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我的妻子可是倭國人,我做幕府將軍也挺好。”
聽到這話之後,鄭芝虎眼睛突然一亮,臉上都興奮了起來。
他轉頭看着鄭芝龍,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哥,你想做幕府將軍?”
“有什麼不行嗎?”鄭芝龍攤了攤手說道:“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吧?我是大明人,在平戶島有地位也有身份,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在這方面我爲什麼不能做一些進步?”
“做幕府將軍有什麼不行的嗎?只要大明願意支持我,肯定可以,而我相信大明會願意支持我的。”鄭芝龍笑着說道:“那個時候,咱們家纔算真正的飛黃騰達。”
鄭芝虎相信大哥的話,如果真能做到那一步的話,那的確是飛黃騰達了。
自己家現在雖然很發達,船隊也很龐大,可是誰都知道漂泊在海上就像是浮萍,沒有根基很容易被人弄死。
而做了外國的幕府將軍就不一樣了,有人、有錢、有地盤,背後還有大明朝廷的支持。說不定等到哪一天,自己家也有建國的一天。
想到這裡,不興奮都不行了。鄭芝虎很興奮,看着鄭芝龍問道:“那大哥,我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鄭芝龍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靜靜的等待,配合大明的官員做好事情。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場戰爭還沒有開打,我們不要參與的太多。”
“好的,我明白。”鄭芝虎點了點頭說道:“需不需要給那個太監準備一點禮物?不是說太監都喜歡錢嘛?”
“等這次的事情過去再說。”鄭芝龍搖了搖頭說道。
比起明軍那邊,鄭芝龍絲毫都不擔心。他可不害怕這次的事情辦不成就會死在平戶島,因爲根本不可能,他有實力逃離這裡。
雖然掀翻不一定可能,但是逃跑沒問題。
而在另外一邊,松浦大郎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手下問道:“你說,鄭芝龍回來了,而且還來了一個大明的官員?”
“是啊,藩主。”手下連忙說道:“碼頭剛剛送來的消息。”
松浦大郎有些無奈,沉默了片刻說道:“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派人盯着他們,不要打草驚蛇,明白嗎?”
手下連忙說道:“明白。”
揮了揮手,等到手下離開之後,松浦大郎坐了下來。
他也有一些懷疑,實在是不知道鄭芝龍把明朝的人找來做什麼。
要知道,自己這邊可沒那麼好,當年的倭寇說的其實就是自己這些人。這些年了,做生意啊、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可是大明從來也沒有來過倭國,更不要說到平戶島來了。這一次鄭芝龍把人帶回來,肯定不是尋常的帶個人回來。
松浦大郎也沒那麼擔心,他是平戶藩的藩主,不相信在自己的地盤上有人能把他怎麼樣,即便是鄭芝龍也一樣。
不過還是有個擔心,畢竟這兩年自己和鄭芝龍的關係可沒那麼好。隨着鄭芝龍越來越強大,矛盾點也越來越多。
不過鄭芝龍一直都在慢慢轉移,大家也算得上是好聚好散,彼此的感情也不錯。所以松浦大郎也不太相信鄭芝龍會做什麼。
此時鄭芝龍和鄭芝虎商量完了,鄭芝龍來到了後院,見到了妻子田川鬆。
見到鄭芝龍走回來,田川鬆微微躬着身子,恭敬的說道:“你回來了。”
鄭芝龍點了點頭,走到田川鬆的面前,伸手將她扶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道:“看起來氣色還不錯。最近日子過得舒暢嗎?”
“還好。”田川鬆點了點頭說道。
“兒子呢?”鄭芝龍問道。
“在後面練武。”田川鬆說道。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鄭芝龍點了點頭,伸手拉着田川鬆往後面走。夫妻二人一起去看兒子了。
方正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敲打着桌面。
“公公,咱們這麼等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在方正化的身邊,一個護衛輕聲的說道:“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我總覺得那個鄭芝龍不懷好意。”
轉頭看了一眼護衛張昭,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他是皇家親軍的人,是朱由校派給方正化的。
據說張昭手下的人在親軍裡面都非常有名,執行過很多任務。具體是什麼樣的任務,方正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肯定是高手就是了。
“不急不急。”方正化看着張昭笑着說道:“他有沒有安好心又能怎麼樣呢?無非就是殺了我們,那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人做事終歸是要圖好處的,沒好處的事他不會做。放心吧,這次即便事情辦不成,我們的安危也不會有問題。不用說其他人,那個鄭芝龍就一定不會讓我們出事。所以該吃吃,該喝喝。”
“不能這樣。”張昭直接搖了搖頭,面容堅定的說道:“晚上我帶着人出去查一查。”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爲好。”方正化有些無奈的說道:“一旦打草驚蛇,會給後面的事情造成麻煩。”
“可是如果不看看的話,我的心裡沒底。”張昭無奈的說道:“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就走不了。我想先摸一摸他們守衛的情況,看看哪裡有船。如果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的話,我們可以直接搶船離開。”
“沒必要。”方正化說道:“我們就在這等着就行了,他們最後會把我們恭恭敬敬地送走的。你放心吧。”
見張昭還要說話,方正化臉就沉了下來,盯着他說道:“按我說的辦。”
“可是真有危險怎麼辦?陛下要讓我保護公公的安全。”張昭瞪着眼睛,似乎沒有打算聽方正化的話,繼續梗着脖子說道。
“爲了大明我不怕死。”方正化很無奈,他雖然很想抽張昭一頓,可是不行,這個人不歸他管。
他要真的敢打張昭,那事就大了。所以只能是勸說。
這些人一根筋起來還真難辦。
張昭看着方正化,梗着脖子繼續說道:“可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公公的安全。”
“放心,我很安全。”方正化盯着張昭說道:“如果你再這麼說的話,我就讓他們把你送回去,你也不用跟在我身邊了。”
張昭臉色瞬間脹得通紅,很無奈,最後只能是悶聲悶氣的說道:“這件事情,回去之後我一定會稟報上面的。”
“好,”方正話頓時就笑了,說道:“到時候咱家和你一起去。”
兩人談話完了之後,也並沒有再待多長時間,很快就有人過來請。
接風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方正化可以過去吃飯了。
來到前面的時候,有豐盛的酒菜。鄭芝龍甚至把妻子田川鬆也請了出來作陪。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雙方都往友好的氛圍上談。
吃過飯之後,方正化就被送了回去。
人送回去之後,鄭芝龍也陪着妻子來到了後面。
兩人坐下之後,田川鬆端來水給鄭芝龍洗腳,這是兩人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做的事情。
“這個明朝的太監很不簡單嗎?”田川鬆一邊給鄭芝龍揉搓着腳,一邊擡起頭問道。
田川家算得上是松浦家的家產,也是平戶島的島主。
田川鬆從小在平戶島長大,父親死得早,跟着母親改嫁給了福建的鐵匠,後來嫁給了鄭芝龍。
田傳鬆從小就很懂事,長大了以後更是非常敏感,對什麼事情的判斷都很精準。
在鄭芝龍對方正化的態度當中,田川鬆能夠看得出來。畢竟鄭芝龍這些年實力暴增,根本就不用太給什麼人面子,甚至現在都已經要搬離平戶島準備出去自己單幹。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芝龍居然對大明的這個太監非常客氣,田川鬆怎麼可能不好奇?
“大明皇帝身邊非常受寵的太監。”鄭芝龍緩緩的說道:“能夠在大明皇帝那裡說得上話。這一次到這裡來,他就是大明皇帝的特使。”
“談什麼?”田川鬆擡起頭看着鄭芝龍問道。
“他們想打倭國。”鄭芝龍也沒瞞着妻子,直接說道:“船隊已經到了外面,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恐怕他們都已經開戰了。”
田川鬆的手一哆嗦,下意識的握住了鄭芝龍的腳問道:“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鄭芝龍苦笑着說道:“在半路的時候,我遇到了他們的船隊,結果被擊敗了,損失了六十多艘戰船,我也被他們俘虜了。如果不是因爲我是大明人,恐怕現在命都沒了。”
“那他們要你做什麼呢?”田川鬆看着鄭芝龍,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恐懼說道:“難道是想讓你做嚮導?還是讓你和他們裡應外合?”
對於田川鬆來說,這裡就是她的家,平戶就是她們家的。如果鄭芝龍和大明人一起攻打平戶,田川鬆還真就不一定怎麼選。
她的表情很嚴肅,目光灼灼的盯着鄭芝龍,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
甚至握住鄭芝龍雙腳的手都不自覺地開始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