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馬爾罕,城外。
傅安從枯井之中爬出,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爲了順利出逃,他甚至要脫下引以爲傲的大明官袍。
張中原則掛念蠱雕和青鸞的安危,可他還有護衛傅安的任務。
“張護衛,不如你回去看看廠公……”
“傅安大人不必擔心。廠公與青鸞姑娘,武藝高強,並非尋常人能敵,我等還是儘快與隊伍會和!”
張中原咬牙堅持,帶着數人,走了不到二里,終於等來了接應的商隊。
“傅安大人,我等早已經受二位首領之命,接應二位,還請你們換上衣裳,咱們儘快上路!”
得益於中原物產豐富,商隊穿過西域,再抵達撒馬爾罕,一般商品價格能夠翻上三到四倍。
帖木兒也喜歡中原地區的茶葉和絲綢,這也是他爲何要拿下大明的原因之一。
這樣名貴的物件,若是由他一手掌控,將會是何等財富?
尤其是天門的商隊,還售賣一衆琉璃寶器,更成爲了帖木兒的心頭好。
大明在其眼中,就跟馬可波羅所言,遍地是黃金,滿眼是商機。
傅安拱手行禮道:“在下多謝諸位活命之恩!此番回到大明,所見所得,必能爲朝廷所用!”
天門衆人抱拳還禮道:“傅大人不必客氣,還請速速離開!”
傅安並沒有得到一匹駱駝,甚至是馬匹騎乘,而是成爲了最不起眼的隨從。
張中原依舊蒙面,作爲護衛,他的身形高大,體格壯碩,並不適合做隨從。
好在這支商隊,已經往來數年,打點關卡可謂是相當順利。
風沙之中,他們看到了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濃重的血腥氣味瀰漫開來。
待到靠近一看,正是揹着青鸞緩緩而來的蠱雕!
“廠公大人!”
傅安老淚縱橫,趕緊上前扶住蠱雕,後者怒罵一句:“老傅,說了多少遍?老子是個假太監!以後老子還是迴天門任職,可不願意混在你們宮中了!”
青藍用手帕爲蠱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道:“是不是很累了?”
天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蠱雕首領喜歡青鸞首領,那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可如今來看,蠱雕首領分明是抱的美人歸!
“二位首領還請更衣,咱們速速離開此地!”
蠱雕點頭笑道:“不錯!離開這裡,我還要讓殿下賜婚呢!”
青鸞俏臉一紅,不過並沒有反對,而是掐了一把蠱雕的腰部。
衆人見蠱雕齜牙咧嘴,還以爲廠公受了傷,一個個詢問傷勢。
蠱雕痛並快樂着,笑道:“快走快走!我沒事!”
——
皇宮之內。
帖木兒怒不可遏,在城中被人挖了密道,結果卻無人察覺。
更令傅安成功出逃,殺死的那些漢人,也不過是天門留下的過河卒。
阿古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擡眼去看帖木兒。
“馬哈木卿,你表現得很好,察覺到了傅安的不對勁。”
帖木兒笑道:“練兵之事,就交給你了!”
馬哈木微微一笑,只因他已獲得帖木兒的信任。
“傅安回去,大明定會知道我等的動向!”
“進攻大明刻不容緩!烏馬爾既然沒有說服瓦剌,那便先將瓦剌覆滅!”
“阿古斯,命你率領十萬大軍,先行消滅瓦剌!”
阿古斯明白,這是帖木兒讓他戴罪立功,所謂的十萬大軍,可不都是戰兵,還包括輜重隊、奴隸和輔兵。
好在西域的路已經打通,想要直接殺向瓦剌,並非什麼難事。
“臣,定會立下戰功,不負大汗所託!”
——
瓦剌。
朱權的訓練方法,讓瓦剌人大開眼界,尤其是這等游擊戰法,讓他們覺得熟悉又陌生。
看起來,就跟狩獵胡狼一樣簡單。
跟朱權接觸過,瓦剌士兵更對這位大明寧王心悅誠服,訓練時期便賞罰分明。
不少瓦剌士兵,都願意與朱權接觸,這位王爺沒有任何架子,更不會將他們視作蠻夷。
甚至願意與他們共同吃喝,這無疑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將帥同甘共苦,朱權紮根士兵中的做法,是瓦剌之將從來沒有的行徑。
這等招數看似簡單,卻能夠收買人心。
朱權清楚,察合臺和窩闊臺,想讓自己爲他們訓練出一支強軍,前可對抗帖木兒汗國,後可保護自己不被大明支配。
可朱權又何嘗不想控制住這支軍隊,讓其爲自己所用?
雙方各懷鬼胎,就看誰更能獲取軍心。
“準備訓練!”
朱權一聲令下,瓦剌士兵速度極快,他們很快停止了休息,提刀上馬。
“在馬上利用火銃,你們並不熟練!弓箭纔是你們擅長的武器。”
“火銃的使用,要與敵人拉開距離,在戰馬沒有奔馳的情況下,再施行射擊。”
“尤其是你們要面對的對手,他們並沒有火銃,他們的騎射將會比你們來的更加迅猛。”
朱權見衆人不解,笑道:“所以正面對敵,即便我們取勝,也會折損不少兄弟!”
“如今在本王眼中,沒有什麼漢人,瓦剌人的分別!你們都是明軍, 都是爲大明奮戰的勇士!”
咱們這些人,也會被殿下視作明軍?
瓦剌士兵心中感動,隨即就看到朱權的三位親兵頭領,帶來了不少軍服和裝備,那可都是令人羨慕的明君裝備啊!
“來來來!你們都穿上,以後你們便是明軍的一份子!”
朱權想要潛移默化地改變這支軍隊的歸屬,就要從服飾,飲食,訓練等地方着手。
像瓦剌人,一向軍紀鬆散,朱權執掌後,所有人對命令有着絕對的服從性。
瓦剌騎兵們,一個個面露喜色,換上了明軍的軍服,只覺得威風凜凜,甚是好看。
“看看你們的軍服!想想你們的使命!”
“朋友來了有美酒,若是豺狼來了呢?”
朱權發問,衆人揮舞着馬刀,大呼道:“有敵自遠方來,馬刀伺候!”
很好!
遠處的朱標,看到一羣瓦剌人穿着大明軍服,無奈嘆氣道:“十七弟,又開始忽悠了!”
張曉符美目流轉,嘀咕道:“難怪能奪舍!原來是個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