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些前來祝賀的小幫派,丐幫上下這才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雖說這一次死傷了許多弟子,可這並沒有讓丐幫弟子感到害怕,反而這許多小幫派來賀。那一個個以前眼睛放在頭頂的幫主掌門們討好的笑容,讓他們從心底升起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驕傲。
在外面弟子們歡聲笑語中,陳子陵滿心擔憂的坐在議事堂。謝佳和張獻忠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鐵蛋的傷勢卻不容樂觀。大長老剛和那些小幫主們談話時的笑容轉瞬就變成了愁容。
鐵蛋的傷口在這極短的時間中便腫得極大,一絲絲黑色的鮮血從他的傷口中一出。大長老神色嚴肅的給他的傷口敷上藥,不過從他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藥根本一點信心都沒有。
“大長老.......”看到大長老從房間中出來陳子陵第一時間迎了上去,他話還未出口大長老卻先搖頭。
“鐵蛋的傷勢很重,鉛彈差一寸就傷到肺部了,鉛彈有毒必須儘快取出來,否則毒素深入到肺部就沒救了。”大長老沉聲道。
“那大長老你還不快動手?”陳子陵急道,鐵蛋是爲他受的傷,現在聽到鐵蛋傷勢嚴重他的心頓時難受起來。
大長老苦笑着搖頭道:“你道這手是誰都能隨便下的麼,屬下雖然粗通岐黃之術,但像他這樣的傷勢,屬下根本沒有半點把握。”
陳子陵的手瞬間握緊。“那哪裡有能夠治療鐵蛋的大夫?”
“這個嘛......”大長老陷入了思考。“好像沒聽過京城有誰治過這種類似的傷勢的。”他喃喃的道,陳子陵的心漸漸沉到了低谷,難道鐵蛋就要這樣去了。
媽的,這要是放在現代哪裡是問題,別說還沒傷到肺,便是打穿了肺也照樣把你治好,還保管活蹦亂跳的。可是在古代這卻是致命的,沒有各種專業知識,沒有各種專業工具。大出血或是傷口感染這任何一樣都足以要命。
“對了!”大長老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我咋把他給忘了!”
“誰?”陳子陵連忙問道。
“劉小刀!”大長老興奮地道。
“他是個大夫?”陳子陵問道。
“這道不是。”大長老搖頭道。
那你還叫那麼大聲幹嘛,沒看這正難過着呢!陳子陵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大長老卻沒看到他的眼神,仍然叨叨絮絮的道。“這劉小刀的師傅劉一刀可是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刀的劊子手,據說他凌遲犯人,最高可以割兩百多刀。”大長老一邊說着,一邊咂嘴,似乎在爲這位劉一刀感嘆。
陳子陵真想立馬轉身便走,不過大長老卻說道了正點上。
“這劉小刀繼承了劉一刀的刀法,卻不再做劊子手,而是在東安門開了間醫館轉行給人治傷。”大長老道。
“劊子手轉行治傷?”陳子陵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啊,劉一刀當年除了一手超高的刀法外,還有一手絕技,那便是他的止血藥。要不你以爲哪個犯人能夠堅持被人割兩百多刀而不死的!他的止血藥相當厲害,敷上便立馬止血。”
“這麼厲害!那他能否治好鐵蛋?”陳子陵慌忙問道。
大長老皺着眉道:“這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他有過治療這種傷的先例。現在鐵蛋的傷勢看起來這麼重,就算華佗在世也未必敢說一定治好他!”
陳子陵點點頭,在這個時代能有這種開刀手術的經驗已是相當不易,畢竟國人從來都是本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觀念,誰要是想要割開他們身體來研究下,他們非得拼命不可。
“那我這就去請他來!”陳子陵說着就要動身,大長老突然攔住了他。
“這位劉小刀有個規矩,每次出手必要十根小黃魚,否則免談!”
十根小黃魚。陳子陵心中頓時沉了下去。十根小黃魚就是十兩黃金,這是無數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現在丐幫經濟拮据,別說十根,便是一根也拿不出來。
“我會想辦法的!”陳子陵沉聲道。
辦法,辦法無非就是利用錦衣衛百戶的身份罷。陳子陵握緊錦衣衛的腰牌,心中不免有些無奈。以前聽說這些以勢壓人的事,他從來都是非常不屑的,但是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爲這其中的一員。
劉小刀,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個異類。他放着本職的劊子手不做居然跑去開醫館,而且還選了東安門這個好地方。其實選擇東安門,這還確實是劉小刀最好的選擇。
他的師父劉一刀乃是劊子手,他轉行開醫館卻頂着這樣一個名頭,又有幾人真的敢到他這來治傷。
但是東安門這兩家的卻不一樣了,東廠和錦衣衛每天都在和死人打交道。而且劉一刀傳下來的止血藥非常管用,這些刀口舔血的傢伙非常樂意買,也樂意到劉小刀的醫館治傷。那昂貴的治療費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有什麼能比命中要。
在東安門混得風生水起的劉小刀身材很是瘦小,尖嘴猴腮的臉上長着兩別小鬍子,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市儈的感覺。
他有個特殊的愛好,就是每天都把存起來的的小黃魚拿出來數一數。
此時他的桌上擺滿了黃金,金燦燦的光芒將他兩隻小眼睛映成了金黃色。他的臉上佈滿了笑容,最近他的收入又狂增了一筆。前幾日有兩個東廠的番子,不知犯了什麼錯被閹了。這兩人犯了大錯,敬事房又不給治傷。於是他們只好到劉小刀這來治療,事關性命他們自然出手大方。因此劉小刀的財產又狂增幾十根小黃魚。
他滿臉帶着滿足的微笑,將一根根數好的金條擦得亮晶晶的,又分別裝入一個個小箱子裡,這樣無聊的事,卻成了他每天最大的樂趣。
“砰!”他的大門忽然發出一聲巨響,數十塊破碎的木塊飛進屋中砸得到處都是。劉小刀第一時間將黃金護在身後,轉過頭來一張小臉上全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