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啓光原本還想找這些錦衣衛打聽打聽,畢竟大家都是錦衣衛的人,也算得上熟悉。實在是不行的話,給你們點錢,咱們就好好的研究一下,勾兌勾兌。
可事實卻讓毛啓光失望,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搭上了兩次以後,人家連個笑臉都沒給他,顯然人家看不上。
不過也正常,京城來的,官位高、權力大、掙錢多,自然看不上自己這樣的地方土鱉。
毛啓光的心裡面也是不屑的,裝個屁啊裝?
一羣來自京城、看起來很高大上的人,自以爲是的傢伙,其實你們知道個屁!
你們知道什麼是享受嗎?你們知道是什麼錢嗎?你們見過世面嗎?
當然了,這種話,毛啓光也只能在心裡面吐槽一下,說是肯定不敢說出來的。
毛啓光這些人在揚州這個地方,可以說是見到了世間的繁華。那些商人們給他們的東西,那可真的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光是女人,那都是專門訓練出來的,而且不是半路出家,都是從小培養。不管是性格,還是素質,那都是一等一的。
這些京城來的傢伙見過什麼呢?擺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
毛啓光一邊這麼想,一邊走了進來,心裡面琢磨着回頭讓那些賣鹽的給這麼些人也送點東西過來。
一來讓這些京城來的傢伙見一見世面,二來也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豪富。最重要的要讓他們明白自己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如果還想過這樣的日子,那就要對自己客氣一點。
毛啓光也見過那種在自己面前也是高高在上,回頭拿了錢之後,就差搖尾巴的人。
被人引導着走了進去,剛進門,毛啓光就聽到了裡面的歡聲笑語。
兩人似乎是在喝酒,一副酒酣耳熱的樣子,聊天聊得似乎很開心。
這就讓毛啓光鬆了一口氣,這種狀態就最好,沒有搞出什麼鴻門宴的意思。
笑着走了進去,看到屋子裡的兩人以後,毛啓光就愣住了。
這兩人當中有一個人,毛啓光認識,這個人就是韓國泰。
作爲揚州城裡面鼎鼎有名的紈絝子弟,毛啓光自然沒少和韓國泰打交道,只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替他擺平一些事情。
同時毛啓光也知道,韓國泰這個傢伙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但是他爹身份不一般。
他爹韓世成在黑白兩面上,那都是有手尾的人物。在整個揚州城或者是整個江南,能夠比得上韓國泰爹的人都沒幾個。
官員的權勢雖然大,但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最多能在揚州這裡做多久?
官員走的時候還不是這些商人說了算?
即便是有一個強勢的官員,忍幾年之後還是這些商人做主。這麼多年積累下來,他們早就滲透到各行各業當中去了。
官員們願意配合,會有好處;如果官員們不配合,這個官可能都當不了。
有這麼樣一位老爹,即便是兒子有一些沒出息,但是給面子的人還是很多。
只是毛啓光沒想到韓國泰居然到這裡來了,還和人喝酒。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韓世成已經找上京城這些人了嗎?他現在的本事這麼大了嗎?
毛啓光心裡面有一些發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作用是什麼呀?
見毛啓光走了進來,韓國泰鬆了一口氣。
對方終於算是說了一句實話,自己終於見到熟人了。這心終於可以放到肚子裡面了,
剛纔陪着這個傢伙喝酒,這都是提心吊膽的。
韓國泰站起身子走向毛啓光說道:“毛大人,你總算來了。”
毛啓光對着韓國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那個從來沒見過的男子,連忙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大人,不知道大人怎麼稱呼?”
“都是自己兄弟,不用客氣。”許顯純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說道。
跟韓國泰聊了這麼一會,大概上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所以許顯純的心情還算不錯。
上下打量了一番毛啓光,許顯純說道:“毛千戶看着不錯。這精神頭,揚州果然是一個好地方,來了之後都有些不想走了。”
毛啓光聽了這話之後,只能陪着許顯純笑。
到現在對方都沒有說來歷,他的身上也沒有穿官服,根本就沒辦法判斷他的品級。這就很讓人不舒服了。
“我是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掌印,許顯純。”
許顯純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直接說道:“剛剛和這位小兄弟聊得很開心,聽說了很多你的事情,當然是豐功偉績。”
“做得很好啊!咱們錦衣衛就缺你這樣的人才,真的應該好好的提拔一下。”
聽了這句話之後,毛啓光差點沒攤到地上。
他真的是嚇得不行,當今的錦衣衛很強勢。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在錦衣衛這麼強勢的背景下,錦衣衛裡面的幾個人也就出名了。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位許顯純,原來的錦衣衛都指揮使。
許顯純在跟着陛下做事情的時候犯了忌諱,被撤了職。但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陛下的心腹,任錦衣衛指揮使,掌管着錦衣衛當中的實權衙門——北鎮府司,風頭可以說一時無兩。
第二人就是現任錦衣衛都指揮使,也就是崔應元,可以說是聲名赫赫,一向有心狠手辣之稱。
崔應元原本是許顯純的手下,後來接替了許顯純的位子,在張家口的時候大開殺戒。這幾年也是辦了很多大的案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是錦衣衛南鎮撫司掌印,名字叫做田爾耕,爲人奸詐狡猾。
田爾耕在錦衣衛內部也是聲名赫赫,因爲田爾耕掌管的南鎮撫司主要的職責就是肅清錦衣衛內部、查處錦衣衛內部的貪官和腐敗官員。
所以根本沒有用多長時間,田爾耕就在錦衣衛內部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毛啓光也是聽說過,雖然沒見過,但光是聽過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許顯純。
許顯純不在南京城陪着皇帝,居然直接跑到揚州來了?
這是非常嚇人的事情!
不過毛啓光的心裡面還是有一點僥倖的心理。畢竟韓國泰在這裡,說不得兩個人有什麼交易,或者乾脆許顯純就是來要錢的,說白了就是來打秋風的。
畢竟在他們這個行當裡,這也不是什麼讓人陌生的事情。
從現在情況來看,雙方相處的還算愉快,這就很好。
毛啓光連忙說道:“沒想到原來是許大人大駕光臨,卑職失禮,還請許大人恕罪。還請許大人移步,給卑職一個機會,讓卑職爲大人接風洗塵。”
許顯純看了毛啓光一眼,說道:“接風洗塵就不必了,還是先把事情說清楚。”
毛啓光一愣,心裡面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許顯純是什麼人?
多少人都在罵他,都說他是當今皇帝最忠實的走狗,做起事情來毫無底線,什麼事情都敢幹。
這一次許顯純跑到揚州城來,肯定是爲了什麼大事情。
原本毛啓光心裡面還存着一點僥倖,現在真的是消失得一點都不見了。
毛啓光說道:“大人想問什麼?”
“剛剛他說的事情。”許顯純指了指韓國泰,笑着說道。
聽了這話之後,毛啓光的臉色就是一變。
他跟韓國泰幹了很多破事,這要是都交代了,那可就什麼都剩不下了,恐怕連命都沒了。
毛啓光轉頭看向韓國泰直接說道:“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卑職並不認識他。他這是要狀告卑職嗎?在咱們大明,誣告可是要反坐的。”
雖然剛剛進來的時候,兩人相互點了頭,韓國泰還叫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這有什麼關係?
自己說不認識他,就是不認識他。難道他還能賴上自己?至於說他能夠叫出名字,揚州城這麼大,認識自己的人這麼多,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奇怪呀?
毛啓光第一時間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關係撇清楚,不然就完蛋了。
就眼前這個蠢貨,鬼知道和對方說了什麼。就看他們兩個剛纔喝酒那個樣子,就像是在暢聊。這擺明了就是被糊弄了,不知道把什麼事情都吹出去了。
自己如果要是認了這些事情,那自己就徹底完蛋了。這說什麼都不能夠認下來。
毛啓光非常的果斷,直接就把鍋甩出去了。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是誰呀?
你告訴我。
許顯純看了一眼毛啓光說道:“毛千戶真的不認識他?按理說不應該呀,他跟你可是熟悉的,這可是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
“大人請明察,卑職真的不認識他。”毛啓光搖着頭一口咬定,反正就是不承認。
“來人,把口供拿上來。”許顯純對着後面招了招手說道:“你快看看吧。”
手下把剛剛的記錄拿了過來。
毛啓光接過來看了一遍之後,臉色瞬間就變得非常難看。
這他媽什麼事?
果然是個傻子,什麼都往外說!
這是讓人糊弄了嗎?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毛啓光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全都是污衊!大人,你要明查,我根本就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