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叫袁牧,張凡開着車,速度很快。這個老東西居然來水港了。
石仔灣。張凡速度很快。他聽出老東西情況很不好。
目光虛弱的在海面上掠過。閃動這苦澀,王有道心有歉疚,卻還是打通了那個電話,海水打溼了他的身體。他已經不在年輕。長時間在波濤起伏的冰冷海里游泳,對體力消耗還是很大。在李家即是報恩。也是求存。
戰爭年代就是這樣。華城換了主人,雖說還是有很多陰暗地方。但是比狼狽逃到海峽那幫人要好上百倍。雖然動盪還是存在,但是這種陣痛是華城成長避免不了的。北極熊的動盪。華城的這點變故又算得了什麼。聽說,爲了維護獨裁統治,那邊清理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將領。簡直不可思議。
王有道不想死,那座島上還有他的家人。消息不知,但也是個盼頭。面對越來越暴戾的李家。王有道選擇逃了。不到半天全城貼滿了他的通緝令。敵特首腦。全國重視。選擇逃到水港,是因爲他在李家看到了一個人情報。張凡。
王有道是原國民黨中統要員。一個很低調的要員,除了審問犯人,他還有一箇中醫藥店老中醫的身份。黑髮散落於前額,水珠在滴。這個大哥大是化龍不少渠道弄來的。
從軍隊監獄被調離開後,他便以爲張凡死定了,畢竟李家的那二代手黑心狠,他只是大人物身邊的一個可用的跟班,而且沒有任何身份。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大意。他看到李家大佬桌面上情報。看着關於張凡驚人的情報,他才知道張凡還活着。能在那心黑的小子手裡活命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最不可思議的是,張凡居然真的把李國棟殺了。
李家大佬桌面上卷宗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王有道只能選擇逃。他不敢肯定是不是故意給他看的,還是另有陰謀算計。他動用了三條中統潛伏的線,逃到深圳。搭蛇頭船偷渡,沒有絲毫徵兆,安全無比的船在大海上翻了。船上的人各自想辦法活命。王有道抓住一塊木板的時候,突然被人捅了一刀。若非他警覺,已經餵魚了。
那一刀,王有道徹底想通了。細思極恐,李家的厲害恐怖若斯。一步一步,佈局謀劃,叫人膽寒。
海水浸泡極久之後的身軀,在深夜的海風吹拂下冰冷刺骨。傷口不難,難在藥物。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移動一分。
一個六十八多的老人,活不過這一劫,他也認命。
王有道在心裡這般想道,目光卻猛地一震,突然笑了說道:“大學生你好。”
聽到大學生這三個字,張凡的脣角泛起一絲微澀的笑意,目光落在王有道的臉上,眼睛微眯說道:“傷得不輕,刀口淬了毒,你居然都能活到現在。不簡單啊。老東西。”
王有道瞪了張凡一眼道:“監獄那會兒,你那麼重的傷,我都能拉回一口氣。這點本事沒有,能活到現在?不過。虧的是在海里,不然也撐不到這裡。帶藥過來沒有?”
張凡笑道:“沒?”
沒有藥,炎症一發,必死無疑。王有道:“氣急,好你個死沒良心的大學生。”
張凡低下目光,望着他問道:“我想問你幾句話。”
“你問吧。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王有道也放得開,躺在沙岩上。有氣無力道
“你痛嗎。”
王有道神情微微一僵,不知道張凡問這個無聊到極點問題幹嘛。心口一股氣上來大罵道:“痛你大爺。沒帶藥,就給我滾一邊去。這也是塊風水寶地。別煩我,安安靜靜見閻王爺。對了,我能逃到水港這事,我總覺的有蹊蹺。你別以爲你活的瀟灑自由就大意。滾吧。”
張凡哈哈大笑道:“沒有帶藥,我也有辦法救你。放心。你這點傷,比我在軍隊監獄那會差多了。”
王有道眼睛一亮,看着張凡兩手空空,頓時又泄氣道:“快滾。我不是你這個妖孽。”
張凡點頭道:“那好吧!我就走了……”。
王有道看張凡轉身就走,不由一呆。哀嚎一聲道:“大學生。你真走!”
“你都沒救了。我留下來幹嗎?”
“別。我還不想死。大學生,不,爺,張大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張凡嘆了一口氣,說道:“瞧你這點出息!說你是經歷戰火過來的老人,會讓人笑話。小孩都不如!”
“你懂什麼,我就靠這點出息活下來,老清朝出生,從國民活到新華國,三國元老。像我這樣經歷三國朝代交替的人有幾個活過來?”
王有道自嘲地笑了笑,笑容竟有些清冷。
張凡一怔,沉默片刻後道:“我能救你,還能恢復你的年輕。不過,今後你這條命歸我了。”
王有道神色微變,目光怔怔地望着張凡,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活命,是他還有利用的價值。每次都是要面對這樣的選擇。絞痛在心。
眯着眼睛低頭看着傷口,有些難受地笑了笑。他以爲大學生會不一樣。他不想一點尊嚴都沒有了。他找不到大學生自己的理由,因爲相處了這麼長地時間,他自認很瞭解這個大學生。
“你走吧。”用盡了力氣說完這三個字。王有道閉起了眼睛。呼吸着帶着腥氣的海風。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張凡一呆,眉頭一皺似乎不明白王有道突然拒絕了。一個拼命求活的人。在任何勢力下爲了活命沒有原則的人突然就拒絕活命。跟誰不是打工。難道換了個主人是我就寧願死。這是什麼道理。張凡想不明白。
能夠救活王有道,並且把這個擅於暗殺與經過間諜培訓過的陰狠老男人收爲助手,是張凡最求之不得之事。王有道一身醫術也相當不錯。
“爲什麼?你的處世原則,你剛剛說了。一切爲了活命。”張凡盯着閉上眼睛的王有道
聽到這些話,王有道閉目沉默不語。想到曾經對大學生的金針刺穴的刑罰。如此重的傷,如果不是具有妖魔般強悍的生命力,就算自己救護再及時,張凡只怕早已死了,就算活着,此刻也應該是像爛肉一樣躺在雪白地病牀上維持生命。
或許,自己早就該死了。可是,自己不知爲什麼偏偏認爲逃到這裡會是一條生路。以他的本意是逃回水灣。想到曾經自己府上的保姆,都是黨員,管中窺豹,大陸人員的潛伏能力。李家的恐怖能量,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反而牽連家人。
王有道在心裡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自幼的生活經歷,成爲諜報人員後的殘酷人生,他早變成了冷血動物。
沉默片刻,張凡嘆了口氣,對王有道說道:“好了。我認輸了,你個老東西。這把年紀了還犯年輕人的脾氣。正如我欠你一條命。我救你。你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