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荊州刺史府,如今已經成爲了“大漢義勇掃黃大軍”前軍先鋒陣營“辦事處”。
至於曹操等人住的地方,卻還是在“悅來客棧”,只是名義上雖然如此,大多數時候,曹操乾脆就是在這刺史府上住下來的,畢竟一來這路程不算近了,而現在戰況緊急,總是要召開這個會那個會的,來來去去頻繁也實在是太過於麻煩;二來他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考慮,“悅來客棧”再怎麼說也是荊州城內火影衛的大本營,雖說目前火影衛和自己是合作關係,其背後的凌巴凌子衛和自己的關係也說得上不錯,但將自己的性命置於他人的監控和掌握之下,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至於其他人,如荀攸和郭嘉、夏侯惇等人,除了夏侯惇暫時擔任他的親衛隊長隨身聽命之外,自然都是“盡守本分”,就在這“悅來客棧”裡住着,要真的有事再通告一聲,便急忙趕過去,雖然這樣顯得麻煩,也看似不必要,但他們的身份和曹操可不一樣,不得不小心。
面對此次黃巾大面積的反撲,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荊州境內之前還沒有發生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黃巾襲擊,曹操等人下手實在是太快,根本還不容他們作出反應決策,就一一拔除了荊州境內可能的黃巾釘子,這也是張角暴跳如雷、這一次更是下血本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
但是這黃巾軍雖然在這荊州屢受波折,甚至可以說已經全軍覆沒了,可它席捲全國州郡的速度,讓本來不以爲然的許多荊州政軍方面的有關上層,都不敢小看它。
就正如那個蒯越所說的:“旦“天公將軍”存於一日,龐然大物之猶耳;且其人多可欺,生、不足懼,死何足懼?”也就是說,如今的黃巾軍,看似凌亂鬆散,但是有一個靈魂人物張角在,這黃巾軍在無形中就是一個抱成團的力量;而黃巾軍中的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受到了張角的矇騙才加入太平道繼而參與了黃巾起義的,這些人大多都是些生活不下去的流民百姓,只要有其他可能活下去的希望,未必就願意跟着造反。
曹操、荀攸和郭嘉對此深表認同,如今,這蒯越倒也是和荀攸、以及郭嘉打得一片火熱。
荀攸還好些,終究是大世家子弟,行事會有顧忌,而且考慮的東西也難免更多,層面也有所不同;郭嘉卻是和這蒯越有點兒“臭味相投”的感覺,雖然一個是寒門子弟,一個也是貨真價實的荊州當地世家子弟,但是兩個人實際上都是屬於行事放蕩不羈那一類,奉行“喝酒吃肉照論謀”,倒也一度成爲了那決策堂上的一道特色風景線。
不過隨着荊州氣氛的緊張起來,兩人也難得稍稍收斂了一些。
這一日,卻說那郭奉孝正於“悅來客棧”中聽取來自於火影衛的情報,因爲凌巴的原因,所以這些火影衛雖說算是與曹操合作的,可卻是間接通過郭嘉來完成的,也就是說這些火影衛有了情報只對郭嘉負責,然後再借由郭嘉將情報轉達給曹操。
有了這麼一個“情報中轉站”的地位,郭嘉自然更受曹操器重,對於郭嘉的倚重,除了他本人的足智多謀,也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因而雖然對於“曹操陣營”來說郭嘉算是一個外來者,卻也有着不可撼動的地位,也沒有受到什麼排擠,這自然也是讓郭嘉暗自記在心中,知道是凌巴有意維護自己,感激如何自不用多說了。
但郭嘉也有煩惱,這煩惱無非就是來自於曹操的“招攬”。
原本,似曹操這樣有爲的“貴族子弟”,應當算是他投靠和報效的很好的選擇了。
這世界只要你有能力,要找到人投奔並不難,或許出人頭地也並不難,但難就難在這身爲下屬與主上之間關係的相處,若是能力太大、表現太過出色,難免有功高震主的嫌疑;至於沒什麼能力的,也不可能考慮這麼多,直接混吃等死最好不過了。
郭嘉這段時間以來,對付荊州黃巾的時候,與荀攸堪稱雙子謀星,屢屢各出奇謀,而且各自也都是有着不小的斬獲,也可以說曹操能夠在荊州着複雜的地面上穩下根基來,很大一部分程度的原因是來自於這兩大謀士的。
這樣一來,曹操會“看上”他,自然是不稀奇,不過在他心中早有了“意中人”,所以也只能夠狠下心婉拒了。
而郭嘉和荀攸二人,在這過程中,雖然是看上去關係不大對付,其實不過是智略上的較勁,真正相處下來相互關係還算是不錯的。
當然,表面上是那樣,也是這一點,被某些有心人用做了手段,妄圖以此來分化瓦解這決策上層的關係,卻不知,正中其下懷。
郭嘉看完了情報,剛準備拿回去先分析一番,這時候荀攸卻找上來了,到了他的房間外面,神神秘秘的,先是在門外四處晃盪了一圈,似乎是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然後緊張兮兮的進了郭嘉的房間,將房門緊緊帶上,接着就走到了正坐着喝茶的郭嘉面前,呵呵笑道:“奉孝近日可好啊?”
郭嘉噓噓手中茶杯裡冒騰出來的熱氣,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說道:“公達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地方了?真是讓我感動涕零,讓我這兒蓬蓽生輝啊!”
荀攸毫不介意郭嘉的明嘲暗諷,淡淡笑道:“怎麼,也不請我喝杯茶?莫非這就是奉孝的待客之道,還是正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叫人撞見了?”說着,他臉上掛着促狹的笑,卻在四處打量着,像是在找着什麼東西,而後不着痕跡地就走到了郭嘉的身邊,微曲下腰來,壓低了了聲音說道:“這怕就是城裡面最後的餘孽了……只是不知道,此次能否釣起來一條大魚……”
“既然是不請自來,那也請自己動手吧!”郭嘉先是高聲說了一句,然後也壓低了聲音在荀攸耳邊說道:“咱們費了這麼多天的時間,算是努力沒有白費,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但不知曹將軍那兒如何了?”
“放心吧,說到做戲……我想孟德一定比咱們更專那個、什麼詞來着?”荀攸拍着腦袋,一副苦惱的樣子,被郭嘉提醒着“是專業”,才道:“對,專業,就是專業!按你的解釋,這更專業,當然只會更好,怎麼會出什麼差錯呢?”
郭嘉呵呵一笑,道:“若讓曹將軍知道你如此這般說道他,還不知該怎麼說你呢……”
荀攸失笑道:“相處這麼久,你莫非還不瞭解他?哦,怎麼叫上一句孟德,就這麼難麼,非要叫什麼曹將軍,這樣豈不是生分了?”
郭嘉搖搖頭道:“你莫不是又要來爲曹將軍當說客了?”
荀攸趕緊打住,知道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絕沒有什麼結果,沒有意義的事情,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花太多時間和精力去討論,荀攸突然臉色陡然嚴肅了起來,對郭嘉沉聲說道:“奉孝可知,我在外聽到了一個什麼消息?”
“什麼消息?”郭嘉下意識就問,看到荀攸臉色,也認真起來,卻看到荀攸突然緊緊的退後了幾步,而且還在不斷退,到了門邊還來開了門,然後嬉笑着說道:“我聽說,這外界如今正大肆風傳:那什麼“掃黃先鋒”曹孟德,麾下有一人,姓郭名嘉字奉孝,爲人生的不羈,行爲更是放蕩,尤其是在那個取向方面,有着很大的問題哦……”
郭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瞪着荀攸斥道:“這就是你上次所說的好辦法?”
荀攸腳下步子不停,做逃跑狀,聽得不由爽朗大笑,道:“哈哈,奉孝可知,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孟德他們也有參與討論啊……”還未說完,人卻已經伴隨着笑聲走遠了。
荀攸倒是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只留下身後郭嘉憤恨罵道:“荀公達,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