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藩王乃天下大禍

聽了朱由校的決定之後,四位內閣大學士的神情並不一樣。

其中韓爌最高興,其他三人倒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意思,顯然這個選擇他們並不喜歡。

不過朱由校也不管他們喜不喜歡,自己就是要做這個決定。

略微沉吟了片刻,孫承宗向前走了一步,沉緩的說道:“陛下,馮從吾乃是皇家書院的祭酒,皇家書院的學生明年也參加科舉,到時候恐怕會引起非議。陛下是不是再慎重考慮一下?

看了一眼孫承宗,朱由校倒不是懷疑他有什麼私心。即便他有私心也沒有關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朝中的官員有幾個沒有私心的?

只不過朱由校不在乎罷了。

朱由校伸出手指,敲了敲椅把手,漫不經心的笑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事實上,朱由校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扶起馮從吾。

他就是這麼想的,也準備這麼做,那些引起非議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他正是想通過這樣的非議來告訴天下的讀書人:如果你想做官的話,那就乖乖的去學朕想讓你學的,乖乖的去皇家書院,而不是在那裡大放厥詞、自立門戶。

最典型的例子,當年漢武帝獨尊儒術的時候,黃老師學的人在哪裡?

選擇一方面,必然就要放棄一方面,牆頭草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在國家的政策上,認定是對的,制定出來了,那要儘快的執行,而且要貫徹到底。朝令夕改最要不得,因爲怕非議而不去執行,那政策還有什麼意義?

孫承宗聽到朱由校的話,頓時一愣。

他沒想到陛下會這麼說,不過在瞬間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這就是非此即彼。你要麼選擇聽我的,要麼就別想做官。

這天下有風骨的人多嗎?

答案是很多。

但是更多的人呢?

更多的人讀書只是爲了做官。雖然他們嘴上掛着仁義道德、家國理想,但實際上心裡面想的是怎麼樣做官,把官做大一點。

朱由校顯然沒有再商量下去的意思,站起身子,擺着擺手說道:“行了,就到這吧。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退下吧。”

四人誰也不敢怠慢,連忙躬身說道:“是。陛下。”

事情既然已經有了決定,他們自然不會再強烈的反對。

至於他們是不是想要找一些其他的理由來反對,這個朱由校一點也不關心。

等韓爌四人走了之後,朱由校也走了,他回張皇后那邊去了。

馬上要到下午了,天要涼了,在湖邊呆着可不是一個好選擇。

事情並沒有傳出去,幾位內閣大學士也沒有把消息放出去。原因很簡單,還沒有到時候。

如果說現在掀起了什麼波瀾,陛下肯定會不滿意的。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或者過完年再說。

這一天的早上,旭日東昇,給涼了一晚上的京師帶來了一些溫暖。

不少人開始在街上活動,各商販開始吆喝着做起了買賣。整個京師就在略微有些暖意的晨光中慢慢的甦醒。

京師的城門口,一隊人馬已經趕到了這裡。

所有的人見到他們的到來,全都避之不及。

因爲這些人打着的是司禮監的旗號,沒有人敢在這個地方得罪司禮監的人。

倒是有不少人在遠處好奇地看着,司禮監的人可不經常出行,而且也沒有這麼大張旗鼓的。

這究竟是什麼人出城後還這麼招搖的回來?

很多人不明白。

當然也有消息靈通的人,他們知道最近出京的司禮監的人,那都是去了河南。

福王的事情在京師也傳開了,顯然這是福王進京了。

果然,沒多久,衆人就在司禮監的隊伍後面看到了福王的車馬。

只不過比起大夥想象之中的情形,這隊伍可要小了不少,而且也沒有什麼王家氣派,看起來反倒是很頹喪。

事實上知道內情的人明白,福王這一次進京,再想離開怕是就難了。

河南省的事情現在看來已經告一段落了,福王被剝奪了王位,同時家產也被抄沒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大家的說法不一樣,不過主流還是覺得陛下做的對。

文官對藩王沒好感,因爲各地的藩王都在瘋狂的兼併土地。

這一點讓文官很厭煩,原因也很簡單,並不是因爲文官覺得藩王這麼做不對,或者是覺得這麼做有損國家利益,而是這原本該是他們自己做的事情。

結果有了藩王之後,兼併土地的事情讓藩王們做了。

原本應該落到我口袋裡的好處,現在卻落到了藩王的手裡面,文官他們怎麼可能高興?

不少六感通透的人甚至覺得福王進京是皇帝要整治藩王的預兆。所有人都在關注着福王的車隊。

在一個沒有人關注的地方,陳奇瑜坐在馬車裡,輕輕的挑着車簾子。

看着眼前的京師的城門,陳奇瑜頗爲感慨的舒了一口氣。

上一次到京城來,還是自己科舉的時候。想想自己中舉時候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自己,陳奇瑜居然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不過事情在變好,倒也讓陳奇瑜高興了不少。

車隊很快就入了京城,福王也被不情不願的安排到了宗人府。福王這一次進去之後,下一次再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至於福王的家眷,全都被有井有條的安置好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王安便回宮覆命了。

至於陳奇瑜,自然是早早的被安排到了驛站裡面。他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縣令,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實在是有一些排不上號。

陳奇瑜也不着急,安靜的等着。既然陛下讓自己靜靜,怎麼也要有一個安排。

西苑之中。

朱由校看着王安,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免禮吧。”

等到王安站起來之後,朱由校才繼續笑着說道:“這一次河南的差事辦的不錯。”

“奴婢不過是盡了本分罷了。”王安連忙躬身說道。

皇爺不喜歡自己,這一點王安還是知道的,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可沒有這麼和善。

因爲這一次的差事,倒是讓皇爺對自己感官好了不少,這讓王安鬆了一口氣。

“陳奇瑜被安排在哪裡了?”朱由校問道。

“回皇爺,安排在了驛站。”王安連忙說道。

“明天安排他進宮吧。”朱由校想了想,繼而吩咐道:“福王那邊等些日子再說,到時候朕會見他。”

“是,皇爺。”王安連忙再一次答應道。

“河南山高水遠,去了這麼久你也勞累了,回去歇息吧。”說着,朱由校擺了擺手,示意王安退下。

等到王安走了之後,朱由校也鬆了一口氣。

福王終於進京了,這代表着所有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在福王沒有進京之前,自己還真的沒有放這個心。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事情,朱由校就回去休息了。

這一段時間,朱由校的心思不在朝政上,而是在生孩子上。

讓張皇后給自己生一個兒子,這一點很重要,所以朱由校投入了比較多的精力。

畢竟對於皇帝來說,有兒子和沒兒子是兩回事。

有了兒子,代表你後繼有人,朝廷上也安穩不少;可是如果你沒有兒子,短時間內可能還沒有什麼,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驛站之中。

陳奇瑜也得到了消息,陛下明天早上要見自己。

說實話,這有一些出乎陳奇瑜的預料。

原本陳奇瑜以爲自己進京之後,朝廷會給自己一個說法,大概率是獎賞,也就是至此而已了。

比如給自己外派一個官,或者是安排到京師的某一個衙門之中。

可沒想到陛下居然要親自見自己,這就讓陳奇瑜有一些忐忑。不知道陛下要對自己做什麼,是自己的做法觸怒了陛下呢?還是讓陛下滿意呢?

不過對於陛下要見自己,陳奇瑜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覺得陛下是一個有大魄力的皇帝。這樣一位能夠中興大明朝的君王,他是很想見一見的。

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趁着天還沒亮,陳奇瑜就早早的起來了。

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換了一套官服,踏着晨光,陳奇瑜便向西苑而去了。

到了西苑門口之後,陳奇瑜發現王安已經在這裡等自己了,這讓他心裡面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陳奇瑜在京師認識幾個人,但是在宮裡面的,就只認識王安這一個人。

先前在河南省的時候,兩人聊起來感覺還不錯,也算得上比較熟悉。

陳奇瑜對王安的觀感很好,這是一個有學識的太監,同時也是一個心中有正義的太監。這樣的人他還是願意多結交一下的。

兩個人見面之後,陳奇瑜連忙說道:“有勞王公公在此等候了。”

“陳大人不必客氣,這只是咱家的分內之事罷了。”王安也笑着說道。

事實上,王安對陳奇瑜的觀感也不錯。

最早在得知是陳奇瑜上的密奏的時候,王安心裡多少還有一些芥蒂。

可是聊下來,王安發現陳奇瑜的學識很不錯,同時心中有正氣,對大明官場上的沉淪陋習非常的反感,是一個敢想敢幹的官員。

這就讓王安覺得陳奇瑜很不錯,也願意和他親近。

兩個人相互敘了幾句閒話之後,王安便帶着陳奇瑜往裡面走。

一邊走着,王安一邊對陳奇瑜說道:“陛下的心情還不錯,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分寸。”

這意思很明顯,陛下現在心情很好,你可千萬別給弄不好了。

事實上,雖然覺得陳奇瑜不錯,可是王安心裡面還是有一些擔心。

這位上的那一份密奏,那可真的是驚天動地,簡直就是把河南省翻了個個兒。

顯然這是一個膽大敢說話的人。

“多謝公公提醒。”陳奇瑜笑着說道,但是他的心裡面卻不以爲然。

在陳奇瑜看來,當今陛下有胸襟大氣魄,怎麼會因爲自己說幾句話就生自己的氣呢?

不過,陳奇瑜還是暗自記下了,沒必要得罪的話還是少說點好。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萬壽宮,王安帶着陳奇瑜走了進去。

此時的朱由校正坐在龍椅上。

這是自己第一次見陳奇瑜。

陳奇瑜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身材清瘦,目光炯炯有神,看得出來是一個堅毅的人。

“臣陳奇瑜,參見陛下。”陳奇瑜見到朱由校之後,連忙恭敬的給朱由校行禮。

“行了,免禮吧。”朱由校直接說道。

等到陳奇瑜正起身子,朱由校這才繼續說道:“朕也算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見,倒也是一表人才。河南的事情做得不錯。”

“臣多謝陛下誇獎。”陳奇瑜連忙說道。

這也就是朱由校給陳奇瑜最後的誇獎了。關於河南的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朱由校不會和他詳細的討論,不過有一件事情還是要做的。

於是朱由校說道:“朕初登大寶,又長於深宮,對外面並不是很瞭解。雖然深知百姓疾苦,可是朕卻從來沒有見過。”

“你在河南爲官這麼多年,又上了密奏彈劾福王。雖然朕派人去查了,但還是有一些籠統。朕想知道河南的百姓過得如何,你給朕說說吧。”

“是,陛下。”陳奇瑜連忙答應了一聲。

他沒想到陛下居然如此關心河南百姓的疾苦,心中頗爲感動,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沒有看錯,當今陛下果然是有大胸襟大氣魄,同時還有憐憫之心。

這樣的帝王乃是天下百姓最希望的,也是自己這樣的官員最希望的。

於是陳奇瑜就打開了話匣子,把河南百姓的疾苦說了一遍:沒有地活不下去;天災人禍之時,百姓有多麼多麼的悽慘,是怎麼樣吃不上飯的。

朱由校目不轉睛地聽着,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眼中的憐憫之意也越來越多。

等到陳奇瑜說完,朱由校語氣低沉的說道:“百姓生活如此困苦,這都是朕的過錯,是朕沒有做好。”

“陛下切莫如此想。”

陳奇瑜連忙向前一步,安慰道:“如今陛下懲治了河南的貪官污吏,嚴懲了福王,將福王侵吞的田地還給了百姓,河南百姓的日子必然會好過不少。這都是陛下的恩德,河南上下的百姓必然會感念陛下的恩德。”

朱由校看着陳奇瑜,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個人不錯,很知道進退,也知道怎麼說話。

朱由校問道:“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回陛下,河南等地依舊還有不少藩王,民間土地兼併嚴重,百姓無有立錐之地,此乃天下大禍矣。”陳奇瑜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

原本陳奇瑜是不想說的,可是見到陛下如此聖明英武,還是決定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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