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不行呀,多待一秒,可能都會多挨幾鞭子,不划算呀。
劉備心想,還不如早點帶着龔景,接手了臨淄郡城,然後去參加郡守府的酒宴,就算被鞭打,還能吃吃喝喝,有所彌補。
龔景和劉備等人一走,程遠志靜坐在戰馬上,等着管亥找來。
程遠志知道現在事情還沒遠遠不算完美,臨淄城外仍有三十萬黃巾大軍呢,這纔是需要頭疼的地方。
若是管亥不願意納入程遠志的麾下,那問題大上天了。青州之圍,本質上還是沒能解開。
果然,沒多久,管亥就拍馬找了過來。
一見面,管亥面帶疑惑,一臉不解,問道:
“傻狗,這城門怎麼打開了?可是城內用計,埋有伏兵?另外,剛纔我遠遠趕來,似乎看到了臨淄太守龔景,他還帶走了你一部分的麾下兵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亥很懵,圍了那麼多天的臨淄城,猶如一塊食古不化的頑石,怎麼程遠志一來,場勢就變了,不到半柱香的時辰,這東面城門居然主動打開了。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這種說法,管亥絕對是不信的,一定有貓膩,一定有什麼真相是管亥不知道的。濃烈的好奇心,迫使管亥來找程遠志問個清楚。
之前程遠志和龔景兩人的喊話,管亥有所耳聞,只是全當程遠志在胡扯,誆騙龔景而已。
州牧?這官職,管亥聽都沒聽過,州郡裡最大的官職不是刺史麼?程遠志編也不編得像樣點,還不如說自己是大漢天子呢。
至於求援信,當初管亥攔截下來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這些求援信,管亥也曾扔還給龔景,還不止扔回一封,但也沒見龔景立即下城,打開城門迎管亥進城啊。
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程遠志看着管亥,知道和管亥之間,是繼續做兄弟同袍,還是反目成仇,全系在於即將到來的一番談話之間了。
“豬亥,你沒看錯,剛纔那個老頭,就是青州太守龔景,他打開城門,投降了。我已讓麾下將領率兵提前進城,把守臨淄各處要地。”
說到這,程遠志停住了,閉口不言了。
管亥大喜,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攻下的臨淄郡城,但城門打開了,說明青州全境都被黃巾大軍拿下了,不禁笑道:
“好你個狗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三言兩語就能陣前勸降敵將,連我都開始佩服你了。嘻嘻,臨淄一下,青州就是我們黃巾大軍的地盤了,舒坦。謝了,狗子,等大軍進城,請你喝酒吃肉。”
事不宜遲,管亥就要拍馬回軍,讓麾下黃巾大軍從東面城門進入臨淄郡城。管亥可不敢再拖下去了,不出三日,黃巾大軍的糧草也要告急了。
真讓黃巾大軍進城,不是不可以,但事情得提前說明白,不然進了城內,還是會出大亂子的。
程遠志趕緊叫住管亥,大聲喝道:
“且慢!豬亥,你聽我說,臨淄是降了,太守龔景主動打開城門投降的,但不是投降給黃巾大軍,而是漢軍。青州,依然是大漢的青州。你可以帶領大軍進城,不過從今以後,你麾下兵馬不能再叫黃巾大軍,得改成漢巾軍。”
“進城後,你的兵馬,雖歸屬於我的名下,可我不會動一兵一卒,仍由你一直統領。豬亥,你覺得如何?”
這時候,可不是嘻嘻哈哈的時候,有些事情得提前說好,否則進了城,性質就變了。
東面城門打開了,不管是龔景,還是管亥,只有歸降於程遠志,那才能隨意出入,如若不然,那程遠志憑什麼要給人便宜?
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管亥的三十萬黃巾大軍進城?開玩笑,莫說程遠志養不起這麼多的兵馬,一旦進了城也不好管制,與其在城內動亂,不如堵在城外。
聽到這,管亥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語氣冰冷地問道:
“不再自稱爲黃巾大軍?難道你要背叛大賢良師,爲腐朽的漢室效命?漢室已是爛到根子了,我管亥之所以加入太平天道,正是因爲漢室苛捐雜役,日子過不下去了。”
“如今我黃巾大軍舉事,稍有好轉,你就要改旗易幟,更換門庭去助紂爲虐?管某恕難從命。你要是不顧城外這三十萬黃巾大軍的生死,不思大賢良師的恩情,不念你我兄弟的情義,那就手下見真章吧。投降爲漢狗,絕對不行。”
程遠志一聽,有點尷尬,管亥以往都喊程遠志爲傻狗、狗子之類的,現在還真成了大漢的狗腿子。
漢室傾禿,宦戚當道,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這些,程遠志都知道。
程遠志當過黃巾,做過渠帥,更能理解大漢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活,但這不是大漢與黃巾之間,二者兩選一的問題。
程遠志看着管亥的語氣太沖,態度不好,頓時也怒了,劍拔弩張地炸開了,暴躁地喝道:
“管亥,拿城外三十萬人命開玩笑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等舉事,所爲何來?皆是爲民請命而已,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你卻抱着門戶之見不放?”
“我沒有背叛大賢良師,也沒有造反大漢,我只是想爲百姓們找一條活路罷了。大漢的問題很多,爛到了根,這是有目共睹的,但大漢仍有很多地方值得擁護。之前大賢良師施符救人,治病贈藥,大行善事,所以我程遠志追隨之。”
“但如今,你自己說說,這還是我們以前的那個太平天道引領之下的黃巾大軍嗎?好好的田地,不種了,讓它荒着;好好的山林,不管了,讓它長滿雜草。而百姓們都跟着黃巾大軍,在做什麼?在臨淄城外捱餓,你想過沒有?”
“豬亥,甭管什麼大漢和黃巾,我們都不是讀書人,高大上的不懂。你要真聽我的一句勸,那就加入兄弟我,我們不講太多條條框框,只要對百姓好,有肉吃,有酒喝,別說是掛着漢軍旗號,還是身戴黃巾,都沒問題,只求一個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