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姚興華在甲午之前,應該是全力發展陸軍還是海軍,心裡一直搖擺不定,拿不定主意,也就間接的造成了陸軍和海軍對抗。
尤其是在北京軍事操演過後,姚興華髮現兩江新軍的自信心有着顯著的增強。按理說這是好事,可是劉永福和聶世誠兩個人,整天拿着聖旨跑到姚興華跟前,打那一百八十萬兩(姚興華回到兩江後,有東挪西借,吃拿卡要的籌集了近八十萬兩,再加上向喳打銀行貸款得來的一百萬兩,總計一百八十萬兩。)軍費的主意,也讓姚興華不勝其煩。
這筆錢,姚興華原打算是要給海軍的訂造兩艘,江南造船廠設計的“江南”艦同級的鋼甲巡洋艦。畢竟現在的南洋水師戰鬥力太差,除了“龍威”艦是一艘全鋼甲軍艦外,其餘諸艦如“寰泰”、“鏡清”、“南瑞”、“南琛”、“開濟”、“保民”、“廣甲”,以及在造的“廣乙”、“廣丙”,全部都是鐵脅木殼,雖然噸位上還看得過去,可是姚興華心裡清楚,真正到了戰場之上,這些船都是不頂事的。
而且,姚興華早在北上京師之時,就在路上答應琅威理,給水師籌款訂造兩艘“江南”號同級的新艦。現在錢已經籌齊,雖然姚興華還沒有正式把這筆錢撥付給海軍,可是海軍自上到下,在潛意識裡,已經把這筆錢揣進了兜裡。水師提督李成謀,甚至已經開始研究這兩艘,大清國到目前爲止最先進,最強大巡洋艦的管帶人選問題了。
劉永福和聶世誠到總督大人那裡討要本應屬水師的造船經費之事,李成謀實際上早就知道了,不過因爲李成謀性格上的軟弱,他既沒有找劉永福表達水師的不滿,也沒有找姚興華爭取早日劃撥經費。
“李提督,我聽說陸軍的兩位都統去找總督大人,討要應該給咱們水師訂造新艦的經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今天的一次閒談當中,琅威理無意中聽聞此事,嚇的他急忙來到水師提督府,找李成謀確認。
“琅提督,不要這麼着急嗎,喝口茶,咱們慢慢說。”看着急三火四衝進來的琅威理,外國人沉不住的印象,進一步在李成謀心中放大。
“李大人,這能不急嗎?在慢慢說,咱們南洋的兩艘新艦,就要變成陸軍的槍炮了,難道你這個南洋水師提督,就不管不顧,任由事態這麼發展下去?”對李成謀得慢性子,琅威理也是真的沒辦法。
“琅提督,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我是南洋水師提督,我也想買新船、造新艦,我也想讓咱們南洋水師象北洋水師一樣船堅炮利,可是這些是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有時候,真的要看天意,就拿這次這件事來說吧,當初姚大人可是親口和你說要用這筆錢給咱們造新艦的,臨了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哎,我就覺得,這東西該是你的不爭也是你的,這要是不該是你的東西,就是爭了也是百爭,最後還落得一身罵名,又何苦哀哉。”看到琅威理這個老外竟然在這裡和自己吹鬍子瞪眼,李成謀的心裡便有些不高興了。
“李大人,你的心裡是想咱們南洋好,這是我知道,可是你的這些看法,我並不認同,有道是開口三分利,你沒爭取過,又怎麼知道這件東西是不屬於你的呢?同樣拿這次這件事來說,如果陸軍的人,按照你的想法,不去爭取的話,那麼這筆經費,百分之百的會劃給咱們水師,可是陸軍去爭取了,這正件事情就變得複雜了,就有可能變成劃給他們陸軍。”看見李成謀這個老好人竟然生氣了,在中國居住多年的琅威理,也知道這個時候是該說些小話緩和一下矛盾,畢竟李成謀在名義上,還是自己的上司。
“哎,我不和你爭,你們外國人啊,就是歪理多,方正我是不會爲這事去找總督大人的不自在的,要是你想去,你就自己去,可別拉上我。”李成謀見琅威理這個外國佬竟然肯在自己面前服軟,這心裡就別提多歡暢了,也懶得和琅威理再爭下去。
就在兩人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的時候,薩鎮冰揮舞着一份由總督府簽發的公文,興高采烈的衝了進來,並大聲喊道:“李提督,李提督,總督大人批了,總督大人已經決定給咱們造新艦了,聽說新軍艦不日就將在瓊州船政局正式開工建造。”
聽到這個消息,李成謀和琅威理都是一愣,不過對這個消息,顯然李成謀的恢復速度要更快一些,微笑的拍着還在發呆琅威理的肩膀說道:“琅提督,我說得沒錯吧?這該是咱們的東西,無論別人怎麼爭,就是爭破了頭,也還是咱們的,根本就不用去爭。”說完便哈哈大笑的轉身回了內間,只留下琅威理和薩鎮冰兩人,站在那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