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地圖,鋪在案桌上,任由徐庶三人挑選地方。
地圖上勾勒出來的城池,很簡略,也不詳盡。王燦看着地圖,心中突然覺得若是有一個關於益州城池的沙盤,那就方便多了。
只要使用堆砌出來的沙盤,就可以不用盯着地圖仔細的端詳,能夠更快捷準確,一目瞭然的制定出對敵的方案。行軍打仗過程中使用的沙盤在秦代就開始有了,不過製作出來的地形地貌非常粗糙,也不可能完全吻合實際的條件,還是有很大的出入。
這個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王燦卻放在了心中。
他盯着地圖,心中也不停地盤算着。
益州九郡,有漢中郡、巴郡、廣漢郡、蜀郡、犍(qian)爲郡、牂牁(zangke)郡、越巂(xi)郡、益州郡、朱提郡,其中益州郡和益州同名。
九個郡,其中漢中郡處在益州北面,是益州的北大門。
只要掌握住漢中郡,便掌握了南下成都的要道,由此可以看出漢中是益州的咽喉,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故此,王燦讓高順率領陷陣營駐紮在漢中,守衛漢中的安全。有高順駐紮,已經限制了漢中太守的權利,徐庶三人即使選擇擔任漢中太守,權利也不可能太大,也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巴郡,地處益州東面,是益州東大門。
巴郡境內河流匯聚,又是長江主幹道經過的地方,順着長江往東便可以直達荊州,或者是直達江東之地,也是益州的地理要塞。
牂牁郡,是益州的南大門。
牂牁郡緊挨交州,和士家佔領的交州接壤,由於士家並沒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對益州倒也不會構成威脅。然而,牂牁郡還毗鄰五溪蠻居住的地方,面臨五溪蠻的危險,位置非常的重要。王燦想要從陸路攻打江東,首先便要平定五溪蠻,才能攻取江東。
越嶲郡,處在益州西南,和異族接壤。
越嶲地處西南,四周山林多,有不少的異族。在這樣和異族接壤的地方擔任太守,非常困難,挑戰性很大。
由於異族時常起兵作亂,劫掠百姓,擔任越巂郡的太守若只想着發展及經濟,到頭來肯定是便宜了從山林中出來的異族;若是碌碌無爲,則讓百姓受苦。故此,越嶲郡擔任太守,至少要有足夠的能耐,才能穩定越巂郡
王燦盯着地圖,腦筋快速的轉動着,思考着如何佈局。
益州九郡,由於犍爲郡已經讓閻圃擔任太守,而漢中郡有高順駐守,再加上蜀郡本是成都附近的地方,是益州腹地,肯定不適合做官。至於朱提郡和益州郡,都處在西南位置,地理位置太偏僻,沒有兵禍,並不需要徐庶等人去治理。
所以說,能留給三人選擇的地方其實不多。
巴郡、牂牁郡、越巂郡、廣漢郡,這四個地方供給三人選擇。
徐庶、石韜和孟建盯着地圖,都陷入沉思中,三個人才華出衆,都是有眼光的人,知道哪些地方能有作爲,哪些地方沒有作爲,或者是哪些地方需要守成的人。
約莫盞茶時間,王燦問道:“考慮好沒有,想好後就說出來吧。”
他目光轉向徐庶,等待着徐庶的答覆。
徐庶盯着鋪在案桌上的地圖,伸手點了點牂牁郡,朗聲說道:“主公,卑職選擇在牂牁郡擔任太守。”
一句話,正中王燦心中的想法。
牂牁郡的地理位置很重要,面對的形勢也很複雜,需要一位有才華的人擔任太守。因爲牂牁郡處在交州和江東的中間,不僅和交州有一定的聯繫,還和五溪蠻接近,面臨很大的危險,所以必須要一個有能力的人才能勝任。
王燦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元直擔任牂牁郡太守。”
一錘定音,決定了徐庶未來的方向。
石韜想了想,伸手指着巴郡,朗聲說道:“主公,卑職擔任巴郡太守。”
王燦點頭同意,並沒有多說。雖然巴郡的地理位置重要,但有甘寧在長江之上,巴郡便不用受到水軍的威脅。石韜擔任巴郡太守,只需要盡力的發展巴郡,將巴郡發展起來,這就是石韜需要做的事情。
最後,孟建拱手抱拳道:“主公,卑職擔任越巂郡太守。”
越巂郡,也是需要一定的能力。
孟建前去擔任太守,也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歷擔任。
此時,三個人的分配都已經完成。
王燦目光掠過三人,笑說道:“你們三人剛剛回成都,好好的休息幾日,然後再前去赴任。至於你們的任命和印綬,我會讓程昱儘快給你們趕製出來,等休息好後,希望你們能再接再厲,治理好各自的地方。有道是治大國如烹小鮮,三位都是有大才華的人,相信能繼續原來的輝煌,不負衆望。”
三人抱拳道:“主公放心,卑職定不負主公厚望。”
王燦點了點頭,說道:“廣元和公威先回去,我和元直還有話說。”
兩人抱拳朝王燦揖了一禮,便轉身離開,離開州牧府後坐着馬車返回驛站。私下裡,兩人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廳中,只剩下王燦和徐庶。
徐庶腦袋迷糊,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王燦怎麼把他留下來。他們三人一起出仕,最後的政績也相同,都沒有任何缺點。然而,王燦撇開了石韜和孟建,唯獨留下他,讓徐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
王燦臉上帶着笑容,隨意的說道:“元直,我聽下人說伯母隨你一起到了成都,正在驛站中歇着。你和伯母初到成都,還沒有安定下來吧?”
徐庶點頭道:“的確如此,家母尚且沒有安頓好。”
王燦說道:“伯母年紀大了,來回奔波肯定受不了,而且你此去牂牁郡,面臨的危險很大,困難很多,若是讓伯母隨你一起去牂牁郡,雖然能享受天倫之樂,可肯定是要擔驚受怕的。我覺得伯母留在成都好些,你看如何?”
徐庶拜道:“但憑主公吩咐!”
王燦點頭道:“好,我會安排好住宅,讓伯母在成都衣食無憂。”王燦的一席話,頓時解除了徐庶的後顧之憂。
徐庶前往牂牁郡,是下了大決心的。
他任務重,事情多,不可能陪着徐母,而且還可能面臨生命危險,所以徐庶也想把徐母留在成都。王燦說要安頓徐母,便是最好不過的。這樣一來,還能免除徐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以免被人欺負,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解決了徐母的事情,王燦又和徐庶拉了一會兒家常,才讓徐庶離開。等徐庶返回驛站的時候,石韜和孟建立刻圍了上來。
石韜問道:“元直,主公和你說什麼?”
這句話,換做是一般人詢問,有些不合適,畢竟涉及王燦和徐庶的交談。
然而,石韜和徐庶本就是潁川郡的同鄉,關係非常好,兩人又是一起從潁川郡到荊州求學,又一起離開荊州入益州爲官,可以說是鐵哥們兒,穿一條褲子的朋友。石韜問話,非常的隨和自然,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
孟建也望着徐庶,露出期待的眼神。
徐庶笑說道:“主公單獨留下我,是因爲家母隨我一起來成都,尚未安頓好住宿額地方。主公說給家母安頓居住的宅院,保證家母的生活,事情就這麼簡單,並沒有其他的事情。”徐庶也沒有保留,直接把事情告訴了兩個好友。
石韜聽了後,搖頭嘆息道:“誒,早知如此,我也將父母接到益州。如此一來,主公豈不是也要接見我,再給父母安置住宅,可惜,可惜啊!”
石韜連連嘆息,那模樣非常欠扁。
徐庶和孟建盯着石韜,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不約而同的喝罵了一聲。
三人打趣一番後,纔開始在進入正題。
石韜臉色一整,沉聲說道:“元直,你此去牂牁郡,可是危險重重,肯定會遇到很多的困難,一切要以自身安全爲重,切莫衝動啊!”
徐庶點了點頭,說道:“你也是!”
頓了頓,徐庶又說道:“公威擔任巴郡太守,看似簡單,卻還是任務艱鉅,不可忽視,公威兄也要好好努力,不可墮了我們峴山學子的威風。雖然我們不在一起,但治理的地方確是接壤的,還可以相互幫助嘛。”
孟建聞言,點頭稱是。
三人聚在一起說着話,談論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發展的情況。
……
峴山,龐德公的住處。
竹屋中,龐德公、司馬徽、黃承彥相對而坐。
三人喝着煮好的茶水,相互聊天。
龐德公臉上洋溢這歡喜的神情,他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笑說道:“德操兄,承彥兄,昨日元直三人的書信已經送到我的手中,他們在王爲先麾下做了大半年的縣令,已經被召回成都,至少都是擔任一郡太守,或者是成爲王燦的心腹股肱之臣,三個人算是得遇明主了。”
司馬徽笑了笑,說了兩個字:“很好!”
黃承彥面帶笑容,緩緩說道:“三人適得其主,適得其時,又有益州之地,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據了,恰逢其時啊!”
三人相視一望,旋即朗聲大笑。
然而,屋子外卻有一個面貌醜陋的童子仔細的傾聽着,臉上露出欣羨的神情。
此人是龐德公的侄子龐統,他和徐庶、孟建、石韜關係不錯,聽見三人突然從縣令噌噌的往上升,成爲牧守一方的太守,心中甭提多興奮。
若他也能出仕,成爲一方太守,那得多厲害,多風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