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身體蹲下,趕忙躲在門背後,準備出手制住門外的人。
馬雲祿看向馬超,低聲問道:“大哥,外面的人是二哥的母親楊氏,讓他進來吧。”
馬超聞言,心中有些難辦。馬鐵死了,只剩下楊氏,而今馬騰又死了,楊氏無依無靠,他不好處理啊!
馬超看見馬雲祿眼中祈求的神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馬雲祿粲然一笑,快速的伸手打開房門,將楊氏迎了進來,然後又關上了們。
楊氏一邊走,一邊說道:“祿兒,我剛纔走過房間的時候,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從你屋子裡面傳出來,是怎麼回事啊?”她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爲馬雲祿而擔心。然而,當她看見馬超站在屋子中,驟然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馬超!
竟然是馬超!
旋即,楊氏眉頭皺起。因爲馬超全身髒兮兮的,而且衣衫襤褸,顯然是受了很多的苦難,纔會滿面風霜衣不蔽體。
楊氏坐下後,開口問道:“孟起,你父親呢?”
馬超眉頭皺起,心中並不想說。
馬雲祿和楊氏同時盯着馬超,讓馬超心中猶豫了。
屋子中,氣氛變得凝滯了起來。
正當馬超考慮怎麼說的時候,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馬休走了進來,看見馬雲祿整個人瘦了一圈,心中非常痛惜。馬雲祿自小就沒有受過苦,一直無憂無慮的長大,現在突然遇到家破人亡的事情,心情可想而知。
馬休走進來後,自有士兵關上門。
他撩起衣袍坐下,沉聲說道:“大哥不好說,我來說吧。”
馬超看向馬休,說道:“三弟!”
馬休聽後,卻說道:“大哥,小妹遲早都要知道,早告訴她沒有什麼的。我們馬家的兒女,難道連這點苦難都承受不了麼?”
頓了頓,他看向馬雲祿和楊氏,說道:“小妹、姨娘,父親被王燦的士兵殺了,馬岱兄長也被殺了,我們的六萬大軍也被剿滅了。我和大哥逃了出來,準備去投奔韓遂。路過新平縣的時候,打聽到你們在縣府裡面,所以就來了。”
“啊!!”
馬雲祿低呼一聲,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個高大威武,對她視若珍寶的父親竟然去世了。
一時間,馬雲祿心中悲慟不已。
楊氏好像已經猜到了結果,因爲他從馬超的眼中看到了悲慟,隱約的知道了情況,所以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楊氏問道:“孟起,你們準備救祿兒離開的嗎?”
馬超點點頭,直接承認了。
楊氏又問道:“那其他的人呢?”
馬超沒有說話,馬休卻開門見山的說道:“姨娘,我們只有十多個人,不可能救出所有人。而且就走小妹已經非常困難,若是再救走其他的人,我們不可能逃脫追捕。新平縣已經是王燦的地盤,有士兵駐紮在城內,我們自身難保,哪還有能力保護她們。”
楊氏點了點頭,神色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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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卻說道:“姨娘,你是二弟的母親,如今二弟被殺,父親被殺,我會將你帶走的。有你和小妹相伴,她也不會寂寞了。”
楊氏感激的望了馬超一眼,淡淡一笑。
馬休瞪了馬超一眼,他們都是自身難保,若拖上一個婦女,更加困難。馬雲祿卻不同,一方面馬雲祿武藝不錯,縱是軍中士兵也不一定贏得了馬雲祿,所以馬休並不擔心。
但楊氏卻不同,楊氏手無縛雞之力,明顯是累贅。
楊氏看着馬休,笑吟吟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們離開的。”
馬雲祿心中焦急,說道:“姨娘,三哥性子直,您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在,就有您在。我們住在縣府的這些日子,全靠您開導我,我怎麼捨得將您撇下呢?至於其他的女人,她們恨不得我主動投懷送抱成爲王燦的女人,好讓他們衣食無憂。更有的人恨不得自己貼上去,這樣的人,我纔不管她們呢?”
說起其他的女人,馬雲祿心中就滿腹怨氣。
當時她們並不知道馬騰的生死,但那些女人就有了想法,馬雲祿焉能不氣。
馬休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熾烈的殺意。馬超也是如此,只不過很隱晦,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而已。
馬超是做主的人,說道:“姨娘,你放心吧,我會帶着你離開的。”
楊氏聞言,依舊搖了搖頭。
馬雲祿心中焦急,不解的望着楊氏。
這時候,楊氏緩緩的說道:“你們的父親去世了,我沒了丈夫;鐵兒被呂蒙殺了,我沒了兒子。兒子和丈夫都沒有,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即使你們願意帶我離開,我也不想走了。我心中最放不下的是祿兒,現在你們來了,祿兒有了依靠,我也能放心了。”
說完後,楊氏臉上露出一抹決絕之色。
“噗!”
她伸手拔出髮髻上的簪子,一下戳進心窩裡面,死在了馬雲祿、馬超和馬休跟前。
無疑,這是一個失去倚靠,心無所戀的女人。
馬雲祿見楊氏自殺,悲從中來,清淚從眼眶中流淌出來,滑落在面頰上。
馬超和馬休面色不變,眼中卻流露出一抹欽佩。
楊氏能自殺,的確有大勇氣,讓兩人佩服不已。馬超看着馬雲祿,說道:“小妹,時間緊迫,你立刻換衣服,然後和我們一起離開。”
馬雲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答應下來。
馬超和馬休相視一望,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站在門外等着馬雲祿。
兩人站在院子中,馬休說道:“大哥……”
馬超同時說道:“三弟……”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對方,都有話說。頓了頓,馬超說道:“三弟,你先說。”
馬休也不推辭,說道:“我準備將其他的人解決了,免得出現差錯。”
對於馬騰其他的女人,馬休已經充斥着殺機。
一開始,馬休並沒有打算殺掉其他的女人,但他聽馬雲祿說她們竟然想貼上王燦,而且還勸說馬雲祿投懷送抱,這讓馬休心中殺機無限。
馬超笑道:“好,我正有此意。”
他臉上掛着笑容,卻顯得是如此的滲人,森冷無比。
馬休點點頭,手一招,立刻將院子中的士兵找來,去解決後患了。
時間不長,馬雲祿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他的髮髻已經紮了起來,身上穿着一襲灰褐色的男裝,只是那清麗的面龐是如此的卓越出衆,和馬超等人格格不入。馬超低聲說道:“小妹,等你和我們回去後,將臉上抹黑,再把衣服弄髒,免得被人察覺。”
馬雲祿點了點頭,卻沒有發現馬休,問道:“大哥,三哥呢?”
馬超說道:“稍等片刻,他立刻就來。”
他們站在院子中,等着馬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