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派兩路大軍離開冀城,麾下的將領全都派了出去。
不過,郭嘉和法正卻留了下來。
王燦閒來無事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馬超和馬休。
這兩人歸順韓遂後,曾經率領士兵攻打王燦,但隨着馬氏兄弟殺了韓遂,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蹤跡,着實奇怪。
王燦和馬超之間的恩怨,最早可以追溯到王燦囚禁馬超。
到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王燦不會有仁慈之心,也不會學曹操那般爲了收服關羽而留下關羽的性命,對馬超是存了必殺的心思。
王燦麾下的將領殺了馬騰、馬鐵和馬岱,和馬超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王燦琢磨着馬超憑空消失的事情,覺得馬超可能會留在西涼,或者是離開西涼。故此,王燦吩咐士兵在西涼設立關卡,張貼緝拿馬超的告示,同時又傳信給坐鎮長安的黃忠和高順,讓兩人派兵設立關卡,阻攔馬超和馬休,爭取將馬超抓捕起來。
涼州,威武縣。
王燦派遣的士兵抵達威武后,拜見了韋端。
縣府大廳,韋端頭戴進賢冠,身上穿着一襲黑色長袍,端坐在主位上。
韋端的年齡約莫四旬左右,他面容俊朗,眸子清澈透亮,紅潤的面頰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彷彿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得不說,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子弟大多是一表人才。
袁紹、袁術出身袁氏,長得都是一表人才;荀攸和荀彧出身潁川荀氏,也長得容貌俊偉,相貌堂堂,是當世大帥哥;諸葛亮所在的諸葛家族也是琅琊大族,長得一表人才;周瑜出身的周家也大有來歷,是名門之後,人稱美周郎,足見其容貌之漂亮。
單憑這一點,也能看出世家和寒門的差距,也是這個時代的特徵。
士兵拜見韋端後,直接說明來來意。
韋端聞言,腦中一片迷糊。
雖然韋端心中慌亂,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語氣平淡的說道:“小將軍先去偏廳休息一會兒,待我仔細考慮考慮,再作答覆。”
傳信的明明是一個士兵,可韋端稱呼小將軍。
這樣的稱呼,讓士兵心生好感。
不過,士兵仍然牢記法正的吩咐,大聲回答道:“韋大人,蜀王已經給了小人明確的指示,只給您半天的時間考慮。若是時間超出半天,小人立刻返回冀城,認爲您不願意去拜謁蜀王。時間有些急促,請韋大人慢慢斟酌。”
說完後,士兵跟着府上的侍從離開了。
韋端坐在主位上,表情陰晴不定。良久之後,韋端長舒一口氣,大聲吩咐道:“來人,請大公子和二公子來大廳議事。”
站在廳外的侍從聽到韋端的吩咐,立刻去傳達韋端的命令。
大公子,是韋端的大兒子韋康。
二公子,是韋端的二兒子韋誕。
韋康才華出衆,爲人謙卑懂禮,能力很強,已經開始協助韋端處理涼州的事物,在威武有着很高的威望。韋誕也是機敏過人,但韋誕和韋端比較相似,喜歡研究學問,對文學有着濃厚的興趣,但是卻不理政事。
正是如此,韋氏兄弟關係非常和睦。
只要不涉及權利,兄弟還是兄弟,但摻雜了權利,便會發生改變。
時間不長,韋康和韋誕急匆匆的來到大廳。兩人坐下後,韋康開口道:“父親,您將我和二弟找來,有什麼事情麼?”
韋端神色凝重,說道:“王燦派士兵來通知爲父,讓爲父去冀城拜謁。”
韋誕一聽,劍眉上揚,忙問道:“父親,是蜀王麼?”
韋端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韋誕見韋端肯定的點頭,突然從坐席上蹦了起來,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好一會兒,韋誕才發現韋康和韋端都盯着他,而且韋端陰沉着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韋誕訕訕一笑,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趕忙坐下來。
韋端大喝道:“誕兒,你這般興奮,是何意思?”
韋誕沒有任何顧忌,興奮的說道:“兒子聽聞蜀王在成都興建學院,有蔡邕、龐德公和司馬徽執教,而且大儒任安也在成都,當真是大賢雲集,令人欣羨。蜀王讓爹爹前去拜謁,顯然是想讓爹爹歸順蜀王。只要爹爹答應了,兒子就可以去成都求學,到時候再拜蔡邕爲師,或者是拜龐德公和司馬徽爲師,哎呀,這可真是的大好機會啊!”
韋誕越說越起勁兒,已經忍不住搓了搓手。
韋誕聽了後,臉色卻愈加的陰沉。
雖然他也有些心動,可涼州是韋家的基業,豈能拱手讓與他人。韋康看見韋誕興奮的表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的這個二弟從小好學,而且是一個書呆子,一心鑽研學問,現在有了去成都的大好機會,更是不知道姓什麼了?
韋康擡起頭,看向韋端,問道:“爹爹,蜀王派來的使節呢?”
韋端回答道:“爲父讓他在偏廳休息,那士兵已經明說了,只給半天的時間考慮,然後就準備返回冀城。”
韋誕插嘴道:“爹爹,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直接歸順了吧。”
“住嘴!”
韋端大喝一聲,惡狠狠的瞪了韋誕一眼。
韋誕低着頭,喃喃自語道:“你自己不也經常稱讚成都大儒雲集,是研究學問的聖地麼?現在卻來喝斥人家。”
那模樣,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娘子。
韋端嘆息一聲,以手撫額,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若非他的這個二兒子真是像極了他,韋端恨不得將他拖出去宰了。
家業和學問,這廝竟然直接拋棄家業。
韋康說道:“爹爹,恐怕您是必須去,不去不成。”
韋端立刻問道:“爲何?”
韋康回答道:“兒子已經得到消息,蜀王派出了兩路大軍,正在掃蕩西涼。估計用不要多長時間,兩路大軍就要抵達威武,兵臨城下。韓遂和馬騰尚且不敵蜀王,我們兵力更弱,更不可能抵擋大軍。”
韋端眉頭皺起,說道:“果真非去不可?”
韋康點頭道:“非去不可!”
韋端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韋誕聽見兄長和父親的談話,心中卻樂不可支。他也是極爲聰慧的人,能猜出王燦讓韋端去冀城的目的,也能猜想到韋端此去冀城是鴻門宴,若是歸順王燦,一切好說;若是不歸順,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只要去了,肯定只能歸順王燦。
如此,他也能去成都求學。
一想到這裡,韋誕就興奮不已。
韋康瞥了眼正在偷樂的韋誕,又看向韋端,說道:“父親,其實歸順王燦,並不是一件壞事。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可能一直處於羣雄割據的狀態。再加上天下無主,正是羣雄逐鹿的大好時機。蜀王佔據益州富庶之地,又拿下了關中沃野千里,現在更是平定了西涼,已經有霸主氣象。我們歸順後,也是爲韋氏開創一條輝煌之路。”
韋誕搖頭晃腦的說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雖然禍事,卻也是大福啊!”
這廝搖頭晃腦,顯得非常興奮。
韋端聽了二兒子的話,卻也點了點頭。
韋端也不是猶豫不決之人,他下定決心後,立刻找來傳信的士兵,將前去拜謁王燦的事情敲定下來,準備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