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帶着典韋出了英雄樓,往南門行去。
一路上,馬車疾馳,並未停下。
接近城門口,馬車停了下來。
每個出城的百姓都在城門口接受檢查,然後才能出城。王燦見馬車停下,掀開馬車的窗簾,打量着前方的情況。只見城門口,一員虎將站在城門口,昂首挺胸,左手按在刀柄上,仔細的盤查着一個個百姓離開。
這員虎將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護送龐德公和司馬徽,卻沒有受邀請參加宴席的黃忠。他雙目如電,氣勢逼人,冷冽的目光掃過來往百姓,讓過往的行人都心生畏懼,不敢正視黃忠的目光。
“咦,竟是黃忠?”
王燦心中驚訝,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心中心思轉動,想到和龐德公、司馬徽相遇的時候,他曾說黃忠是大將之才,當時龐德公和司馬徽都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黃忠。讓王燦出乎意料的是,黃忠這樣一員虎將,竟然是一個守城門的將領,讓王燦非常驚訝,也很興奮。
驚訝,是因爲黃忠未受重用。
興奮,是他還有機會。
王燦心中暗道劉表本末倒置,太過於重視荊州士族,卻忽略了寒門子弟。似黃忠、典韋這樣的人,都是虎將,作用非常大。
王燦心思轉動,趕忙從馬車上下來,朝黃忠行去。
黃忠正在維持秩序,忽然看見王燦走來,眼中也露出驚訝的神情。不等王燦說話,黃忠拱手拜道:“黃忠,拜見王益州!”
對於王燦,黃忠還是頗有好感。至少王燦沒有像劉表那樣忽視他,反而說他有大將之才,這讓黃忠心中微暖。對於一個擁有大才的武將來說,不是能在戰場上殺多少人,或者是取得多少戰功,而是需要一個能夠欣賞他的才華,能讓他施展才華的人,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王燦拱手笑道:“黃將軍,你怎麼在城門口,難道將軍沒在軍中任職?”
黃忠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說道:“王益州過譽,忠擔任城門校尉,非常適合。況且,忠並不是荊州的將軍,請王益州稱呼黃校尉,或者是表字吧。”
王燦笑道:“好,漢升,我就稱呼你的表字。”
頓了頓,王燦又問道:“漢升,此去硯山,需要多長時間?”
去硯山的路,王燦是知道的。
畢竟,他呆在英雄樓有兩天的時間,足以探明情況。
王燦說出這番話,無非是想要和黃忠拉近關係。本來,王燦不知曉黃忠的官職,尤其是王燦碰到黃忠的時候,黃忠被劉表派去保護龐德公和司馬徽的安全,足以證明黃忠受劉表的重。司馬徽和龐德公的名氣擺在那裡,劉表派人去保護兩人,必須要心腹領兵才行,卻沒想事情大不一樣。
王燦得知情況,見黃忠站在城門口守大門,心中便動了心思。
一個城門校尉,對於黃忠來說,無疑是大材小用。
黃忠聽見王燦發問,也沒有多想,笑說道:“此去硯山,需要半天時間,才能抵達。敢問王益州,是否是去硯山拜見龐先生和司馬先生?”
“對!正是如此。”
王燦點點頭,說道:“漢升,你熟悉荊州情況,此去硯山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說到這裡,王燦低聲道:“嗯,就是有沒有土匪、山賊擋路?”
黃忠思慮一番,說道:“此去硯山,沒有任何宵小擋路。不過,由於接近山林,再加上天寒地凍,路很不好走。若是沒人帶路,王益州很可能迷失方向。嗯,不若這樣,我派遣一名士兵給王益州帶路,王益州意下如何?”
王燦拱手道:“如此,多謝漢升了。”
正在王燦和黃忠交談的時候,城門口,突然冒出一個身材短小,長得賊眉鼠眼的人。他靠近王燦和黃忠,微微低着頭,賊溜溜的眼睛不停轉動。尤其是微微擡頭,看見王燦的時候,臉上更是露出歡喜的神情。
他心中一喜,立刻返回城裡,撒開腳丫子狂奔。
王燦有心和黃忠拉關係,便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和黃忠聊一些其他的話題。
從行兵佈陣,到兵法韜略。
換做是王燦剛到這裡的時候,雖然王燦心中有韜略,知道詭詐之謀,兵法韜略,也明白怎麼運用,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說得一套一套的。時隔一年時間,王燦研究太平要術上的兵法,對於理論性的東西,早就是滾瓜爛熟,再加上他經歷戰事無數,說起話來,便帶着一套一套的理論,和黃忠聊得起勁。
時間對於王燦來說,相對有些緊張。
但是,卻也不是很緊迫。
王燦前往硯山拜會司馬徽和龐德公,是爲了招募人才,從荊州挖牆腳。然而,這些人才卻是不明確的,不知道到底哪些人能夠招募到。
王燦知道硯山之行充滿未知數,卻明白眼前的黃忠是一個目標。作爲劉備麾下未來的五虎上將之一,黃忠不僅刀法精湛,而且一手箭術也是精湛絕倫,令人難以望其項背。不僅如此,黃忠熟讀兵法,可以說是一員將才,對於王燦來說,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王燦寧願和黃忠多交流些時間,也不願意耗費更多的時間去做未知的事情。
畢竟,黃忠這個目標非常的明確。
正在王燦和黃忠聊天的時候,典韋驅車從後面跟了上來。黃忠擡頭看去,見典韋驅車行來,虎目中閃爍着點點精光,露出濃烈的戰意。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當日黃忠敗給典韋,卻不代表心中就徹底敗了,黃忠仍有好戰之心。
他想了想,拱手問道:“當日敗給將軍,尚且不知道將軍貴姓,敢問將軍姓名?”
典韋是個直性子,你爽快,他也爽快。
黃忠發問,典韋直接回答道:“我不是什麼將軍,只是剛剛投奔主公罷了。嗯,我叫典韋,字山君。我本來沒有表字,主公賜字‘山君’。”典韋提及山君兩個字,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這兩個字可是王燦思慮許久纔想出來的,非常有意義。
黃忠聽了後,喃喃說道:“山君,山中猛虎,的確貼切。”
典韋聞言,臉上露出歡喜的神情,呵呵直笑。
黃忠偏過頭,看見一個個百姓不停地離開,說道:“王益州,時間不早了,若是耽擱太久,恐怕您抵達硯山後,留下的時間也不長,趕緊趕路吧。”黃忠說完後,朝遠處一招手,一個士兵趕忙跑過來。
黃忠低聲吩咐幾句,讓士兵給王燦帶路。
典韋見此,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這兩天他就在準備去硯山的事情,所有的路程他都打聽清楚,怎麼還需要人帶路?但是,典韋看見王燦臉上的神情,心中能猜測出王燦心中的想法,因此並沒有說話。
王燦微微一笑,拱手道:“漢升,告辭!”
說完,王燦便返回馬車中。典韋坐在車轅上,旁邊是黃忠叫來的士兵,士兵吆喝一聲,駕車往硯山方向跑去。
馬車,快速消失在城門口。
黃忠望着馬車離去,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城東,李府。
後院中,李氏坐在木墩上,望着站在眼前的家丁,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等了兩天時間,終於等到機會了。李氏旁邊,李廉斜斜歪歪的坐着,骨折的雙腿平放着,白皙的臉上露出陰鷙的神情,那森冷的目光,讓人心寒。
他看見家丁跑回來,忙問道:“快說,是不是王燦離開英雄樓?”
這名家丁,正是在城門口的那人。家丁神色謙卑,拱手道:“回稟少爺,小人在城門口,聽見王燦說要去硯山。”
“硯山?”
李氏聽了後,臉上露出瞭然之色,說道:“如此說來,王燦準備去硯山拜見龐德公和司馬徽,哼,兩天時間,終於等到王燦離開英雄樓,今日一定要宰殺王燦。”
李廉微眯着眼睛,眼中閃爍着森冷的目光。
他盯着李氏,一字一頓的說道:“孃親,王燦出行,身邊一定有黑臉大漢保護,那漢子武藝極高,很難對付,想要殺死王燦,至少需要一百多人。只有使用人海戰術才能將黑臉大漢圍起來,使得他無暇分身照顧王燦。這樣一來,縱然黑臉漢字厲害,雙臂有萬鈞之力,也擋不住人多,只要黑臉大漢一死,王燦不足爲慮。”
李氏冷笑道:“廉兒放心,孃親一定替你討回公道,殺了王燦替你報仇。”
李廉點點頭,說道:“多謝孃親!”
李氏猛然站起身,說道:“你留在後院,不要出去,孃親這就去召集府上的私兵部曲,讓他們立刻出城去追趕王燦。只要追上王燦後,一定會殺死王燦。”
說完,李氏便轉身離去。
“哈哈哈……”
李廉望着李氏離去的身影,朗聲大笑,臉上露出暢快的神情。王燦啊王燦,你也有今天吶。李廉擡頭仰望着藍藍的天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多時,一百餘私兵離開李府,朝城門口跑去。
黃忠負責城門的檢查,望着打着李府名號的一百餘人提刀離開,眉頭微蹙。
一百餘士兵的隊伍,人數非常多,集合起來,是一股很強勁的力量。這麼多人一起衝殺,足以威脅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