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夷島。
一向被扶桑人看不起的蠻荒之地,若不是蝦夷人悍不畏死保衛家園,恐怕早就淪爲扶桑人的奴隸。
至少從古代來看,扶桑人從未將蝦夷看做自己國家的一部分。
北畠正信腰懸名貴倭刀,腳踏木屐,看向越來越近的海岸。
“手腳麻利一些!無論是明人,還是蝦夷人,都盡數斬殺一個不留!”
身爲城主北畠勝鋼的叔父,他自然要親自辦理此事。
望明煙如今代表了銀子,扶桑貴族求一包而不得,甚至炒到了一百兩銀子一包!
北畠勝鋼深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道理,是以決定鋌而走險,寧可得罪大明駙馬歐陽倫,也要將望明煙收爲己用。
倭寇們此次共有五百餘人,他們算得上是北畠勝鋼的全部家底。
一座小城,養五百兵馬,已經是竭盡全力。
畢竟村口械鬥,跟中原大明動輒數萬大軍的戰鬥,根本沒有可比性。
“兒郎們,穿甲戰鬥!”
北畠正信踏上蝦夷島,軟綿綿的沙灘,並未讓他放鬆警惕。
此處毫無哨崗,讓北畠正信不由地輕視。
“倘若望明煙掌控在我等手中,在下巴不得三步一哨崗!”
殊不知這些人在海面上,就已經被朱權發現。
讓他們深入島中,不過是爲了避免倭寇就近登船逃離。
——
楊文率領二百新軍前來,訓練這些新軍,總數不過三千人。
畢竟以整個蝦夷島,養兵過完並不現實。
這裡的資源有限,很多東西都要從外購買,如果沒有彌太郎的商隊,只會寸步難行。
這也是朱權,決定從蝦夷擴張地盤的原因。
第一步自然是距離較近的盛岡藩。
浪崗城主野心勃勃,卻正中朱權下懷。
你主動來攻,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事兒哪怕鬧到扶桑天皇那,也是朱權有理。
可惜北畠勝鋼並不清楚,自己被大明寧王所算計。
雙方軍隊終於碰面,之前不過是海寇,如今卻是扶桑的正規軍。
楊文對自己新軍表現十分滿意,他們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整齊的軍容,令扶桑人膽寒。
“一羣蠻夷,以爲被明人訓練過,就能與我扶桑抗衡?”
北畠正信冷笑連連,這些足輕可是他浪崗城的精兵,平日裡雖說也要充當農民種地,但終歸是七日一練。
扶桑軍隊採用募兵制,一般會招募士兵前來作戰,畢竟一直養兵對於藩主而言也是一種負擔。
北畠勝鋼野心勃勃,這五百人不知貼了他多少錢糧,這才能夠做到七日一練。
至少在如今的扶桑南北朝時期,職業軍人還尚未出現。
兵農結合的模式,卻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平衡。
手握長槍的足輕們,身披模樣誇張的甲冑頭盔。
有的頭戴鹿角盔,有的則是虎口盔,總之在朱權看來,更像是大型精神病聚會。
正經人,誰特娘頂着兩截鹿角出來打仗?
且不說目標太大,容易成爲靶子,
單說那造型,從審美的角度來看,朱權便不敢苟同。
甲冑的作用是防禦,是保命!
後世扶桑人還恬不知恥,對外宣傳自己的甲冑文化,殊不知可笑至極!
“起!”
唰!
楊文簡單的一個字,便見前排新軍舉起手中長矛,那可比扶桑足輕的長槍攻擊範圍更遠!
“別怕!這些蠻夷滿打滿算,纔不過二百人!”
北畠正信一句話穩定軍心,以往直接交戰,最能體現人數的優勢。
他們二倍於敵人,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準備衝殺!”
北畠正信手持倭刀,發號施令,他果斷打算先發制人。
扶桑足輕們長槍林立,直刺而去,他們更像是各自爲戰,毫無陣型可言。
這也是爲何面對當年的蒙古鐵騎,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整形齊整的長槍陣,是騎兵的噩夢。
至於這等凌亂的長槍兵,則被騎兵視爲玩物。
楊文本來還擔心不已,畢竟這次面對的是扶桑正規軍。
直到看見對方鬆散的陣型,楊文笑了!
“守!”
虎!
新軍高呼一聲,前排的長矛兵果斷負責防禦,他們盡數格擋扶桑足輕的長槍突刺。
後排的袍澤,則從前排長矛兵的肩膀縫隙處,突然出手攻擊!
猝不及防的扶桑足輕們,可謂是吃了大虧,很快便被刺殺數人。
一寸長一寸強,朱權的長矛方陣,可謂是步兵與騎兵的噩夢!
足輕們見己方有人倒地,很快刺激了他們的兇性。
不少人直接放棄陣型,想要憑藉個人武力突破長槍方陣。
每日與新軍對練的武將,都是些什麼人?
猛如熊羆李嘉,雙刀飛燕陳石,怒目金剛多吉。
哪一個不是一騎當千的猛將?
高高躍起的扶桑足輕,身體還在半空中,便被長矛兵直接戳死。
屍體掉落,這些人不去搶首級,始終保持着陣型的完整。
蝦夷強軍,恐怖如斯!
北畠正信深吸一口氣,他才明白那名爲鄭三武的海寇,爲何沒有趕盡殺絕。
合着不是此人不想,而是人家島上有一支強軍!
“八格牙路!不要再自己衝過去,給我保持陣型!”
北畠正信一聲令下,扶桑人呈現出守勢,他相信雙方僵持,再慢慢找出軍陣破綻,憑藉人數優勢,總能取得勝利。
朱權則在遠處喊了一聲:“馬上就到午飯時間,楊文你看着辦!來晚了可沒有肉吃!”
這句話,深深刺激了一衆新軍。
“政委!特娘地吹衝鋒號!”
楊老魔發號施令,只見連隊兩名政委果斷開始吹號,隨後扛着長矛與軍隊一同衝鋒。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
這是形容這支新軍最好的詞語,還在琢磨對方軍陣破綻的北畠正信,卻見二百人面對兩倍於他們的敵軍,毫不猶豫地發起衝鋒。
猛虎立我前,蒼崖吼時裂!
北畠正信只覺得對方如同猛虎下山,誓要將他們撕咬至死!
跑!
身爲盛岡藩名將的北畠正信腦海中只回蕩了一個字——跑!
還在等待發號施令的扶桑足輕,卻見主將撒丫子開溜,其他人哪裡還有戰鬥的慾望?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朱權看到扶桑人如此潰敗,感慨道:“這就是乾飯人的執念麼?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