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興集合幾位“財政大臣”開完碰頭會的第二日,作爲恭賀平西王加封的幾筆賀禮銀子,被當成臨時追加的軍費開支,由臥虎統帥部迅速下撥給了幽州軍團、涼州軍團和晉國水師。
其中,前段時間實力消耗最爲嚴重的涼州軍團獨得一百萬兩,主要用來撫卹傷亡將士以及補貼訓練團的用度。
如今先鋒軍用來鎮守白水關和葭萌關的兵力尚且夠用,但如果下一步對蜀中發起攻擊卻明顯吃力,趙興撥給張郃這筆追加軍費,自然是希望張郃抓緊時間再訓練一批戰鬥力強、適合山地叢林作戰的精兵來。
幽州軍團得到五十萬兩的軍費,主要用途卻不便明說。趙虎和鄭東來二人一暗一明,暗中想辦法打開了遼東地區陸上和海上的兩道缺口,趁着與公孫度的兩個兒子做生意之際,正好可以將一批裝備物資悄悄地運進遼東,伺機轉運至夫餘國,正好可以解決張繡的燃眉之急。
晉國水師也得到五十萬兩,主要用於大型戰船的研製。太史慈從擔任水師提督之初,便被趙興不斷地灌輸着鍛造橫跨大洋的無敵艦隊這種理念,而想要橫跨大洋,首先就得有先進耐用的大型戰船。如今水師已經初具規模,但與趙興的要求相比還差着一大截的距離,而且還沒有真正接受過海戰的洗禮,所以仍然處於大規模燒錢摸索發展的階段。
如今臥虎統帥部給各軍下撥的軍費,不必再像當年那樣派出一支部隊護送着押運金銀的車隊,耗費許久的時間才能完成。只要有農兵商金行分支進駐的州郡,當地所在的部隊便可以拿着大額的內部兌票前去取現。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既可以省下押送銀兩部隊造成的開支,又可以避免部隊的後勤官吏從中渾水摸魚。
在晉國前往幽州水師城的道路上,正有一隊穿着普通,人數不過四十人的小隊伍發力趕路。由於他們的騎速過快,偶爾嘴裡還發出提醒前面行人讓到的喊聲,所過之處惹來一陣過往商旅的白眼。這種現象像極了後世部隊拍照的車子搶道闖紅燈,但也確實有些不好嚴加控制。
比如說這個騎馬疾行的小隊,他們就並非是有意違反“交通規則”,只因爲帶着重要的書信和一筆鉅款,需要儘早趕往目的地,所以只好不停地“超車”、“搶道”。
這個小隊的頭領名字叫做徐輝,字光祖,乃東海朐縣人氏,祖上曾出過一位頗有名氣的人物,叫做徐福。“徐福東渡”的故事在後世被人廣爲傳頌,但在這個時候徐福還是被人當成一個方士,至於他曾經帶着五百童男童女乘船尋求長生不老藥的傳聞,也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徐輝是不是徐福的後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生在東海,自幼便在海上討生活,有一副好水性。因爲家境貧寒,徐輝自小便跟着老漁民出海捕魚爲生,等到太史慈來東海招募水手時,他便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水師。
這幾年,徐輝跟着太史慈在海上劈波斬浪,逐漸顯露出異於常人的稟賦,不僅能夠熟練指揮操控一艘“海龍”型的戰船,而且對於如何訓練水軍,如何發揮戰船上的火器,都有着獨到的見解,因此而深得太史慈的賞識。
苦於手下無將可用的太史慈,在去年底從三萬水師官兵中特意挑選出一批忠心可靠,腦子靈活的年輕船長,送到臥虎講武堂進行深造和培訓。他們除了學習通用的戰術指揮科目之外,還單獨開設一班學習趙興專門爲水師編寫的教材,如今培訓結束,正好跟隨班長徐輝一同返回泉州水師城。
徐輝懷裡揣着一張五十萬兩的鉅額兌票,還有甘寧的一張委任狀,心頭的壓力可是不小。對於趙興而言,如今五十萬兩銀子已經不算什麼,衛臻爲了向他賠罪一次性便送來價值二十萬兩的禮品,但這是建立在一千多萬人爲他積累財富的基礎上。晉國水師目前一年的軍費開支是六百萬兩,其中有四百萬兩以上都是用於製造戰船和實驗火器,真正用於日常開支用度的也不過才二百萬兩。
五十萬兩銀子的軍費,對於徐輝這個每月能夠領到十兩軍餉的營級船長而言,那簡直就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數字。如果這筆軍費出了一點差池,徐輝覺得自己以死謝罪都不足以報效太史提督的器重和栽培。
不過徐輝的擔心顯然有些過頭了,從晉國一路前往幽州漁陽郡的路上,他們這幫同窗好友並未遇到什麼麻煩,除了趕路辛苦一些之外,整個行程可謂是一帆風順。
曾經的黑山賊如今已經成了黑山軍,而且還遠赴海外作戰,在晉國和幽州之間更不可能出現什麼山賊路霸。老百姓們都有事活可幹,有錢可賺,誰還會冒着被官兵圍剿的危險去幹那殺頭的買賣?
帶着學成歸來的四十名船長一口氣趕到泉州之後,徐輝便急忙前往太史慈居住的官署報到。守衛在門口的衛士這幾年看着徐輝進進出出提督府不知多少次,所以見到學成歸來的徐輝之後,並未阻攔,直接告訴他太史提督正在後院與人比試,自個兒前去尋着便是。
徐輝於是直奔後院而來,老遠便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乒乒乓乓地傳了出來。進到後院之後,徐輝看到太史提督身穿一套黑色緊身的練武服,赤手空拳地正與場中一位同樣赤膊上陣的壯漢打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來我往地已經鬥了多少個回合。
徐輝小聲問旁邊正在觀戰的水師兄弟道:“與太史提督廝鬥的這個傢伙什麼來頭?我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被問到的兄弟與徐輝也是熟人,輕聲答曰:“這廝便是前段時間被馬孟起將軍在漢中抓到的錦帆賊甘興霸,十分桀驁難馴。他與太史提督提出比鬥三場定勝負的要求,如果他輸了,今後便死心塌地在水師效命;如果他贏了,便要求太史提督放他回益州!”
徐輝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變的有些精彩起來,他的懷裡可是揣着一張關於甘寧的委任狀呢!
徐輝有些緊張地又問:“不知如今比鬥了幾場?太史提督又贏了幾場?”
“這已經是最後一場比鬥了!第一場太史提督與這廝比的是馬上功夫,這廝也不打聽一下,咱們提督之前可是幹過蒼狼軍軍長職務的,甘興霸自然是被太史提督狠狠地修理了一頓;第二場兩人比的是水上功夫,這廝雖然在益州江面上號稱錦帆賊,頗通水性,可他怎好跟見慣了狂風巨浪的太史提督比?結果自然又被狠狠修理了一頓!嘿、嘿……,這廝自然不服氣,於是今天約好了在地上打一場。”
徐輝於是點頭,也是一臉賊笑地說道:“估計這廝今天還得吃癟,太史提督可是能跟關都督、張將軍等人都打得不分上下的,他再厲害還能強過那幾個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