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東南方向發現一支敵人的艦隊，他們從前方將我們給包圍了。”聶大華剛回到了司令艙，執勤的參謀軍官就過來向他報告到。
“哼，來者不善啊。是布西帝國的艦隊嗎？”聶大華冷哼了一聲。原本還以爲跟對方錯過了。
聶大華可不是慶幸自己逃過了一截。而是替布西的海軍感到慶幸，他們沒有找到東華海軍，那是他們逃過了一截。
但是現在他們送上門來了，那麼就不能怪東華軍不夠仁義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乖乖！布西人這是瘋了嗎，我記得情報上說他們一共就只有十二艘主力戰艦吧，現在一下子來了十艘。”聶大華咂了咂嘴說道。
“司令，裡面有兩艘六級戰列艦，應該是布西艦隊的兩艘主力艦，1852年從荷蘭鹿特丹海軍造船廠訂購的，算是新艦了。”劉忠雲看了一下說道。
他在英國海軍學校的課程中便有各個國家海軍的情報課。
布西海軍的主力戰艦，他能夠一一叫出名字來。
布西海軍的軍艦從遠處看排成了“V”字形迎面而來。
而此時東華海軍的兩艘軍艦正一前一後排成一字縱隊向前前進。
“給鎮遠號發信號，傳令艦隊左轉舵，全速前進，搶T字頭，我們先打他們的右翼縱列。”聶大華下令到。
布西艦隊的這種陣形沒有錯。
如果面對一般的戰艦，這樣從正面兜上來，對方兵力處於弱勢肯定是要轉向的。
此時他們同樣可以轉向，同時利用自己順風的優勢，始終將對方給罩在自己左右兩翼之間。
然後就讓可以左右兩邊的戰艦同時向對方射擊，形成火力上左右夾擊的優勢。
但是他們這次遇到的是全蒸汽動力的鐵甲艦，一種他們從未碰到過的敵人。
而這兩艘鐵甲艦使用的還不是普通的蒸汽機，而是經過了復興軍改造過的大功率蒸汽機。
這種蒸汽機現在只有普魯士和復興軍掌握其技術。
也正是因爲這樣，這款戰艦才能夠完全拋棄風帆。
“加把勁啊，加煤，快加煤，將鼓風機的馬力開到最大。”鍋爐房中，輪機長在轟隆的機械噪音中大聲地喊到。
原本就嘈雜的機械音，現在變得更加的震耳欲聾。
兩艘戰艦就像是兩頭髮怒的公牛一般。濃重的氣柱從它們的鼻孔裡噴出。然後蘊藏在它們身體深處的能量迸發了出來。
布西艦隊旗艦“聖保羅”號上，海軍司令卡洛斯·巴普蒂斯塔此時也拿着望遠鏡看着遠處這兩艘奇怪的戰艦。
“這就是鐵甲艦嗎？看起來很奇怪啊。沒有風帆，沒有側舷炮，就靠甲板上那幾門炮嗎？似乎還沒有護衛艦上的火炮多嘛！”巴普蒂斯塔將軍暗自想到。
他也從歐羅巴的報紙上了解到了一些普丹海戰的消息，上面將鐵甲艦的吹的是神乎其神。
似乎對方有希臘神話中的金剛不壞之身，對方的火炮集合了火神和雷神的威力。
剛纔巴普蒂斯塔將軍看到的是東華艦隊的巡航速度，大概只有十節多一些，並不比風帆戰艦快多少嘛。
這是他對蒸汽鐵甲艦不夠了解。平時的時候，他們的巡航速度確實不快，那是爲了節約用煤，保護蒸汽機的性能。
巴普蒂斯塔馬上就能夠感受到它們的速度了。
“司令，艦隊速度已經到十五節了！”五分鐘後，劉忠雲報告道。
“差不多了，穩定在這個速度。”聶大華說道。
“馬上我們就進入射程了，要開炮嗎？”劉忠雲問道。
聶大華將他的戰艦當做旗艦，劉忠雲更多的時候做的都是參謀的事情。
這樣對他來說有好有壞。好的一面是他能夠跟着聶大華後面學到更多的實戰經驗。
壞的一面是他少了自己的拿主意的機會。
“等等，等我們拉近了再開炮，咱們的炮彈可是要省着用。去跟炮手們講，要節約炮彈，有把握了再打，就當是練習打靶了，咱們沒必要殲滅布西海軍，那對我們沒好處。”
“等下跟他們交錯之後，我們就繼續南下不跟他們糾纏，我們的炮彈要留給布宜諾斯和弛利海軍。”
聶大華這麼做也是有其戰略考量的。
布西和南邊的廷根聯邦包括剛從廷根聯邦分裂出來的布宜諾斯共和國都是敵對的關係。
他們畢竟一個是葡萄牙人的後裔，一個是西班牙人的後裔。
而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間本就是世仇。
留下布西的海軍，以後布宜諾斯的海軍就不可能全力支援西海岸的弛利海軍。
因爲他們要還要分出兵力防備布西的海軍。
所以，這次聶大華僅僅準備拿布西海軍來練練兵。並不準備重創他們。那樣子對的東華沒有好處。
聶大華在戰略思想上深受董書恆的影響，那就是不打無利益的仗。
董書恆一直告誡他們，打虧本的仗，即使最後勝利了，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艦隊速度上來之後，布西想要包夾東華艦隊的計劃自然破產。
東華海軍的兩艘軍艦在布西海軍右翼縱隊的前方劃了一條弧線，成功地搶到了“T”字頭。
此時兩艘軍艦的主副炮已經將炮口轉到了右側。
所有的火炮同時瞄準了布西海軍右翼最前方的巡洋艦“馬塞約”號。
“好，就是現在，打。”
隨着一聲令下，所有的火炮相繼開火。
這個時候東華艦隊距離“馬塞約”號只有七百米的距離。
對於東華艦隊上的新式火炮來說，這麼點距離就跟新兵的打靶訓練一樣簡單。
“轟轟轟……”
高爆彈在“馬塞約”號周圍炸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炮彈準確命中了這艘倒黴的領頭羊。
“啊……”
“馬塞約”號的甲板上響起了水兵的的慘叫聲，隨即被接下來的爆炸聲所掩蓋。
“馬塞約”號艦首的兩門火炮也打了出去，兩枚實心彈中的一枚撞到了“鎮遠”號上，被“鎮遠”號的甲板輕鬆彈開。
“該死的，他們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巴普蒂斯塔的眼睛爭的圓圓的，看着前方極速前進的的東華海軍。
他們很輕鬆地就逃出了自己的包夾，甚至還跑到了自己右翼的前方。
以至於他這邊是十艘戰艦，只有“馬塞約”號的兩門艦首炮能夠展開射擊。
這種情況在以往的海戰中是很難發生的。因爲雙方的風帆戰艦的之間的速度差距不大。
最關鍵的是現在吹的明明東南風，他們纔是處在上風向的一方。
“向左轉向，快。”
不用巴普蒂斯塔下令，右翼的縱列已經開始向左轉向。
他們必須要將自己的右舷給露出來。
要不然只能被動挨打。
只是此時的“馬塞約”號巡洋艦已經不能正常地轉向了。
被高爆彈炸了一波之後。
“馬塞約”號巡洋艦的上層建築已經被炸的稀巴爛。
折斷的桅杆一半掛在船上，一半探進了大海之中，就像是一根大號的魚竿一般。
位於船尾的指揮艙，被一枚高爆彈擊中內部。
一羣穿着整齊海軍軍裝的軍官倒了一地。
有些位於爆炸點的甚至已經支離破碎。
位於底倉的倖存下來的水兵爬到如同煉獄一般的甲板上尋找工具。
他們要砍斷連接桅杆的纜繩，將斷裂的桅杆給拋棄到大海之中。
要不然這艘軍艦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縱裂後方的戰艦拋棄了這艘損毀了的巡洋艦。
藉助轉彎避開它，同時向西北方向移動。他們早已裝填好的側舷炮被從炮口露了出來。
“轟轟轟……”接連不斷的炮聲響起，比剛纔東華海軍射擊的速度要密集多了。
利用“馬塞約”號高大身軀的遮擋，東華艦隊稍微與布西海軍右翼拉開了一點距離。
但是此時雙方依然都在各自的射程之內。
“哐哐哐……”
在司令塔中的聶大華感受着對方炮彈撞擊裝甲帶來的巨響。
雖然有些肉痛，但是他並不擔心。
布西人火炮的威力他剛纔已經感受到了。
而且以東華海軍的速度，對方根本沒有機會再次射擊。
重創了“馬塞約”號之後，“撫遠”號和“鎮遠”號開始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
按照聶大華的要求，不求擊沉對方，但是最好讓對方右翼每艘軍艦都帶一點傷。算是給對方一個教訓。
右翼向西北方向轉向之後，左翼的五艘軍艦也不得不同時轉向進行避讓。
而此時，東華海軍是向東南方向頂着風快速前進。
雙方只有交錯的時候可以向對方進行攻擊。
而東華軍無心戀戰。
隨着殿後的“撫遠”號尾炮射出最後一擊。東華海軍瀟灑地脫離了戰鬥，從新修整航向向南而去。
“檢查一下戰損情況。”聶大華下令到。
剛纔的戰鬥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很多官兵都有一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撫遠”號的前甲板上，葉志如長帶着手下在檢查炮塔，剛纔雙方交錯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炮塔被對方的炮彈射擊了三次。
還有一棵爆破彈在炮塔邊上抱着，將甲板和炮塔的外殼給薰的一片焦黑。
剛纔他所在的主炮進行了五輪射擊，這速度不快，他嚴格遵守了聶大華的命令，節約炮彈，精準射擊。
不一會兒，劉忠雲將戰損的情況彙總到了聶大華這裡。
“司令，戰損都統計好了，我軍無一人傷亡，軍艦有幾處鐵甲出現鬆動的情況，損管正在加固。”
“嗯，知道了。”這個結果在聶大華的預料之中。
不要說布西海軍與現在一流的海軍之間存在很大的差距。
其海軍的裝備以及戰術思想都已經是落伍的二等貨色。
就說這次海戰也只能算是雙方擦肩而過。
現在布西海軍要想轉向繼續找東華海軍纏鬥已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將軍，他們好像逃了，要不要轉向去追他們。”旗艦“聖保羅”號上，一名參謀軍官小聲地請示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慶幸，又彷彿他自己想要得到否定的回答。
“追什麼追，追得上嗎？”巴普蒂斯塔沒好氣地說到。
他有些生氣，內閣沒有搞清楚情況就派自己率領主力艦隊來堵截對方。
薩爾瓦多報上來的消息不是說炮臺已經重創了他們嗎？
人家明明是生龍活虎的，哪裡有一點受創的樣子的啊。
他的內心早已經是震驚無比。對方就像是一個重裝騎士，而自己這些人則像是帶着土製弓箭的農夫。
弓箭射出去，撞到對方的鐵甲之上，就像是在給對方撓癢癢。
而那個重裝騎士彷彿根本就不屑與他們展開戰鬥。
象徵性地挑死一個農夫之後就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難道讓這羣農夫去追人家嗎？
“抓緊時間統計損失，還有趕快去解救‘馬塞約’號，告訴士兵們，對方被我們擊傷逃走了，回頭給內閣的報告也這麼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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