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掌櫃介紹着這支箱子。
“這是遼東魯班院專門爲天下第一紅設計的茶箱,爾等能對得起這箱嗎?”
天下第一紅!
劉澈絕對不是胡說的,放在後世的現代,祁門紅茶絕對是天下第一紅。
那怕世人都說,大吉嶺紅,錫蘭紅,祁門紅爲三大紅茶,可在劉澈心中,祁門紅纔是天下第一紅。
更何況,這個時代,還有沒有另外兩紅呢。
另外八大綠,太平猴魁、六安瓜片……各個放在後世,都是頂尖的茶呀。
劉澈把收集到茶文化詳細的記錄,連炒茶的方式都有,但也希望徽商可以自己再研究,達到極致。
衆徽商感覺到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們看到了一種希望。
第二個盒子,一架織機的模型。
“遼東魯班院,水紡織機,一日夜可織綢緞五百尺。並提供各色染料十七色,有資格參股的商號,看此次救災的表現,以及曾經的民望。”
衆商號的大掌櫃眼睛都已經直了,一日夜五百尺呀。
第三個盒子,竟然也是一個織機,卻不是水力的,而是多人合力型。
“這個,也是遼東魯班院出產,專爲我徽商萬壽綢設計,定爲超品絲綢,價格老朽只能用天價來形容了,現八大天價綢我們有沒有資格去爭,寧波、龍遊、蘇州、杭州也不會手軟。”
萬壽綢,質地堅實,經久耐用,久不褪色,薄如蟬翼,即使通體汗溼,穿在身上也不沾貼肌膚。
萬曆年已經被列爲貢品,但黃家被陷害之後,萬壽綢就斷了。
衆商相互看看,衆人竟然齊齊的向黃養春一禮,都明白這萬壽綢只應該給黃家。
黃養春趕緊回禮:“我黃家,不藏私,如有資格參與這工坊,願將工藝與各位分享。”
“黃掌櫃這樣講就不對了,我等都認爲,這是給黃家的。所以剛纔是恭喜您老。”
“老朽何嘗不知,但願與各位共享。”
衆商號還要再說什麼,謝老掌櫃開口了:“黃家,曾經年產萬壽綢一千匹,特製的被面八百條。大司馬開口就是十萬匹,外加被面三萬條。遼東大司馬的採購,只有完不成定貨的,沒有賣不出去的。”
“遼東,這麼多銀子嗎?”
在所有人心中,遼東那裡個窮地方,而且連年戰亂,又有後金的壓力,能有多少銀子。
“老朽說有,你等呢?”
“謝老掌櫃說有,那就一定有。”沒有人懷疑謝老掌櫃的眼光。
徽商幫,在剔除了那些害羣之馬後,開始全力面對天災,所有商號的人力、物力、財力,全方面調動。
劉澈送了糧食到安徽來,那怕說過開春再還,可徽商們還是把一船船的絲綢、茶葉順着運河、長江往劉澈那裡運。
在劉澈離開舒城的第三天,徽州知府坐在謝家的客廳內。
能作到知府一級,他不可能不知道近來周圍的動靜,特別是年息一分借錢借糧給窮苦之家,這已經震驚了徽州上下。
從最初的徽商商幫帶動,再到各小商幫加入,再到這地大莊園主,大地主加入,大半個安徽動了,身爲這漩渦的中心,徽州知府一接到謝家的請柬,就急急的上門拜訪。
徽州知府坐下,沒等見到謝老掌櫃,就見一位武官大馬金刀的坐在他面前。
“楊都督!”徽州知府騰一下就站了起來。
南直隸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楊正。在這裡見到,怎麼能不讓人驚訝。
“三句話,你聽好了。”
“下官,洗耳恭聽!”從二品對正五品,那怕是武官對文官,徽州知府也感覺壓力巨大。
“第一句,你治內有誰敢借天災斂財的,你不殺本官就換個法殺。”
換個法殺,絕對是紅果果的威脅了。
“下官……”徽州知府感覺壓力巨大。
楊正又說道:“你一年,評優需要多少稅,你手下人,一年需要多少花銷,說個數。超過個數,誰粘,本官就讓他們知道一下規矩。不夠這個數,差一文錢本官補。”
徽州知府連話都不敢接了,額頭上有汗流往下流。
外面還下着雪呢。
“第三句話,徽商幫拿出銀子來作善事,不僅是這次天災,以後也會。誰敢伸手,本官就不會當看不見。給工戶們一個富足,誰看着眼紅,讓他們和本官來談。”
“這三句,你聽懂了嗎?”
“大人,下官,下官,下官。”連說了三個下官,徽州知府都沒有來一句正語。
楊正笑了:“看在你還算是一個好官,所以還和你聊聊,否則……”
楊正拍了拍手。
外面一位士兵進來,雙手捧着一隻托盤,拿掉紅布,是一顆人頭。
徽州知府感覺心底寒意往上衝呀,這是安慶知府的人頭。
堂堂的正五品官,說殺就殺了。這是要造反呀。
“亂民,因爲糧商哄擡糧價,有德糧商運糧被安慶府扣下,亂民有些衝動了。想來欽差肯定會安撫亂民,畢竟法不則重嘛。”楊正慢吞吞的說完,輕輕一揮手,那人頭被拿了下去。
“回去吧,算算你要多少稅,要銀子還是要糧說個數。府衙上上下下,只要一心爲民,保他們有肉吃。”
楊正擺了擺手,徽州知府一頭冷汗的退着出了門。
徽州知府離開之後,花如風進來,就在楊正身邊坐下:“楊大人,剛弄死了幾個惡吏。”
“才幾個?”楊正認爲殺的太少了。
花如風尷尬的笑了兩聲:“我遼東的規矩,慎殺。”
“有理,倒是我誤解花兄了。”楊正與花如風稱兄道弟,可不是因爲花如風代表着遼東,而是曾經就有聯繫。
楊正又問道:“遼東的官員,不貪真的可以有富足嗎?”
“楊兄信不過小弟,親自去遼東一行如何。整個遼東要說窮,只有大司馬一個人窮。去年新年的時候,秀夫人連套新衣都沒有,幾位老夫人把大司馬堵在屋內爲此事說教了一個下午。”
“倒是奇聞了。”楊正不是不信,而是確實奇。
劉澈說是遼東王也不過份,以遼東的財力,如何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