的鼻子,又拽了拽她的頭髮,她還真以爲現在表現的就是他全部實力了嗎?
“幹嘛啊,你放尊重點,別耍流氓。”苗然一巴掌將騷擾自己的手掌打開,她發現了,從山裡回來,何建國好像是對她有點那個意思,她固然也覺得這人不錯,也只是拿他當同夥,搞對象什麼的可根本沒想過。
“我奶奶曾經見過你爺爺,當時兩位老人戲言,如果你娘肚子裡是女孩,就定給我當媳婦兒,你是不是有個帶黑色圓石頭的金項圈,那就是我奶奶給的定情信物。”何建國看到苗然惱羞成怒的小模樣,聲音低低的笑了半響,忽然說出一句讓苗然如遭雷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