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城樓外,響起一陣銅鑼聲。
正在攻城的曹軍士兵聽見銅鑼聲傳來後,立即轉身後撤。城樓下,正在攻城的士兵也立刻往後退去,往大軍的方向撤去。
頃刻間,無數的曹軍如潮水般後撤。
“軲轆!軲轆!”
一輛輛投石車快速的轉身撤離,所有的曹軍退去。
突然發生的趙一幕,讓趙雲、黃敘、嚴顏和裴元紹眼中露出狐疑的神情,不明白曹操又搞什麼鬼?因爲曹操撤得太乾脆了,甚至於可以說僅僅是虛晃一槍,而且有着詐敗的嫌疑,令人不得不懷疑。
趙雲快速跑到郭嘉旁邊,問道:“郭先生,我們是否追擊?”
郭嘉搖搖頭,說道:“曹操要撤軍,就讓他撤軍吧,不管曹操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只要守住函谷關,就不會陷入危局當中。”
裴元紹走了過來,說道:“郭先生,若是我們一直留在函谷關,不主動出擊,豈不是要一直和曹操僵持下去。我們一直守在函谷關,總有失誤的時候啊,與其如此,不如立刻殺出去,幹翻所有的曹軍,奠定勝局。”
郭嘉沒來得及說話,荀攸就說道:“裴將軍,曹操非常狡詐,麾下的文武官員也非常多,其中不乏智謀絕頂的人才,想擊敗曹操並不容易。那袁紹優柔寡斷,袁術自視甚高,呂布驕狂自大,都有很大的弱點,容易擊敗。只要我們守在函谷關,將函谷關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就是對主公最大的支持。”
裴元紹點點頭,就沒有說話了。
此時,曹操虎頭蛇尾的攻擊一番,直接撤軍離開。
荀攸和郭嘉下令不追擊,使得曹操撤走的時候很從容,沒有遭到任何攻擊。
城樓上,一個個守關的士兵正在清理戰場,打掃函谷關城樓上的屍體。一番清理後,曹軍士兵的屍體全部焚燒,並沒有掩埋起來。
下午時分,曹操已經撤走了大半天了。
此時,王越已經將袁紹戰敗的消息送來了。
郭嘉和荀攸得到消息後,郭嘉的臉色不停變化,說道:“公達,曹操撤兵了!”語氣中,有突然鬆懈下來的輕鬆,也有無言的失落。
他們鎮守函谷關,要保證函谷關的安全。如今曹操主動撤軍離開,壓在郭嘉心頭的大石終於掉落在地上,不用被曹操攻擊。然而曹操大軍主動撤退,是追擊曹軍的大好機會,他們放棄了追擊,錯過了追殺曹操的機會,所以郭嘉心中又有些失落。
荀攸笑說道:“奉孝,消息還未確定,等消息傳來後再說吧。”
郭嘉點了點頭,立刻將心中的失落拋到了腦後。
兩人說說笑笑,商量着該如何應對?
約莫半個時辰後,大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趙雲、嚴顏、黃敘和裴元紹聯袂走進來,四個人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
趙雲朝郭嘉和荀攸拱手行了一禮,以示尊敬,旋即撩起衣袍坐下,正色道:“斥侯傳來消息,已經證實了曹操撤軍離開,而且曹操的營地中已經空蕩蕩的一片。斥侯連續追蹤,發現曹操的大軍已經撤軍離開了,正在返回兗州的路上。”
郭嘉和荀攸相視一望,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黃敘見郭嘉和荀攸沒有驚訝的神情,問道:“兩位先生,難道你們知道消息了?”
荀攸笑說道:“已經猜出來了!”
黃敘接着問道:“既然如此,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坐視曹操撤回兗州麼?”
郭嘉回答道:“曹操雖然撤軍,但我們暫時要留在函谷關,觀察一段時間,以保證函谷關的安全。等函谷關的局勢穩定下來後,我們再領兵返回。”
趙雲等人聞言,只得答應了下來。
……
長安西面,距離新豐縣二十里處。
馬騰和韓遂的大軍匯合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殺向長安,想從長安背後打王燦一個措手不及,畢竟賈詡和李儒對付袁紹了,而郭嘉和荀攸又曹操了,再加上王燦親自領兵抵擋袁術和呂布。如此的格局,關中腹地必定空虛,所以韓遂和馬騰馬不停蹄的趕往長安,想着攻打長安,拿下關中之地,佔據先手。
最重要的是,只要馬騰和韓遂拿下長安後,就能北上和袁紹一起夾擊李儒、賈詡,往東面去就能和曹操夾擊荀攸、郭嘉。
擊敗這兩路大軍,纔是此戰最關鍵的地方。
然而,當馬騰和韓遂領兵趕到新豐縣二十里外的時候,卻得到了袁紹被擊敗的消息,而且袁紹一敗之後,已經率領大軍撤回冀州了。袁紹領兵撤回的消息讓馬騰和韓遂一陣驚訝,而且軍心浮動,大軍因此停了下來。
大軍安營紮寨,然後停下來休整。
中軍大帳,馬騰和韓遂坐在大帳上方。
下方,坐着馬超、馬鐵、馬岱和閻行等人,衆人在大帳中商議的事情,自然是關於袁紹撤軍的事情。韓遂目光閃爍,看着馬騰說道:“兄長,袁紹敗退後,曹操已經是獨木難支,而且曹操被擋在關外,此戰勝負難定啊!”
這番話,其實是韓遂打退堂鼓了。
馬超朗聲說道:“伯父,小侄認爲這時候正應該攻打長安,趁着賈詡和李儒的大軍還留在左馮翊,而我們則快速攻克長安,然後分兵趕往函谷關,和曹操一起夾擊郭嘉、荀攸,如此內外夾擊,郭嘉和荀攸駐守的函谷關不攻自破,等曹操領兵入長安,我們大軍匯合後再滅掉賈詡和李儒,豈不是易如反掌。”
韓遂心機深沉,做事情卻謹慎無比。
他得知袁紹撤退的消息,心中已經沒有了留下的打算。
然而,馬騰名義上是他的結拜兄長,而且兩人已經約定了出兵長安,若是現在立刻撤兵,肯定讓馬騰心生芥蒂。
馬騰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文約,長安就在眼前,功名利祿也是唾手可得,難道就放棄大好機會?文約啊,繼續進兵吧。”
韓遂猶豫不定,臉上露出遲疑不決的神情。
閻行見此,勸說道:“主公,我們先趕往長安吧。”閻行雖然知道韓遂的想法,但他仔細的思索一番,覺得應該領兵攻打長安,因爲不僅有曹操攻打王燦,還有袁術和呂布攻打王燦,有了如此多的人攻打王燦,還是大有可爲的。
況且袁紹雖然撤退,但袁紹的根基在冀州,即使大敗也不會傷到筋骨。袁紹返回冀州後,若是袁紹看到曹操、韓遂和馬騰取得了勝利,還是有可能捲土重來的,所以閻行建議韓遂進兵,先看看情況。
韓遂聽了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馬騰見韓遂應下,心中立刻放鬆了下來,只要說服了韓遂,讓韓遂堅定了攻打長安的想法,大軍就能繼續前進,趕往長安。
大軍繼續趕路,可剛走了一天的時間,就傳來了曹操撤軍的消息。
此時,不僅是韓遂堅定了不攻打長安的相反,連馬騰心中也沒有了繼續進兵的想法,他心中不明白曹操怎麼會撤兵?畢竟袁紹撤軍是因爲大軍失敗,可曹操並沒有遭到失敗,卻無緣無故的撤軍,讓馬騰疑惑不已。
他心中不解,卻也無法繼續攻打長安。
沒有袁紹和曹操牽制王燦的大軍,他們根本翻不起波浪來。韓遂領兵返回隴西去了,而馬騰一家也領兵返回右扶風。
如此一來,北方緊張的戰局突然平復了下來。
袁紹撤軍,曹操撤軍,韓遂和馬騰撤軍,北方的聯軍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