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大上海舞廳的一個小房間內敲定一個國際僱傭軍公司未來的發展規劃。
是的,今天見面的地方就在大上海舞廳。這裡的人流複雜,最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淮海軍情報部在上海的一處重要據點。
董書恆到了這裡,都是白玫瑰親自安排,保密的工作也是由她親自負責。
對此,董書恆還是放心的。
董書恆只是不想讓那些外國人知道長江安保跟淮海軍的瓜葛。
要知道,現在在上海的美國公使麥蓮可是跟淮海軍有仇。
他一上任就在日本吃了淮海軍的大虧。這個仇他可是一直記在心中。
他去挑唆英法找中國人換約,想以此給淮海軍制造麻煩。
只是英法一反常態,竟然自降身價跟中國人攪和到一起去了。這讓麥蓮不僅僅感到不解,同時也感到憤怒。
英法這裡行不通,麥蓮又盯上了在上海擁有很大影響力的長江安保公司。
他並不知道長江安保是淮海軍的產業。
其他洋人也不知道,華爾被招進淮海軍之後基本上都呆在軍校那邊,沒有公開露過面。而且是遠在偏僻的高郵,洋人根本就到不了那個地方。
而且華爾是在淮海軍控制上海之前就在上海建立了長江安保公司。
麥蓮拉攏華爾實際上是想通過華爾手中的力量來給淮海軍制造麻煩。
因爲華爾是一個美國人,長江安保也是在上一任美國駐清國公使的幫助下建立的。
至於知道華爾真正身份的約翰·塞納跟麥蓮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而且現在約翰·塞納已經回到美國去了。
華爾這次將安保公司遷往洛杉磯正是要利用麥蓮最近對自己的拉攏。
從麥蓮這裡獲得的鑑定手續對於長江安保在美國開展業務非常的重要。
董書恆跟二人商量好了事情已經很晚了,便留在這邊休息。
這些事情白玫瑰自然會幫董書恆安排的妥妥帖帖。
樑曉茹現在依然是大上海舞廳最紅的歌手。
沒辦法,人家不僅僅是靠臉吃飯,同時有着深厚的唱功。
優秀的女人總是能夠引起男人的佔有慾。
有人願意出十萬兩的高價買斷樑曉茹與大上海舞廳之間的合同。
淮海軍管轄區內是不允許蓄奴的。以前的賣身契全部都廢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僱傭合同。
至於有的人與家僕名義上籤了僱傭合同,實際上還是跟以前使用奴僕一般,這個淮海軍是不管的。
但是主家如果隨意地打罵僱工則是違法的,要受到警察局的處罰。
如果涉嫌犯罪了還要受到法院的審判。
雖然面對很多的誘惑,樑曉茹還是潔身自好,還好在大上海舞廳這裡沒有人敢對她用強。
那些想胡作非爲的外地客商無不在這裡碰的頭破血流。
樑曉茹對白玫瑰非常的重要,已經算是白玫瑰的心腹了。
所以她自然是知道董書恆就在大上海舞廳。
她央求着白玫瑰安排她跟董書恆相見。
白玫瑰覺得樑曉茹是想向董書恆自薦枕蓆。認爲這是一件事邀功的好事情,像樑曉茹這樣的姑娘哪個男人不想要啊?
於是她就跟董書恆提了這麼一下。
對於樑曉茹,董書恆的印象還不錯。畢竟人家也算是自己的下屬。
他也很喜歡樑曉茹唱的歌。那個女孩不僅是外表還是聲音都給人一種清純的感覺。
但是董書恆感覺這個樑曉茹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刻意地親近自己。
這樣讓董書恆覺得她是一個有侵略性的女人。
董書恆覺得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自己很有可能會把持不住。
如果要是在以往就算了,把持不住也沒啥。但是,十月份他和魏玉珍的婚期就要到了,現在可能還要加上一個楊兮妹。
魏玉珍不僅給自己安排好了二奶,甚至連三奶都引薦了。
董書恆覺得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再跟外面的女人有瓜葛,在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董書恆也沒有完全回絕,只是讓白玫瑰轉告樑曉茹,等他有空的時候會去聽她唱歌,到時候再給她指導。
董書恆不知道他的一次自律的行爲,救了自己一命。
那邊樑曉茹得到迴應,只是在臉上露出了點點的失望之色。
在白玫瑰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上海這邊有一個手藝很好的盤發姑娘,經常會來幫樑曉茹盤髮髻。
她不僅幫樑曉茹盤發,也給舞廳的其她姑娘盤發。時間一久,大家就都認識這個叫做芸兒的姑娘。
芸兒每次都穿得很樸素,據說她的家境很不好,父母都臥病在牀,所以纔出來幫人家盤發賺錢。
這樣的家境加上她穿着樸素,人也長得一般,嘴巴卻特別甜,所以舞廳的姑娘都很喜歡她。
每次她進出舞廳都能很自由,沒人會盤查她。
即使是做情報工作的白玫瑰都沒有看出這個姑娘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董書恆一早就離開了上海,沒有專門留下來聽樑曉茹唱歌。
他只是說下次,又沒有承諾什麼時間。
樑曉茹今天卻有些心神不寧。白玫瑰覺得她可能是因爲沒能得到總統的臨幸,心中失落,還特意去安慰了幾句。
看到芸兒過來幫曉茹盤發,白玫瑰就離開了樑曉茹的閨房。
白玫瑰離開後,剛剛還滿臉和煦得如同一個鄰家姑娘的芸兒突然面目變得陰鷙起來。
如同一個純情少女瞬間黑化,這樣的場景讓人看到一定會感到毛骨悚然。
樑曉茹的身子一個機靈,把頭埋在胸前,雙手抱着前胸,肩膀前伸,彷彿想用自己的身軀將頭給包住。
“雲司飾,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已經盡力了,不知道他爲何不見我,昨晚他明明沒有帶女眷。”
“哼,我就沒見過不偷腥的貓,你應該從自己身上的找原因。不要找這些沒用的說辭,而且你說給我聽也沒用。”
“總管對你的辦事效率非常的不滿,我只是個傳話的人,你求我是沒有用的。”
“看看這個東西吧!”說着這位芸兒姑娘從自己放工具的木匣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伸手遞給了對面的樑曉茹。
這個盒子的形狀看起來有些像棺材。
此時的樑曉茹臉色蒼白,梨花帶雨,再沒有之前楚楚動人的樣子。
她纖細白嫩的雙手顫巍巍地接過這個小木匣子,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瀰漫。
她將木匣捧在身前,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
那位所謂的芸兒姑娘,放下提在手上的工具箱,來到了樑曉茹身體的一側。
她伸出一隻手在小木匣子上一撥,木匣子就打開了,裡面赫然放着一根手指。
這根手指比成人的要小,表面的皮膚稚嫩一看就是一個少年的手指。
“啊……”樑曉茹剛要驚叫出聲。雲司飾就飛快地將她的嘴巴給堵住了。這速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的,至少要是練過功夫的。
樑曉茹的嘴巴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但是兩隻眼睛卻瞪得圓圓的。
原本白皙的眼球之上瞬間充滿了血絲,彷彿這對眼珠子要爆開了一般。
“我警告你,不要發出聲音,總管說了,這次只是警告你一下。所以只讓他少了一根手指。”
“你看這切面多麼的整齊,這是宮中那些老師傅的手藝,速度快的很,你那個寶貝弟弟不會有多大的痛苦。”
“但是,下一次就是他的一隻胳膊了。總管不會殺了他的,要是你的事情辦不好,總管會讓他受盡痛苦。”
“真搞不懂,你那個弟弟都已經是太監了,你還要保着他幹什麼?竟然還爲了他進宮。”
“哼,賤貨,你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那個女人獰笑着說道。
樑曉茹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順着臉頰流到了雲司飾的手上。
雲司飾一臉的嫌棄,見她好像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才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你最好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像你這樣是辦不成大事的。如果你不想你那個寶貝弟弟受罪的話,就要學着變得冷酷一些。你就是一個裱子,不要把自己當做一個好女人。”雲司飾的話似乎有了作用。
樑曉茹吞嚥了兩下,又做了一個深呼吸,終於忍住了更咽。她輕輕地拿起來房間中的一塊溼毛巾,將自己的臉擦拭了一下。
“我知道這個董書恆會在十月份的時候結婚,到時候我們應該會有機會,他的婚禮上肯定會有演出,到時候我會想辦法過去。”樑曉茹聲音平靜地說道。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
“嗯,很好,就該這樣,他的新婚夫人肯定需要有人幫着裝扮,到時候,你幫我帶過去,讓我幫新娘盤發,到時候我們兩邊一起行動。”雲司飾的反應很快,立馬就完善了樑曉茹的計劃。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了計劃,總管肯定會放你們姐弟倆自由。總管要是說話不算話,哪裡來的威信統領這麼多人,是不是?”
樑曉茹點了一下頭沒有繼續說話。
“芸兒姑娘你來幫我補一下妝。”樑曉茹又恢復了平時高冷的樣子。
“是,樑小姐,您請做好。”這個芸兒姑娘也瞬間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此時在揚州文昌閣旁的大博物館中,一個少年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很喜歡現在這個工作,每天跟這些文物寶貝打交道。
早上起牀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裡的東西按照名冊對上一遍。
雖然他都要將這些東西都給背下來了,但還是一件一件的對着名冊數,生怕有一點點的遺漏。
白天如果有人來參觀的時候,他就會擔當起講解員的角色。
這個博物院中不止他一個講解員,但是他肯定是最受歡迎的一個。
雖然已經到了變聲的年紀,但是他的聲音依然像一個兒童那樣清脆。
很多參觀的人都對他的聲音,還有這個孩子始終帶在臉上的微笑印象深刻。
高興喜歡這裡的生活,在這裡所有人都喜歡他尊重他。而且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一個有缺陷的男孩。這讓他的心中沒有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