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剛亮,林北就起身,準備去龍潭裡泡個澡。
好像顯得**靜了,林北覺得有些不習慣,隨後擡頭,看了看葡萄藤上面的鳥窩,心裡恍然,原來是沒有丟丟和奇奇的叫聲了,平時這個時候兩個小傢伙也應該醒了。
林北爬上槐樹看了看,鳥窩是冰冷的,顯然昨天晚上兩個小傢伙並沒有回來,林北沉默了下,心情複雜,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兩隻小鳥終於長大了,開始離開林北的庇護,也不知道它們還會不會再回來。
然後林北又想起了那頭胎記小豺,這個小傢伙估計早就已經把林北給忘記了吧,林北啞然一笑,沉入了龍潭底部,所有人都是過客,也包括這些動物。
崔蘭他們陸續醒來,開始就着泉水漱洗,對於林北呆在水潭底下已經不奇怪了,崔蘭一邊洗着臉,一邊還念着昨天林北教給她認識的那些字。
這幾日只要晚上有時間,林北都會教崔蘭識些字,卞吉也會在邊上看着,崔氏阿蘭以前是不識字的,不過正因爲不識字,所以識起林北教的來進步很快,畢竟成年人比小孩的接受能力要強得多。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所有人集合,朝學堂那裡行去,今天主要的任務仍然是去象谷抓大象,卞吉和甄定他們自然是不去的,不過卞吉每天都會去學堂那裡看一看,瞭解進度。
到了學堂,民夫們還都沒到,林北去外面抓了兩隻野兔,回來交給崔蘭,用鄉民留下來的東西開始燒烤,順便等人。
卞吉昨晚喝美伢酒喝得有些醉,今天頭都還挺暈,崔蘭做了些肉湯給卞吉,喝着熱乎乎的肉湯,卞夫子一下子就精神了。
“大人,已經有霜降了呢。”崔蘭說着話,手裡卻不停。
林北點頭,確實如此,現在晚上有些冷意了,早上起來的話能看到樹葉上白濛濛的一層霧氣,當然,白天的時候天氣還是很熱,不過可以知道,離冬季已經很近了。
“今年都在修學堂,如果過冬,那鄉民存下了食物了嗎?”卞吉問。
崔蘭笑道:“無妨,修學堂也沒餓着誰,我看好些人還長了肉呢。”
“那倒也是,這些民夫天天飽食,而且還是肉食,恐怕已經有許多人想着此事能一直持續下去呢。”卞吉哈哈大笑道。
甄定也道:“這幾日陸續有鄉民把山貨售與我們商行,都是些野兔和山雞之類,應該是前些時日換蝗之物,只要大人再來這麼幾次,想必西山鄉民定會不虞過上了一個好年。”
林北無語,還多來幾次,那可拉倒吧,再來幾次林北得哭死,不過等學堂修好後林北就準備讓鄉民圈地養兔子和野雞了,到出欄的時候就沒事兒了。
幾人談談笑笑,時間過得很快,終於,遠處能看到民夫們趕過來了,走在前面的正是安忠直。
看到林北,安忠直臉色一亮,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先是吩咐了小吏讓民夫們做事,自己則快速跑到林北面前,苦着個臉看着林北。
“怎麼?”林北奇怪的問。
“大人,是那長鼻獸之事。”
“可是出了什麼問題?”林北心裡一緊。
“沒有,就是長鼻獸吃得太多了。”安忠直苦笑道:“昨日光是草糧就吃了一牛車,約摸兩百來斤,那可是耕牛數十日的口糧,大人,你看...”
林北笑笑,大象吃得多這太正常了,如果吃得少才令人擔心是不是生病了呢,“那今日你們可讓人把長鼻獸牽往山地附近吃食?”
“自然,約有數十人跟着它們,就是生怕長鼻獸跑了。”安忠直對林北的囑咐還是很盡力的。
“那就先這樣,等晚上再看看吧。”
等到晚上,大象已經吃了一天的東西,肯定是吃不了多少了,而且如果看象人機靈的話,從遠處割些草回來喂,那麼說不定到晚上大象就能吃飽了呢,肯定不會像剛抓的時候那樣餓得極狠。
林北這麼一說,安忠直也只能點頭,突又想到一事:“對了大人,長鼻獸的穢物甚多,如今時日炎熱,只是一晚,便惡臭難當,蚊蠅橫飛,敢問大人如何處理?”
大象吃得多,拉得也多,安忠直也是第一次親見,今早一看,象棚裡多了好幾堆穢物,引來許多蚊蠅,惡臭之極,讓人掩鼻,這還才兩頭長鼻獸,如果再多幾頭,那後果安忠直真不敢想像。
林北聽着,倒是心中一樂,他抓大象也有這個目的,下一步,林北準備建沼氣池了。
以大象的體型和力氣,其實農村能用着的地方不多,因爲多數時候耕牛也能代替,將心比心,大象吃得比牛多,能幹的活卻和牛差不多,任誰都會喜歡耕牛而不會喜歡大象,那麼就得從別的方面來彌補,這穢物,也就是糞便能顯示出大象的長處。
拉屎拉得多也是長處?林北肯定的告訴大家,還真是長處,大象每天要拉出近一百千克的糞便,比一百個人都能拉,當然,如果沒有沼氣池,那這些糞便除了肥地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是如果有沼氣池,就可以把糞便轉換成沼氣,沼氣的作用太大了,大象的利用效率也大大的提高了。
如果每一戶能養一頭大象,那麼光是大象每日所拉的糞便製造的沼氣就能供應一家所用之需,另外,沼氣除了用來點火取暖外,還有許多別的用處,肥田養魚等等都能用沼氣池裡的殘渣和沼液,林北認爲,養一頭大象確實需要很多食物,但是把這些利用起來,並且形在產業鏈,算起來養一頭象不但不會虧本,反而還能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