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天的婚禮,是從晚上十點纔開始的,待一切儀式舉行完畢,姚興華帶着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回到慈禧新賜的姚府時,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三點多了。在加上光緒皇帝明天早上六點鐘就要見自己,弄姚興華現在只想倒頭便睡,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精神,去考慮一下洞房花燭、春風一渡的事情。
好在此時的德齡格格也被折騰了一個晚上,也是困得不行。兩人甚至都沒互相仔細地看上一眼,說上幾句體己的話,便雙雙倒在鋪着大紅被褥的新牀之上,沉沉睡去。
可能是在宮內習慣了早起,所以就算昨晚睡得很晚,可德齡格格還是在第二天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投射到新房的時候,睜開了雙眸。此時躍入德齡眼簾的,竟是一間完全陌生的民家臥房,而不是那早已熟悉的宮中佈置。起初德齡是很驚訝的,不過隨意也就釋然了,因爲此時的自己,已經不在是宮中西太后慈禧的女官,而是一個已爲人夫的婦人了。
至於昨晚沒發生宮中老嬤嬤向自己所描述的,那羞人的事情,德齡的心裡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可能昨晚他也很累吧。”德齡似乎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來快慰自己。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已經重獲自由了,呼吸着這略帶着泥土氣息的空氣,德齡的整個身心都跟着愉悅起來。
“夫人,早飯準備好了,您看是端到您的屋子裡,還是您出來啊?”就在德齡因爲重獲自由的權利,幸福不已的時候,林點金,兩江新軍第一鎮第一營營長,在新房門口徘徊了良久後,終於敲響了房門。
對於這個叫夫人起牀吃早飯的這個差事,林點金也是很沒辦法,誰叫總督這次北京之行,竟然連一個丫環都沒帶呢。這下可倒好,在豁大的姚府內,德齡竟然是幾百個大老爺們中唯一的女眷。
“哦,我馬上就出來,您稍等一下。”昨晚雖沒有和自己的夫君說上幾句話,但德齡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此時站在門外的,並不是自己的丈夫。“可能是他的隨從吧。”德齡是這麼定位林點金的,同時,德齡也不覺得對自己丈夫身邊,竟沒有丫鬟伺候,以至於要一個男人來叫自己吃早飯,感到一絲的不解和好奇,或許還有一點點的幸福在裡面。
“你叫什麼名字啊?在你們大人手下是做什麼的?”從新房來到餐廳,林點金都是亦步亦趨的跟着德齡,不由得讓德齡對這個二十多歲,身穿不同於其他清軍制服的年輕小夥子產生了好奇。
林點金見德齡問自己,連忙站了一個標準的軍姿,清脆的回答道:“我是兩江新軍第一鎮第一營營長,叫林點金,夫人您叫我小林子就行了,總督大人就是這麼叫我的,總督大人在潛邸時,我就跟着大人了。”
林點金的回答,讓德齡吃驚不小,她絕沒有想到,這個從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伺候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營的營長。在大清國,一個營長總也有五品以上的官職了吧。“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營長,真的是很了不起,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夫人,您就別取笑我了,與總督大人相比,我還差得遠呢。”
林點金的話,讓德齡又想到了自己的夫君。可不是嗎,自己的夫君,不也是剛剛二十出頭,便已位極人臣,成爲老佛爺口中大清國的擎天立柱。“對了,你們總督大人上哪去了?”本來這個問題,德齡早就想問林點金了,可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總督大人沒和您說啊?哦,也對,總督大人走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呢。”林點金站在那裡自顧自地說了一通後,看見德齡迫切的眼神,便急忙切入正題道:“今天天還沒亮,大人便帶着聶副督統一起進宮面聖了,大人臨走前,還特別交待我說,夫人昨晚睡得太晚,不要打攪您,可是我看着飯菜都熱了兩邊了,我就擅自作主去叫您,夫人您不會怪罪我吧?”說道這裡,林點金就向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偷偷的瞄着德齡。
一向溫柔賢淑的德齡,又怎麼會因爲這麼點小事,去責怪林點金呢。而且,從林點金的話語當中,德齡也知道了,自己的夫君對自己,還是很呵護體貼的,這也讓德齡的心裡,熱乎乎的覺得幸福,並對未來的夫妻生活,充滿的憧憬。
“對了,你們大人走了多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既然知道了姚興華心理還是有自己的位置,德齡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親眼看看自己夫君的樣子,爲夫君做一些妻子應該做的事,盡一個作爲妻子的義務。
“啊,對了,大人臨走前,還曾交待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啓程返回兩江了,夫人,您看咱們是現在就開始收拾東西,還是等大人回來再收拾?”
“就要回兩江嗎?”這是德齡心裡的想法,並沒有說出口。雖說當初慈禧把自己指婚給兩江總督姚興華的時候,德齡就做好了到南京長期生活的準備。可是這突然之間,就要遠離北京,遠離生養自己父親、母親,德齡的心裡又有一些不捨。
不過,有道是天命難違,自己既然已經做了姚興華的妻子,那麼一切便應該以自己夫君爲重,這不也正是中國幾千年來,所流傳下來的三綱五常、三從四德中所要求的嗎?德齡有信心能能夠做到——
今天原本三更的,可惜突發事件出現,老丈人從外地來了,沒辦法,只得放棄一章,仍爲兩章。剩下一章,應該會在零點前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