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着的許顯純,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隨後便火急火燎的趕去魯王府抓人了。
因爲是秘密逮捕,所以周易住處周圍全都被錦衣衛給封鎖了,任何人不許進,不許出。
四下裡,萬籟無聲、落針可聞。
許顯純來到房間的外面,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手,直接問道:“裡面沒什麼動靜吧?”
“回大人,沒動靜。”手下人連忙說道。
“那就動手。”許顯純也沒拖延,揮了揮手直接說道。
幾個錦衣衛悄無聲息的摸到窗下,來到門口,伸手試着推了推周易的門,發現門從裡面鎖上了。
有人拿來輕便的小刀,順着門縫輕輕塞了進去,隨後上下移動了下,用刀輕輕地撥開門插。這對於錦衣衛他們來說沒什麼太大的難度。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便有錦衣衛率先衝了進去,隨後窗子也被破開,有人從窗戶跳了進去。
此時的周易正在呼呼大睡,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按在了牀上。
周易想出聲呼喊,可哪有錦衣衛動作快?
有人上去拿着一塊破布就捂住了他的嘴,隨後就把他的嘴給塞了起來,接着就地取材用牀上的被衾順勢一裹,把周易裹了個結結實實,便把他給扛走了。
看着人被輕而易舉的抓獲,許顯純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抓捕的難度並不大,問題就在於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這邊抓完了就要去抓那個太監,一樣的操作,一樣的把人帶走。
人帶回到朱由校的住處之後,許顯純第一時間就找了陳洪彙報。
陳洪也沒敢耽誤,趕忙跑去見朱由校,把事情向朱由校彙報了一遍,然後便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着朱由校的吩咐。
看了一眼陳洪,朱由校想了想說道:“這些人的膽子太大了,居然敢刺殺朕!”
隨後朱由校轉頭看向陳洪,直接說道:“你去把戚金給朕找來。”
“是,皇爺。”陳洪連忙答應了一聲。
想要找人刺殺自己,那就要找最專業的人,同時也要找自己能夠信得過的人,防止假戲真做。
朱由校第一時間就想到戚金,這些事情讓他來做最合適了。
被找來的時候,戚金還是一臉的懵。大晚上的,陛下找自己來做什麼?
不過當戚金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透着一股空前的壓抑。他的心裡面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難道是出事了?
當戚金走進大堂的時候,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大堂的地上散亂的扔着些刀劍,座椅都被撞翻了,似乎曾經有過廝殺的樣子。戚金的心裡一提,臉上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怎麼有人敢在陛下的面前動刀動槍?
朱由校看着戚金走了過來,有些無力的笑了笑說道:“你來了。”
“臣參見陛下。”戚金見陛下沒事,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來了,連忙有些擔心的說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混進了一個刺客。”朱由校有些無奈的說道。
雖然朱由校說得輕描淡寫,可戚金卻是渾身戰慄。
居然有人敢刺殺陛下?這是不要命了嗎?
再說了,這是坑自己啊!
陛下身邊的保衛工作,那都是自己安排的,怎麼就混進來刺客了?
想到這裡,戚金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連忙說道:“是臣的疏忽,讓陛下受驚了!臣請陛下治罪!”
朱由校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怎麼能怪愛卿呢?是朕疏忽了。”
“陛下,不知是何人謀刺陛下?臣帶人捉拿平叛!”戚金咬牙切齒的說道。
“刺客已經被拿下了。”朱由校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誰能想到是魯王身邊的人?也是朕疏忽了。”
聽了這話之後,戚金心中巨震,問道:“可是魯王謀逆?”
如果要是魯王謀逆的話,自己正好帶着人去平叛。
朱由校搖了搖頭說道:“人犯剛剛抓到,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已經讓錦衣衛的人去審問了。”
“那臣做什麼?”戚金連忙說道。
“帶着人封鎖街道,嚴防叛黨作亂。”朱由校看着戚金說道:“封鎖整個濟寧城,搜捕叛黨,不要讓一個人逃出去。”
“是,陛下。臣馬上去安排。”戚金連忙點頭說道。
看着戚金離開的背影,朱由校站起來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看着陳洪說道:“讓人準備點宵夜,忙活了一晚上,朕還真有些餓了。”
“是,皇爺。”陳洪連忙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讓人去準備吃的了。
朱由校在吃宵夜,但是他遇刺的消息卻很快就傳了出去。
畢竟戚金調動人馬的事情封鎖不住,很快,當今陛下遇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濟寧城。
尤其是跟着朱由校來的那些大臣,第一時間就知道陛下遇刺了。一來他們很震怒,二來他們很擔心。
要知道這一次能跟着朱由校南下的人,那可真的說得上是朱由校的心腹。因爲朱由校的存在,他們纔有現在的權利和地位。
現在居然有人敢謀殺陛下,這不是在斷自己的前途和生路嗎?
這種人怎麼能夠放過?
必須嚴懲不貸!
他們也不管天是否黑了、皇帝是否乏了,全都一股腦兒的涌到了朱由校的住處。
朱由校自然是不會見他們,自己剛剛遇到了刺殺,需要好好的恢復一下,忙活了大半夜怪累的,還是先去睡覺吧。
朱由校是去睡覺了,陳洪則是去應付那些大臣。這些都是朝廷重臣,陛下的心腹,陳洪自然不敢怠慢。
把所有人都接了進來之後,陳洪說道:“諸位大人不用擔心,陛下無礙。只是折騰了這麼久,陛下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諸位大人如果想求見陛下,還是等明日一早吧。”
聽了這話之後,徐光啓忍不住了。他看着陳洪,急切的說道:“陳公公,這個時候就不要瞞着我們了,陛下是不是受傷了?”
“徐閣老,這麼大的事情,咱家一個做奴婢的怎麼敢隱瞞?陛下真的沒有大礙。”陳洪連忙說道。
陳洪知道,這要是讓人給自己扣上隱瞞陛下的傷勢、意圖不軌的罪名,那自己就完蛋了。
見到徐光啓還是不相信,陳洪連忙補充道:“陛下剛剛召見了戚金戚將軍,戚將軍可以證明咱家說的話。”
“讓人去問問。”徐光啓直接對後面揮了揮手吩咐道。
戚金現在不在這裡,不能夠證明陳洪說的話。雖然是當着陳洪的面,但徐光啓還是表現出了對陳洪的懷疑。
對此,陳洪也沒辦法說什麼,只能靜靜的聽着。
等到派的人出去之後,徐光啓又問道:“陳公公,陛下遇刺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敢行刺?”
“徐閣老,行刺陛下的是魯王府的長史周易。”陳洪緩緩的說道:“至於他爲什麼要行刺陛下,咱家就不得而知了。人已經被錦衣衛帶去審問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諸位大人也不必太心急,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徐光啓卻並沒有因爲陳洪的話而放鬆,他盯着陳洪,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轉頭看向黃克纘,說道:“黃閣老。”
聽到徐光啓叫自己,黃克纘連忙說道:“徐閣老有什麼吩咐?”
平時大家都是內閣大學士,算得上是偶有爭鬥,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挑釁徐光啓的權威。因爲徐光啓是在場官職最高的,什麼事情都應該是徐光啓做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聽徐光啓的調動。
“在這裡你最懂刑獄,不如你去錦衣衛那邊看看?”徐光啓看着黃克纘,也沒有客氣,直接說道。
“好。”黃克纘直接點了點頭,便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等到黃克纘走了之後,徐光啓又轉身對張維賢說道:“英國公,我在這裡等着陛下醒來。陛下不醒來我不離開,有什麼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你是參謀處的參謀大臣,現在需要你出去穩定軍心,不要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聽了徐光啓的話,張維賢連忙說道:“好的,徐閣老,我這就去。”
見張維賢答應了,徐光啓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說道:“任何人嚴禁離開自己所在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擅動。如果有人不聽,一律格殺勿論。”
看着冷臉的徐光啓,張維賢也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英國公張維賢,堪稱現在大明的定海神針。之前他也經歷了不少大事情,所以面對這樣的事情,他有經驗,不會出什麼疏漏。
陳洪看着徐光啓把事情一件件的安排好,也不禁佩服了起來。
怪不得陛下看中徐閣老,這臨危不亂、泰然處之的態度,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陳洪雖然想讓徐光啓回去休息,但是這話他不敢說。這樣說出來他怕徐光啓誤會,所以便讓人準備了夜宵和茶水,準備在這裡陪着徐光啓。
甚至陳洪都準備不離開了,這個時候自己脫離了徐光啓的視線,說不定就會被他給懷疑上。
大家各自行動,雖然緊張,但是很有秩序。
黃克纘帶人來到錦衣衛駐地的時候,這裡的氣氛也很緊張,巨大的火炬已經點燃了起來,發出了噼裡啪啦的響聲。
黃克纘也不客氣,直接帶着人就走了進去。
聽到消息的許顯純連忙迎了上來。
見到黃克纘之後,許顯純連忙說道:“參見黃閣老。不知閣老到錦衣衛這裡來,有何事?”
看着許顯純身後的十幾個錦衣衛,黃克纘的表情很嚴肅。
顯然,錦衣衛這裡的氣氛也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