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內力深厚,他用力一喊便壓蓋了或者說穿透了戰場的嘈雜聲,大順軍將士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明軍將士生怕他們聽不見,也跟着大喊:“抓住了賊酋劉宗敏,陛下有旨,降者免死!”聲震霄漢。
主將被抓,這幾千大順軍身陷重圍,傷亡慘重,往前衝殺是死,丟了器械投降能活命,軍心立馬散了,真有一部分人當場棄械投降了。
但還有相當一部分打算負隅頑抗,他們拿着刀槍,跟包圍他們的明軍對峙。
他們或者誓死不降,或者抱有幻想。因爲劉宗敏剛纔給他們打過氣,田見秀的人馬很快會殺到救援他們。
這時高碑店外沙河方向,果然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這吶喊聲令在重圍之的大順軍精神爲之一振,臉現出希望之色,抖擻精神,紛紛嚮明軍殺來。
然而朱由崧在高碑店埋伏了兩萬重兵,大順軍這幾千人馬,雖然都是騎兵,但已是羣龍無首,人心惶惶,想殺出重圍,談何容易?
這些明軍將士按照朱由崧的旨意,凡是不識時務負隅頑抗者,堅決徹底乾淨的消滅!
剩餘的大順軍,在兩名千總的帶領下,左衝右突,但這注定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混戰,明軍將士士氣持續高漲,個個如猛虎,牢籠早扎死了,因此,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順軍剩餘的人馬越來越少。
而且,在重圍之外,給他們希望的喊殺聲始終是可聞而不可及,而且,他們聽這聲音好像越來越小了。
很明顯,單靠他們的勇力根本衝不出眼前的重圍。指望的救兵,又始終可望不可及,不少大順軍開始動搖了。
這是時朱由崧又喊道:“賊軍聽真,朕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的救兵已經來不了啦,朕在高碑店只埋伏了兩萬人馬,而在鎮外的沙河一帶埋伏了三萬重兵,包括朕的王牌之師忠貞營,你們來多少援兵也是鞭長莫及。朕有好生之德,念你們不是韃子,全是漢人,朕優待俘虜,棄械投降是你們唯一的活路,繼續頑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朱由崧的喊聲已經夠大了,他手下的兵將再重複着爲他加深造勢,大順軍的兩名千總陳放和李宵已經雙雙戰死,因此,剩下這股大順軍精神防線徹底崩潰,失望之餘全部棄械投降,當了俘虜。
至此,高碑店伏擊戰結束了,前後歷時一個多時辰,一舉全殲了劉宗敏的八千鐵騎,無一人漏,包括劉宗敏在內,前後共有三千二百多名大順軍當了俘虜。
朱由崧收了伏兵,押着劉宗敏等三千多俘虜,出了高碑店,往喊殺聲漸去漸遠的沙河一帶而來。
高碑店離沙河只有數裡,朱由鬆的人馬剛出高碑店,對面開來一支明軍,爲首的兩員大將正是鐵臂蒼龍賀兆雄和獨目大將馬萬年。
二將趕緊過來下馬對朱由崧行禮,奏報沙河伏擊戰的情況。
朱由崧說的沒有一點水分,這二將奉旨帶了三萬明軍埋伏在沙河一帶,本來是給劉宗敏這支人馬的漏之魚準備的。
沒想到劉宗敏這幾千人馬沒有一個漏的,但卻等來了田見秀的救援隊伍。
劉宗敏不聽李自成的命令,更不聽田建秀的勸告,執意要進北京。
田見秀害怕劉宗敏了埋伏,帶着數萬步卒在後面緊趕慢趕,追趕他的主將。
追進居庸關,又追進昌平府,也是馬不停蹄。田見秀和他的親兵衛隊還好,因爲他們都有馬可騎,可把那些步卒們累壞了,這一路幾百裡的急行軍,幾乎沒怎麼休息,不少人實在跑不動,都掉隊了。
田見秀進了昌平府沒休息一刻鐘,手下人便送來了劉宗敏計被困高碑店的消息。
質彬彬的田見秀也火了,對這個一意孤行的司劉宗敏他只想罵娘。但沒有這個時間,趕緊帶着幾萬疲憊之師殺向高碑店。
他們這幾萬人馬剛到沙河一帶,便遭遇了賀兆雄和馬萬年的三萬伏兵。
田見秀的人馬雖多,但是遠道而來,屬於疲憊之師。而明軍以逸待勞,打的是伏擊戰。因此,拋開雙方的戰鬥力而言,大順軍已經先輸了。
再說戰鬥力,舊明軍參差不齊,真的不敢恭維。但現在朱由鬆的人馬連戰連捷,士氣高漲,更有三千白桿兵兜底。因此這場大戰毫無懸念。
一場混戰田秀被殺得大敗,沙河一帶全是屍體,打退了田見秀以後,兩員主將留下一部分人馬清掃戰場,掩埋屍體,然後帶着主力部隊來見朱由崧。
朱由崧非常高興,雙方兵合一處。
然後命人把劉宗敏押來,此時的劉宗敏頭盔也掉了,臉也栽破了,但沒有受什麼重傷。
雖然狼狽,但劉宗敏立而不跪,大罵朱由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李全看不下去了,過來抽了他兩個嘴巴子,然後朝他的腿光光兩腳,劉宗敏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有兩個武士按着他,劉宗敏滿嘴是血,想起來也不可能了,只是雙眼仍然瞪得像包子,嘴裡還是不服不忿的,只求一死。
對劉宗敏的不敬,朱由崧犯不跟他生氣,畢竟還要用他,否則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因此,朱由崧淡然一笑:“劉宗敏,你想死朕隨時都可以成全你,三千刀一刀都不會少。不過朕說過,今日不要你的命,這是朕與吳三桂之約,至於你是孬種還是好漢,敢不敢去山海關那是你的事。來呀,把此賊放了,馬匹一口刀都給他,剩下一口刀正要拿去,作爲證據向吳三桂討要陳圓圓。”
朱由崧說得煞有介事,有人答應着綁繩解開了,他的大青馬也拉來了,還有他的右手刀也有人扔給了他。
在朱由崧的示意下,無數的明軍兵將往旁邊一閃,主動給他閃開了一條道,這是一條五六尺寬的人馬胡洞,長得一眼都望不到邊。
“昏君,你果真要放某家?”劉宗敏顯然沒有想到,在他看來朱由崧應該食他肉喝他的血纔對。
“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語既然出駟馬難追,豈能兒戲?”
“好,你等着!”
劉宗敏撿起雙刀,飛身馬揚長而去。
朱由崧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後帶着大隊人馬回城了。
劉肇基帶着將士早已在城門口列隊迎駕啦。城內的士紳等頭臉人物,和一些老百姓,在道路兩旁跪了一大片。
朱由崧進城之後先處理三千多俘虜的事言,他出法隨,表裡如一。對這三千多名俘虜,一沒罵、二沒打、三沒罰、四沒殺。由於他們不是韃子,全是漢人,對待俘虜的政策當然不同,突出優待兩個字。
具體的政策是,對這些俘虜全部登記造冊,願意吃糧當兵爲朝廷效力者,編入朝廷的軍隊,待遇同其他明軍將士一樣,絲毫不歧視。不願意當兵的,地遣散,讓他們回鄉作一良民。
但曉諭他們,若再做奸犯科,參加流賊反對朝廷者,被抓住後必將殺個二罪歸一。
然後傳令出榜安民,嚴肅軍紀,這些事情具體交給鄭大木和李全負責。
朱由崧帶着大隊人馬,如衆星捧月一般進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