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城,郡守府。
大廳,大戰之後活下來的黃巾將領分別坐在大廳左右兩側。
王燦坐在大廳左側第一位,劉利坐在大廳右側第一位,兩人下方各自坐着一衆黃巾將領,雖然王燦、劉利都是百夫長,可實際上王燦和劉利的實力卻被不低於一些校尉、城門守將,因此所有的人都坐在兩人下方,但是卻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劉利一臉的得意,身後兩個壯漢殺氣騰騰的盯着王燦,那眼神好似恨不得喝王燦的血,吃王燦的肉一樣。
和劉利一樣,王燦身後也站着兩個黑臉大漢,這兩人自然是周倉和裴元紹,如今劉闢、龔都身死,汝南城內局面複雜,稍不注意便可能陷入危險當中,因此王燦將周倉、裴元紹帶在身後,負責保護自己的安全。
王燦眼睛微眯着,一動不動,好似睡着了一般。
但是,坐在大廳中的諸將卻不敢小覷這個面容清俊的年輕人,所有的將領都是知道王燦攻打鮑鴻、紀靈大軍,而鮑鴻抵達汝南城,紀靈卻留在了葛坡,肯定是王燦拖住了紀靈,才使得鮑鴻單獨率軍攻打汝南。如今王燦回來了,這些人隱約猜到紀靈肯定被王燦殺了,能夠將袁術麾下大將殺死,這已經讓所有黃巾將領在王燦的頭上添加上了絕世兇人的稱號。
惹不起,自然就躲了。
而王燦坐在左側第一位,擺明了是要爭奪汝南城,因此留守汝南城的將領都沒有和王燦攪拌,唯一的便是逃回汝南城的劉利。
王燦一言不發,坐在王燦對面的劉利卻等不下去了。
鮑鴻、劉闢交戰,劉利從中謀取了許多利益,不說兵器、鎧甲,單是麾下的士兵便已經從一百人,擴張到了四百人。尤其是昨天夜晚,龔都讓劉利率領士兵鎮守大營的時候,因爲遇到官兵劫營,劉利帶領麾下兩百士兵逃回了汝南城,而其他鎮守大營的士兵也跟着劉利逃回了汝南,這使得劉利麾下的士兵一下又增加了兩百餘人。
實力的增長使得劉利野心大增,想要謀取更高的職位。
這個時候,一個讓劉利驚喜的消息在黃巾軍中傳了開來,劉闢、龔都被殺,汝南城沒有了頭領,這讓劉利滋生了掌控汝南的想法。
劉利一撩衣袍,從坐席上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中央,朝在場的校尉、百夫長等黃巾將領拜了一拜,拱手道:“諸位,劉將軍、龔將軍不幸遇難,我心中甚爲悲慟,恨不得親手宰了狗官鮑鴻,替劉將軍、龔將軍報仇雪恨,然而天不可無日,蛇不可無頭,如今汝南城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候,亟需一個人站出來帶領大家重新振作起來,因此我提議,從在場的諸位當中選出一人出來帶領大家,守衛好汝南城。”
王燦這時候眼一睜,眼中眸光一閃,問道:“劉百夫長,你認爲誰最合適?”
劉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這個不是我認爲誰最合適,而是大家認爲誰最合適,若是某些人自以爲殺了幾個人,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戰功,便要一意孤行,恐怕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若是犯了衆怒,結果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劉利笑了笑,眼中卻閃爍着冷冷的光芒。
他便是要激將王燦,讓王燦主動退出汝南城首領的爭奪。
那隻王燦卻不接着劉利的話往下說,而是反問道:“居然有人居功自傲?我怎麼沒有聽說,是誰?誰敢一意孤行?又是哪些人不服?”
“當然是你!”劉利一急,差一點就說了出來,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話說到嘴邊又噎了回去。
劉利冷哼一聲,眼珠子一轉,瞪着王燦,呵斥道:“王燦,我不跟你糾纏那些骯髒的事情,你不過是一個剛剛入伍的毛頭小子,有什麼權利問我?哼,論資排輩兒,在場的諸位兄弟都是你的長輩,論官職,你不過是小小的百夫長,還沒有你說話的權利,趕緊退下,否則不要怪我無情了。”
王燦坐在席上,依舊神色如常,古井不波,問道:“劉利,你也是百夫長吧?”
“廢話,當然是!”劉利哼了一聲,但是劉利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堪。
王燦是百夫長,沒有資格說話,他也是百夫長,同樣沒有資格說話,這卻讓王燦抓住了痛腳,讓劉利心中非常的不爽。
王燦從坐席上站了起來,慢騰騰的走到劉利身前,不屑的說道:“我就奇怪了,你劉利是百夫長,而我也是百夫長,憑什麼你劉利能夠站出來說話,我就不能說話,難道因爲我從軍晚一些,就不讓我這個百夫長說話了,哼,這是什麼道理,你不就是想霸佔汝南城,成爲黃巾軍的首領麼?但是我卻想問一句,你憑什麼當首領,有什麼能力當首領?”
劉利神色一變,哼聲道:“誰說我想當首領了,你這是污衊!”
“哦?”王燦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說道:“難道劉百夫長不想做首領,嗯,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好了,劉百夫長坐下吧,既然劉百夫長不願意做黃巾軍的首領,就從我們這些人中選擇吧!”
王燦朝劉利擺了擺手,示意劉利趕緊退回去。
“我呸!”劉闢憤憤道:“誰說老子不當了,老子就是要當首領,你待怎樣?”
王燦拍掌笑道:“哈哈~~劉百夫長,你自己想做首領就直接說嘛,何必要搞那些虛假的東西,說什麼從在場的諸位中挑選,你給了大家希望,卻又親手將大家的希望給破滅,何必假惺惺的呢,再說了,你想當首領,卻又讓別人做出頭鳥,到時候你當了首領,那些想做首領的人豈不是一個一個的都要被你收拾!”
“哈哈~~~”
大廳中的一衆黃巾將領聽了王燦的話,低聲大笑,低聲議論着黃巾首領的事情,但是這些人臉上卻帶着一絲凝重,王燦的話使得一些蠢蠢欲動的黃巾將領的心又冷了下來,他們都是知道劉利、王燦是想做首領的人,若是站出來做出頭鳥,萬一劉利或者王燦當了首領,豈不是要被收拾了。
一時間,安靜的大廳變得嘈雜起來,討論着汝南城首領的問題。
劉利這時候惱羞成怒,一臉憤怒的神情,眼睛盯着王燦,一字一頓的說道:“王燦,你是鐵了心思要和我爭搶黃巾首領的位置了?”
王燦搖搖頭道:“你想做黃巾軍的首領可以,但是隻要你能說出你憑什麼做汝南黃巾的首領,我就第一個支持你。”
劉利聞言,心中頓時大喜過望,但是王燦接下來的話卻讓劉利更加憤怒起來。
王燦笑着說道:“可是啊,我一想想,就覺得你根本沒有能力擔任汝南黃巾的首領,劉將軍和龔將軍率領大軍追擊官兵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在率領麾下士兵逃跑,如同兔子一般飛快的逃回汝南城,你這樣一個連救援劉將軍、龔將軍的膽量都沒有的百夫長,又何德何能能夠擔任汝南黃巾的首領。再說了,當初鮑鴻、紀靈率兵攻打汝南的時候,你在哪裡?當初鮑鴻攻城的時候,你在哪裡?劉將軍、龔將軍面臨困境的時候,你在哪裡?一個只知道逃跑的人還想統帥汝南黃巾,誰敢跟着你混啊!”
“好,說得好!”
黃巾將領中,一個校尉大聲說道。
王燦回頭望去,卻是劉闢的貼身侍衛董方,王燦眼中露出驚愕的神情,怎麼劉闢、龔都死了,董方卻活下來了。
此時董方站出來,朝在場的各位黃巾首領一拱手,說道:“王百夫長的話說到董方的心坎裡面去了,昨天晚上我被劉將軍留在軍營和劉百夫長一起鎮守軍營,但是劉將軍、龔將軍率兵追趕鮑鴻後,沒過多久,便遇到官兵襲營,當時劉百夫長連想都沒想就帶着士兵逃回汝南,而我與官兵交戰後,因爲沒有後援支持,最終也只能逃回汝南,這樣一個連上戰場都不敢上的人怎麼能統帥汝南黃巾呢,因此,我提議,由王百夫長接替劉將軍的職務,統帥汝南黃巾,不知各位以爲如何?”
“好,好,我們同意!”
坐在客廳中的黃巾將領紛紛點頭,眼中露出認可的眼神。
王燦先是率領七十餘黃巾士兵攻打官兵,後又斬殺紀靈,斬殺鮑鴻,再又救回了劉闢、龔都的屍體,由王燦接任劉闢的位置,卻也合情合理。
劉利臉色一變,站在王燦面前,一挺腰板,怒道:“王燦,你想接任汝南黃巾,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鏗鏘一聲,劉利腰間的戰刀拔出,戰刀對準了王燦。
王燦冷聲道:“劉利,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王燦身體微微偏移了一點,沒有正面面對劉利的戰刀,同時右手卻握住了腰間的戰刀。
劉利冷聲道:“說吧,當着衆人的面,你奉我爲汝南城黃巾首領,我饒你一命。”
王燦心中冷笑,若是他肯定不會這麼磨嘰,直接揮刀砍人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話未說完,只聽見鏗鏘一聲,王燦右手突然拔出腰間的戰刀,刀光一閃,劉利脖子上一抹血痕乍現,緊接着,猩紅的鮮血便從血痕中噴濺出來。劉利一眼驚愕,伸手指着王燦,支支吾吾道:“你,你,你竟然……”
話剛出口,劉利身體一歪,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片刻後沒了聲響。
劉利身後的兩個壯漢見劉利被殺,眼中閃過一抹憤恨,倆人向前踏出一步,朝王燦衝過來,還沒衝到王燦身前,周倉、裴元紹便攔住了倆人,周倉、裴元紹倆人拳頭呼嘯,三兩下便制服了兩個大漢。
王燦朝董方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然後朝衆人道:“我欲接任劉闢、龔都二位將軍的位置,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在場的黃巾將領此時都明白王燦一家獨大,沒有人能反抗王燦。
而且,王燦斬殺紀靈、斬殺鮑鴻,又帶回了劉闢、龔都的屍首,戰功赫赫,既有手段,又有膽色,這樣的人繼承劉闢、龔都的位置也是理所當然,在場的校尉、百夫長也是非常佩服王燦的。
“拜見將軍!”
“拜見將軍!”
…………
所有的黃巾將領單膝跪在王燦身前,大聲呼喊道。
王燦望着跪在地上的一衆將領,心中升起一抹自豪,現在的他,終於有了一絲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