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一出場,李堪就閉嘴不說話了,只是那單刀依舊是緊握在手,不僅如此,在李堪身後的那數百名親兵也是都是提着兵器護在李堪的身後,沒有半點放鬆。而馬岱也是皺着眉頭,雖然他恨死了李堪,但也知道,韓遂開了口,他就不能輕舉妄動了,當即深吸了口氣,將手中鋼槍慢慢放下,轉頭對韓遂說道:“叔父!還請你下令讓關中軍後退五百步!家兄與許褚未分勝負之前,莫要再輕舉妄動!”
“這個……”對於馬岱的請求,韓遂卻是顯得有些猶豫,伸手在下巴處的山羊鬍子上捻了捻,眯着眼睛說道:“賢侄!這,這不太好吧!這朝令夕改,一會兒讓大軍前進,一會兒又後退,對大軍士氣可是有所影響啊!”
韓遂說這話的時候那是一臉爲難的樣子,要是不熟悉他的人,還真會被他的模樣給騙倒。可馬岱卻早就知道韓遂是隻老狐狸,哪裡會上他的當,只不過現在韓遂實在不是馬岱所能得罪的,馬岱也只能是按住xing子,抱拳說道:“叔父!此事唯有拜託你了!”
“哼!”還未等韓遂開口回答,旁邊又是傳來了一把冷哼聲,這次卻是關中羣雄中的另一人程銀,只見程銀慢慢縱馬走過來,很是輕蔑地掃了一眼馬岱,冷哼道:“韓公肯爲你們馬家出頭,召集我等興師動衆地來此,已經算是很給馬壽成面子了!你一個小輩,竟然還在這裡指手畫腳!看樣子,馬壽成這一死,馬家今後也沒什麼出彩的人物了!”
“你說什麼!”聽得程銀的話,心裡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的馬岱完全爆發了,韓遂如此作弄他,那是韓遂有那個實力,這程銀又算得什麼!當年馬騰還在的時候,程銀只不過是馬騰腳下的一條看門狗而已!現在竟然敢張口馬壽成、閉口馬壽成,馬岱心中那叫一個怒啊,一咬牙,猛的提起手中鋼槍直接就是朝着程銀的身上刺了過去!
誰也沒想到馬岱會突然動手,雖說馬岱的身手與馬超相比差得太多了,可比起程銀卻是要高出不少,加上出手突然,程銀完全沒有防備,眼睜睜看着那鋼槍刺中自己的肩窩,慘叫一聲,直接就是翻下馬去!
“住手!”“大膽!”所有人都是被馬岱暴起傷人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紛紛亮出了兵器,指揮着身後的親兵轉眼就是將馬岱等人給圍了起來。而馬岱此刻反倒是放開了,挺着手中鋼槍,傲然望向了周圍衆人,一臉的桀驁不馴,與馬騰父子那是一模一樣!
韓遂也沒想到馬岱竟然會突然出手,看着在地上疼得不停翻滾、嚎叫的程銀,韓遂的臉色一沉,扭過頭,望向了馬岱,沉聲喝道:“馬岱!你這是何意?”
馬岱沒有因爲韓遂的怒火而膽怯,出手過後,馬岱反倒是放開了心思,將腦袋一揚,掃了一圈周圍衆人,大聲喝道:“辱我馬家者,死!”
“哼!”看到馬岱那模樣,韓遂的心裡那叫一個不痛快,馬岱的這個表情,韓遂那是再熟悉不過了。他與馬騰打了半輩子交道,馬家子弟一個個都是這副嘴臉,早就讓韓遂心裡不痛快,原本還想着跟馬家周旋一二,此刻韓遂已經是有撕破臉的打算了。只見韓遂臉色一沉,哼道:“馬岱!馬騰在世之時,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你這是在找死!”
韓遂的威脅對於馬岱來說,那是半點作用也沒有起到,不僅是馬岱,就連馬岱身後的那些馬家軍也是都是一臉的傲然,看得韓遂以及周圍那些關中羣雄臉色十分難看。就在韓遂張口就要下令的時候,突然一把聲音從韓遂的身後傳了過來:“明公息怒!如今當時同仇敵愾與曹操周旋,何必自家人先起內訌?”
“嗯?”聽得這身後的聲音,韓遂的臉色也是稍稍緩和了一些,狠狠瞪了一眼馬岱,揮手示意周圍的關中軍將士都退下,陰沉着一張臉哼道:“馬岱!今日之事,看在馬壽成的面子上,我就暫且饒過你!關中軍是不會後退一步的,其他你看着辦吧!”
馬岱的臉色陰晴不定,剛剛和韓遂鬧了這麼一出,想要讓韓遂退讓顯然是不可能了,總算沒有讓關中軍繼續前進打擾馬超的比鬥,也算是萬幸。馬岱默不作聲地衝着韓遂抱拳一禮,又是掃了一眼韓遂身後的那道人影,調轉馬頭就是帶着馬家軍朝着戰場中央趕去。
目送馬岱等人離去之後,旁邊的那些關中羣雄這纔是暗暗鬆了口氣,說白了,他們還真有點害怕馬岱發飆。不過等到馬岱走了之後,他們又是鬧騰起來了,楊秋撇了一下嘴角,哼道:“神氣什麼!難道他還真以爲現在他們馬家還是像以前那樣可以橫行霸道嘛?韓公,這可是半點也沒把你放在眼裡啊!”
馬玩則是對剛剛倒黴被馬岱刺傷的程銀有些幸災樂禍,嘿嘿笑道:“老程這次可是倒了大黴了!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給打傷了,就算是傷養好了,今後他也要成大笑話了!”馬玩的話立馬就是惹得衆人一片笑聲,心裡更是打着主意,是不是要乘着這個機會,將程銀的地盤給吞掉!
而與衆人不同,韓遂卻是一臉淡然地後退了幾步,對身後的人影問道:“閻行!適才爲何攔住我?若不如乘着這個機會,將馬家根除!今後涼州就是我的天下了!”
“明公!”在韓遂身後的人影慢慢走近,來到韓遂的左手邊,對着韓遂抱拳說道:“如今馬家式微,明公要除掉馬家那是易如反掌!只是曹操的大軍還需要馬家來牽制,現在明公若是除掉了馬家,單靠這羣窩囊廢,如何能夠對抗曹操大軍?馬家,還有用!”
“哦?”韓遂的兩隻眼睛眯成了縫,時不時閃過一道亮光,過了好半晌,韓遂纔是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對方的建議,緊接着又是轉過頭,笑着說道:“錯過了這個機會,想要再除掉馬家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馬家可是有那麼一頭小獅子呢!閻行,你可有那降獅的本事?”
那道人影又是向前一步,擡起頭,露出了一張有些蒼白,仿若病容的面孔,一雙眼睛看似隨意地望向了前方戰場上那正在拼鬥的兩人,嘴角微微一翹,笑道:“明公放心便是!當年我能贏他一次,現在我一樣能贏他,將來他也別像勝我一招半式!”
“好!”得到此人的肯定,韓遂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燦爛起來,似乎更加放心地望向了前方,沒過多久,卻又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再次問道:“聽說曹操麾下的第一高手是那典韋,若是對上那典韋,你可有勝算?”
“這個……”聽得典韋的名字,閻行臉上的笑容也是少了不少,不過很快又是恢復了常色,雖然沒有之前那麼自信,但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不管對手是誰,某都有信心一戰!”
與此同時,在戰場中央,馬超與許褚之間的戰鬥早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兩人交手回合早已經過了上百招,可不管是馬超還是許褚,都沒有能夠奈何得了對方。眼看着又是一招硬拼,馬超與許褚再次往後倒退了數步,不過這次他們沒有立馬向前衝過去,而是站穩了腳,在原地開始不停地喘着粗氣。兩人都是屬於那種大開大合的進攻方式,所以這一交手都是卯足了勁朝着對方進攻,消耗自然也是不小。交手了上百個回合,饒是兩人體力驚人,此刻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再看兩人此刻的模樣,馬超全身上下的白甲早已經是破爛不堪,在白甲上還殘留着不少血跡,頭上的頭盔早已經不知所蹤,唯有額頭眉心上留下了兩道血痕。再看許褚,也沒好到哪裡去,上半身的褐色鎧甲早已經變成了碎片灑落滿地,黑色的內襯衣衫也是變成了一條條布條,在許褚的身上也是一道道的血痕,明顯是被馬超的金槍所傷。
“嘿嘿!你,你小子還,還算不賴!有,有那麼點本事!”許褚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嘿嘿直笑,雖然身上有不少傷,但大多都是皮外傷,雖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還是不忘在嘴上討便宜,只是這一動,難免要牽扯到身上的傷,許褚的臉頰肉也是不免抽動了一下,卻仍舊嘴硬:“只不過嘛,只不過,想要贏過爺爺手中的青龍戟,還嫌不夠!”
“哼!”聽完許褚的話,馬超自然也不會認輸,冷哼了一聲,用力挺直了腰板,瞪着眼睛喝道:“裝模作樣!天下間也只有典韋那廝做得了某的對手!就憑你那點本事,也敢在某面前賣弄!作死!”
馬超一如既往的傲然,許褚可是看得不爽了,目光朝着馬超身後掃了一眼,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什麼嘛!我道你們馬家還是什麼英雄,原來也是需要有人撐腰的膽小鬼!說好了單挑,結果還不是拉上那麼多人給你撐膽氣!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哎喲!哈哈哈哈!”許褚這一笑可是有點樂極生悲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直吸冷氣,可還不忘繼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