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搞溫泉。
劉澈還是給了於文秀一個解釋。
“這是一個戰略級的計劃,我對經濟不是非常內行,但卻研究過許多東西。我需要綜合產業,以第一產業爲主,配合第三產業,然後給予商人們巨大的投資信心,否則,光是靠我們遼東……不夠。”
劉澈解釋到這裡,於文秀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僅是造船這一項,就讓遼東負擔巨大,更何況還需要有炮,有人員的訓練費用等等。
船!
真是應了那句話,只有夠多了纔算夠。
多少是夠多,一千條?
一千條,連南海都護不住,劉軍心中的目標是兩萬條真正可以遠洋的船,這是一個巨大的吞金獸呀,要多少銀子才能填滿。
門外有卷宗不斷的送進來,荷挑了後,選重點給劉澈送過來。
其中有一條,劉澈看到之後,沒有喜悅,再一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
“徽商組織了十萬根桑枝,全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預測成活率可以達到九成以上,又精選了優秀的桑農五百人。然後是白銀二十萬兩,這在問我的態度。”
“好事呀,你還爲難呀!”於文秀笑了。
劉澈沒回答於文秀,只是對荷說道:“發電報回家,我要一萬石肥丹。然後,允許他們發牢騷!”
荷去發電報了。
肥丹,原來的名字是糞丹,因爲名字太難聽了,所以張慎言上書要求改名,所以稱爲肥丹。
電報同時到了蓋州與瀋陽。
瀋陽城沒太大反應,只是照例把這要求發給了農司。
農司的主管嘆了一口氣,問身邊的人:“那邊的情況如何?”
“昨天,打起來了,今天……不知道!”
幾人都把視線放在那電報上,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加了一個紅色的標籤然後放在緊急事務的卷宗內,眼下還不到作決定的時候呢,一切等那邊有了結果之後再說。
打起來的地點嘛……
就在遼東第一重工坊,這裡門口的大牌上就寫着,遼東第一重工,寫這六個字的是董其昌,大明最巔峰的書法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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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劉文就想給寫個牌子,當然也想要名人寫的字。
張慎言找不到,因爲他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不夠,更靜不下心來。
正準備參加遼東官員考覈的董其昌倒還有些時間,劉文親自上門,他一口氣寫了二十多張紙,終於挑了一份自己感覺滿意的,然後親自帶人雕木板,然後作匾,給劉文掛上了。
此時,遼東第一重工門前,二百護衛站成兩排,一排護住正門,一排負責把人擋在外面。
兩個中年人剛剛演完全武行,鬍子都被抓掉了一大把,這會正坐在地上喘氣呢。
一小隊騎軍到,下馬,然後爲首的人帶着兩個護衛捧着鐵盒進了工坊。
楊嗣昌,此時就在工坊內,站的遠遠看着工匠們在幹活。
劉文檢查了新一組的機器試裝,到一旁休息。楊嗣昌親自給劉文把茶倒上,不是巴結劉文這個大司馬父親的身份,而是真心服氣。
“老楊呀,你躲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吧!”劉文遞了一支菸,遼東產的煙給了楊嗣昌。
“老劉呀,不躲在這裡,你認爲我有什麼辦法?”楊嗣昌喜歡這個稱呼,親近。
劉文笑笑沒接話,他知道楊嗣昌苦,蒸汽機是改變時代的神器,可以說用處無所不在,但產量擺在那裡,人人想要,卻沒辦法解決。所以楊嗣昌連家都回不了,只好躲在這裡。
“咱們,再增加一些人手如何?”楊嗣昌請教着劉文。
劉文搖了搖頭:“從生手,到熟手,再到可以獨立工作的合格工匠,至少需要一年時間,這不是增加人手能夠解決的。”
看楊嗣昌不明白,劉文指了指壓力容器部分:“那東西,如果作工有問題,會炸,至少比一石火藥炸起來兇。”
“啊,恩,恩!”楊嗣昌倒沒想過,會這麼可怕。
劉文又說道:“而且,這鍋爐工也不是簡單往裡面加個煤的事,燒的好的,省煤不說,而且能把這機器的力氣發揮出來,最重要是安全。”
“這個能理解,馬拉上車就能跑,但好的車伕卻不容易。”
“是這理!”
楊嗣昌想到之前,自己被坑的那件事情了,這會聊天就給劉文講了。
劉文大笑:“那壞小子,那東西其實就是這大東西的原型,那鐵膽裡壓力也不小。”
壓力是什麼?楊嗣昌在這工坊住了這麼多天也是懂了。
兩人正聊着,劉澈的電報送到了。
有專門給劉文與楊嗣昌抄送的部分,給楊嗣昌因爲他本身是官,這事與他有關係。
給劉文嘛,這是張慎言的意思。
看完電報,劉文怒了:“告訴那小子,老子看起來象是一塊鐵嗎?”
“別,別,別發怒。”楊嗣昌趕緊勸。
“老楊,這鐵也是一錘錘打出來的,老子就是變成一塊鐵,扔進爐子裡也難。他要一萬石肥丹,肥丹坊怎麼可能完成。”劉文氣的直罵,也只有他敢罵。
“這個,磨石、滾筒、壓丹,一臺蒸汽機頂上千人幹活呢,要不……”
“給誰不給誰,和我沒關係。”劉文趕緊把自己脫了干係。
他可不想扯上這些麻煩,他只管造機器。
雖然劉文也明白,一臺蒸汽機可以掛上一百個以上的滾筒式攪拌機,那效率怎麼可能是人力能相比的,差距太大了。
“您老體諒,體諒,大司馬不容易。這百萬人要吃飯呀,海里需要船,士兵們也需要兵器的。想想辦法,想想辦法。”楊嗣昌不斷的爲劉澈說着好話。
蕭大鵬正好走過來,聽到這話心裡樂了。
沒辦法不樂,劉澈是劉文的兒子,這外人在父親面前給他自己的兒子講好話,說辛苦。
劉文難道不知道嗎?
難道,不知道這遼東他劉家代表着什麼嗎?
“老劉呀,想當年咱們那時……”蕭大鵬只講了一半。
不用他講完,劉文也是明白其中沒說完的那部分話,想當年,那是爲了一個信念在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