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的跟真的似的,還真道以爲奴婢將來能幫上主子什麼忙似的。”靜香笑道,言語中有些對自己身份的無奈。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能確定將來的事呢?”吉雅難掩心中的落寞。要是像現在這樣,好好的生活,平靜的生活,可以說這個穿越還是很成功的,可問題就在於那個即將大亂的天下好似一個鬼魅一般地時時刻刻地纏繞在心裡,揮之不去,真心讓人感到無比的煩惱。
想想自己現在的生活,可以說是太舒服不過了,自己的身份也是貴不可言,一個郡主手中所擁有的權力,也足以讓自己隨意地揮霍幸福了。只可惜這一切即將化爲泡影了。
靜香看着主子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說自己雖然陪伴在主子身邊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可其實並沒有真正地瞭解她,她有時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真的是她所不能馬上能夠領會的。於是試探着問道:“主子,奴婢斗膽問您一下,您在想什麼呢?莫不是有什麼難以名狀的心事兒?如果確實有什麼需要奴婢出力的事情,還請主子明示,奴婢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吉雅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道:“看你說的,怪嚇人的,還赴湯蹈火呢,哪就至於那麼嚴重了?再說了,真正有什麼事情發生,難不成我還要連累你不成?”
“真正發生什麼事情?什麼事情啊?主子,你是說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麼?”靜香一臉的狐疑。
“額?”吉雅一時間讓她問的有些懵了,不知怎樣回答,猛然見靜香的表情好像是在默默地審視着她,眼球微微一轉,笑道:“看你問的話,就好像我會預測未來似的?這交來會發生什麼事,難不成我還會提前知道?真會說笑話。”吉雅說地跟嘮家常似的,絲毫看不出什麼不自然的地方,靜香看了也沒有再產生什麼懷疑,想想也是,常人如何能夠預測未來呢,主子既然這樣說,就是我多慮了。於是笑道:“還以爲主子真的有什麼事情需要奴婢幫忙呢,原來是奴婢想多了,真是有點失落呢。”
“呵呵,你呀,酒量是不小,喝了那麼多,換成別人早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卻沒想到你卻絲毫沒有醉意,不知這是爲何呢?”吉雅確實很奇怪的,於是便這樣問了。
靜香聽了吉雅的話兒,真的有些得意,笑道:“主子的話說的不錯,奴婢確實有個千杯不醉的能力,主子還記得那日在學堂裡,擴廓將軍的妹妹烏斯格樂吧?”
吉雅笑着點點頭,道:“自然記得,我想着她也是個能喝酒的女孩子呢。”
“嗯,酒量是不小的。”靜香的話語中雖然是稱讚,可任誰一聽,都能聽出來語氣中的不屑之意。
吉雅自然不例外,笑了笑,道:“不過,跟你比起來嘛,就差地遠了去了。”
靜香聽了吉雅稱讚,禁不住有些得意洋洋,笑道:“主子謬讚了,其實奴婢也只不過是得了父親的遺傳罷了。”
“哦,你的父親有這樣的本事?”吉雅笑道,末了,又道:“你的父親不是已經……哦,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事兒。”吉雅之前聽她說過,她的家人都死於一場瘟役。
靜香的面色也有一絲憂傷,但只是一瞬間就改回原先的平靜,她微笑着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幹嘛?”
“對不起。”吉雅真的很抱歉,又勾起了讓她悲傷的事兒。
“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主子,您一定不知道,其實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會喝酒了。”靜香說着,眼神之中有些許甜蜜。
“哦?你很小的時候就喝酒麼?”吉雅有些驚訝。這要是在現代可是不被允許的啊,況且小孩子喝酒對正在發育的身體也不好啊。
“是哦,那時我很抑鬱寡歡,因爲突然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我變地很內向,秋痕哥哥把我救回家之後,每日裡都會跟我說話,也會讓一起生活的孩子們陪我說話,可我除了吃點兒飯外,就不再和任何人說話了,我幾乎是封閉了自己所有的狀態,變地很沉默寡言。”靜香說着,眼神又變得憂傷起來了。
吉雅聽了也很辛酸,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靜香,不要太難過,畢竟你現在過地不是很好麼?”
“很好……很好麼?”靜香變地很懷疑地樣子,顯然她並不滿意現原生活。
吉雅看着她的樣子,忽然覺得她很陌生,很遙遠,其實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這個貼身的丫鬟。沒有真正地知道她心底到底需要的是什麼。於是試探着問道:“是不是你覺得現在的生活還不是太好,是不是我對你還不夠好,你還想要什麼,你就說出來,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助到你……”
“不不不,主子您千萬別這麼說啊,您對奴婢們都好地不能再好了。試問現在的主子還有誰能夠像您一樣對待自己的下人呢?您是奴婢最好的主子,奴婢能擁有像您這樣的主子,晚上睡覺作夢的時候,都要笑出聲來呢!”靜香見吉雅會錯了她的意思,趕忙做出解釋,生怕吉雅憂心。
剛說完這話,就聽秋玉在睡夢之中呵呵地笑出聲來,吉雅與靜香聽了,禁不住相視一笑,靜香道:“估摸着秋玉姐姐一定是在夢中遇到心上人了。”
“呵呵,還真是有可能呢。”吉雅微微一笑,道。末了,偏偏頭,看着靜香,問道:“還沒跟我說說呢,你小時候的事。”
“哦哦,主子說的是,奴婢正要說呢,”靜香又將思緒緩緩地拉回到童年,道:“那時我很內向,不愛說話,經常一個人在角落裡掉眼淚。”
吉雅被她可憐的童年感染了,也跟着憂傷起來,微微地點了點頭,面上滿是憂慮。
“後來,我偶爾看到秋痕哥哥也會一個人悶坐,一邊喝着酒水,一邊憂傷地一言一發。我對誰都不關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我會偷偷地觀察着這個救我性命的人,我知道,其實他的心裡也很苦很苦,他跟我一樣,是父母雙亡的人了,雖然那一年他已經是園子裡的小管家了,日子雖然還是有些清苦,可已經不缺少吃穿了,我見他常常一個人喝酒,便逞強也要喝上一口,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便試探着多喝一點兒,結果我發現,我無論我怎麼喝,喝多少,都沒有醉意。”靜香說着有些失落。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技藝啊,這要是在現代,你可是了不得的公關小姐啊。”吉雅笑道。
“公關小姐?”靜香有些奇怪。
“哦哦,我是說,你這喝酒的本事,可是很難得的一門技藝呢。”吉雅笑着解釋道。
靜香微微一笑,道:“說起這喝酒的年頭,可是不少了啊。我得父親的遺傳只是一方面,這酒量是小時候一天天練起來的,現在是想不喝已經不行的了,上癮了都。不是件好事呢。”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習慣?”吉雅真的有些奇怪了,在一起這段日子,自己還沒聽說她有這樣的習慣呢。
“奴婢是在夜裡喝呢,主子自然是不知道。”靜香笑道。
“你夜裡喝酒?”吉雅更驚訝了。
“是哦,奴婢這酒癮上來了,就必須喝上兩杯,可白日裡不得空兒,所以就選在夜裡喝。說起我這習慣,秋玉姐姐也是知道的。”靜香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只是這樣豈不委屈你了?”吉雅道。
“這有什麼委屈的呢?說起這事兒,奴婢還得感謝主子呢。”靜香笑道。
“如何又要來感謝我呢?”吉雅有些奇怪。
“多虧了奴婢託生在這園子裡服侍主子,這果酒之類的可以隨意喝些,也沒什麼人管着,秋痕哥哥那邊兒也會經常送些酒水過來,所以奴婢才得以解讒呀。”靜香說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因爲知道秋玉在睡覺,所以二人說話聲也都不大,這會兒秋玉也正睡地香着呢,也沒有什麼動靜,吉雅倒是因爲和靜香的聊天而精神氣兒大漲,睏意也都沒多少了。
“呵呵,”吉雅笑了下,道:“看你說的倒是客氣的很了,我這裡別的沒有,供你喝的酒倒是不差呢,你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就是了,對了,以後也別竟挑着夜裡喝酒了,那樣喝完了再睡覺畢竟有些傷胃呢,白日裡這些下人也多着呢,也沒什麼大事要你去辦,你且想喝就喝去吧,左右你也是酒量驚人,又何必這樣拘謹呢?”
靜香聽了吉雅的話兒,真的很感動,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道:“主子對奴婢的好真是奴婢幾世裡休來的福分,主子,你對待奴婢比對自己的親姐妹還要好呢,奴婢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報答主子。”
“看看,又來說這些話了,我是額祈葛的獨女,在這園子裡又沒有什麼親人,偏你們拿我是真心實意的,我又豈能拿你們當外人呢?咱們園子裡現在的日子也還過得去,不說能讓你們享受榮華富貴一般的生活,但就是些簡單的吃穿用度還是供得起的。”吉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