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這個一直表現的溫順的女孩此時展現了她倔強的一面。
無論陳子陵怎麼問她,她只是把頭埋得低低地,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着。
“你到底怎麼了?”陳子陵一臉的焦急,這個可愛的妮子,她難道不知道她這個樣子,只會讓他更擔心嗎?
他儘量放緩聲音。“小鹿,告訴哥。有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
小鹿依然不語。
“走!”陳子陵一把抓起她的手。“走,跟我去問問暴力女,是不是她欺負了你?”
“不,不要!”小鹿輕聲的抗爭着。“不關佳佳姐的事!”
“那到底是怎麼了?”陳子陵再次問道。
“我……”小鹿咬着嘴脣,一雙明眸中滿是渴求。
那眼神看得陳子陵直心酸,讓他心一軟差點就算了。可一想到小鹿居然一個人跑到這漆黑的樹林中哭泣,陳子陵又強行硬起心腸。
他就這麼一個乖巧的妹妹,怎麼可以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不說就算了,我去找暴力女!”陳子陵一發狠,掙脫小鹿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哥哥!”身後傳來了小鹿的聲音,陳子陵站定。
“想告訴我了麼?”他到底不忍讓小鹿難過。
“哥哥,你,你會不要小鹿麼?”小鹿的聲音依舊怯怯的。
“唉!”陳子陵嘆了口氣。“你這傻妮子!”他回過頭,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裡。揉了揉她柔順的頭髮。
“小鹿這麼可愛,哥哥怎麼會捨得呢?”他寵膩地道。
“若是,若是……”小鹿還想說什麼。
“沒有若是!”陳子陵斬釘截鐵地道。他雙手按着小鹿的肩膀,直視着她。“聽着!哥哥永遠永遠也不會不要小鹿!”
“嗯!”小鹿重重地點頭,一張小臉上又重新揚起笑容。再加上她一臉的淚痕,看上去就像花臉貓。
“好了吧?”陳子陵笑着看着她。這小妮子,居然爲了一些不存在的問題一個人傷心。不過這些也正好說明了陳子陵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唉!”陳子陵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以後不許再想這麼無聊的問題了,聽到沒有?”
“纔不無聊呢!”小鹿輕皺了皺鼻子,俏皮的道。
“你這妮子!走了!”陳子陵拉着小鹿的手,朝前面走去。
小鹿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愣愣地,臉上卻不復之前的喜悅。
在他們走後,林中忽然閃出一個人影。“沒想到,華山派的首席居然對東廠大爲不滿!哈哈……機會來了!”
…………
無論擺設多麼的華麗,心中孤寂一切便是空蕩。
一盞昏黃的油燈點亮,只是照亮了一團極小的地方。周圍是一片漆黑,就好似魏忠賢那孤寂的心。白天人前的風光無限,到了晚上,卻只有一盞小油燈相伴。
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窮困落魄的老人,他就那麼靜靜地在那坐着,盯着油燈發呆。
白天那個老人拼命護着他孫子的場景,突然在他心中涌現。他忽然站起來,臉上呈現一抹激動之色。他的雙手不住的跳動着,顯示着此時他心中的不平靜。
“若是當年……”他輕聲呢喃一般的道。他來回走着,走動產生的風帶動着火焰不住的跳動。
他還記得,那個不住哀求的聲音。
“爹爹,救我!”
“爹爹,不要!”
…………
他苦澀的坐下,低着頭看着地面。
他更清楚的記得妻子罵他的聲音。“魏四,你不是個男人!”
是啊,以前不是男人!現在……
他低頭,那個位置已經永遠缺失了。現在麼,只能更不是男人了!
…………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房間,陳子陵慢悠悠地爬起牀。這是在現代養成的陋習,現在麼,要聞雞起舞!
不過好在丐幫夠窮,雞麼,要麼進肚子,要麼就在別人圈裡!
所以當日上三竿過後,陳子陵才匆匆起牀。今日的早課還有很多,每天的鍛鍊必然不可少。
“吱呀!”拉開房門。“風兄?”陳子陵詫異的道。風揚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門外。“等很久了嗎?”
“沒呢,我也剛到!”風揚淡淡一笑,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竟有些不自然。
“進來坐吧!”陳子陵讓開門道。
“不用了!”風揚連忙擺手。“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你道別。”
“要走了麼?”陳子陵道。
“對!”風揚道。“還有很多門派沒有沒送到信!”
“我知道!”陳子陵點點頭。“不知風兄要到哪裡?”
“或許……我得先去趟遼東。”風揚道。
“遼東?”陳子陵瞪大眼睛。這不正好麼!
“風兄此去,麻煩幫在下尋一下遼東分舵的丐幫弟子!”
“這個……”風揚略微一沉思。點頭道。“可以!”
“多謝風兄!”陳子陵高興地道。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風揚道。他四處看了看。“陳兄……”看他的模樣竟似難以啓齒。
“怎麼?”陳子陵問道。
“昨夜我是不是說了什麼話?”他問道。
“昨夜……”陳子陵撇起眉頭。“好像沒有吧!”
“我昨晚沒說什麼話?”他有些奇怪,貌似他記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
“沒有,沒有!”陳子陵連連搖頭。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陳子陵信誓旦旦的樣子給了他極大的信心。“沒有就好!”他頓時鬆了口氣。
他今早一早醒來,記得自己昨晚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可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句話可能導致他和他的門派遭受無法想象的災難!
於是,他便匆匆趕來找陳子陵證實。不過還好,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向陳子陵告別。
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隻雪白的鴿子從牛頭山飛起,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