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率數百騎趕到時士族青壯們已經潰散,踏踏的馬蹄聲讓卜弋以爲是卜己派來的黃巾銳騎,直到卜弋看到典韋身上沒有一絲黃巾才意識到前來的騎兵是官軍,欲調人阻擋典韋,可兩千多黃巾賊已跟士族青壯交纏在一起,根本無法從中脫身而來,卜弋只能帶着身邊的百餘親卒朝典韋衝去,卜弋心想:自己這百餘黃巾精銳怎麼也能擋住數百騎兵一陣子,待黃巾銳士擊破士族青壯這數百官軍的坐騎就是自己的啦!
“殺!”
卜弋大喝一聲,手持大戟朝典韋殺去。典韋冷笑一聲,單手一戟將卜弋手中的大戟砸斷,復一戟將卜弋砸落下馬,在馬上揮舞雙戟讓典韋覺得極爲不舒服,棄馬大吼着衝向卜弋的親卒,典韋所過的地方如旋風一般將身前的卜弋親卒挑殺。
數百騎官軍在劉備特意安排給典韋做副將的陳到率領下如狼似虎殺向黃巾賊的背後,兩千多黃巾賊毫無防備頓時被驅殺向前。
士族首領們趁機反身掩殺,黃巾青壯被殺得大敗,呂布張飛關羽三人趕到的時候連戰場都被士族青壯們打掃乾淨,典韋站在一羣俘虜身前雙臂環抱目光微微朝天如一隻高傲的黑熊仰天嘯月。
“囂張什麼?我們去別的地方尋找戰機,某就不信我們三個人還能被一個黑熊比下去。”
苦悶的張飛撥馬而去,呂布示威做了拉弓的姿勢,關羽棗紅臉微微一笑,對典韋道:“子滿兄嗎?大哥讓你帶士族們前往濮陽城,時間緊迫吾等戰罷再敘。羽先去啦!”
黃巾賊大營四周已再無小股黃巾賊流竄,三人只得分成三股分別攻擊黃巾大營的三側。
開始卜己還只是一門心思的攻可隨着張飛一次深入差點殺透黃巾大營,若彼時營寨內的官軍趁機殺出張飛定能殺透黃巾大營,若真讓張飛殺進官軍營寨卜己只能坐等滅亡啦!
雖然知曉張飛三人的勇猛,卜己不得不派黃巾青壯們用生命阻擋三人的進攻。
又是一夜熬過去,卜己鬆了口氣,攻防輪換,該官軍提心吊膽了吧!
“渠帥,該吃飯啦!”
卜己點頭,接過親卒遞來的盞碗滿滿的一盞粟米飯,卜己一皺眉,兵書上記載與士兵同甘共苦才能贏得軍心,另一位兵家大賢吳起更是爲士卒吸癰。如今糧草糧盡,自己怎能搞特殊呢?卜己厲喝:“這是怎麼回事?”
卜己親卒臉色一顫,道:“神上使且安心,將士們都有肉吃。”
哦!卜己臉色這才一緩,有肉那還好!有肉吃?卜己目眥欲裂,戰馬被黃巾銳騎與銳士們牢牢保護着,而黃巾銳騎與黃巾銳士可是餐餐有飽飯吃,那肉從何來?不言而喻易子而食。卜己心底突然迸發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沒了孩子該吃什麼啦!
卜己強壓下不適,緩緩咀嚼嘴裡的粟米飯,道:“告訴所有人,午時吾親率黃巾銳騎攻寨。”
“諾!”
陳宮經過兩天的守寨戰,看着身邊的親族不斷死去心裡卻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或許自己天生就喜歡這種金戈鐵馬、馬革裹屍的生活吧!
陳宮站在營寨的高樓上看着如血一般的紅霞旭日冉冉欲升,身體裡的血一下沸騰起來,陳宮感受着身體內浩然正氣的膨脹心無比舒暢,這次大戰過後自己就能踏入凝氣期成爲一代儒師了吧!
吼!
一道無形的巨吼將陳宮的明悟打斷,陳宮凝目望去一隻龐大的玄武赤紅着雙眼朝這邊爬來,口中不斷髮出無聲的怒吼!
黃巾賊要攻寨啦!今日的黃巾賊怎麼有點不同啦!得儘快通知文禮公。
陳宮下了高樓朝大帳而去,正好碰到邊讓跟諸名士忙道:“文禮公,諸公黃巾賊攻城啦!”
“嗯!公臺,這麼慌張有什麼異常嗎?”
“文禮公,看天上的玄武。”
“玄武?”
邊讓吃了一驚,忙擡頭就看到赤紅雙眼的玄武身體一陣顫晃,陳宮忙扶住邊讓道:“文禮公,您怎麼啦?”
一個兗州名士語氣輕快的道:“是啊!不就是玄武眼睛有些變紅嗎?可能是餓壞了呢?”
邊讓深呼一口氣,道:“吾從一本古籍上看到過,妖獸吃人後會法力大增特別嗜血,眼睛通常也會變得赤紅,黃巾賊本就糧草不多……”
邊讓雖然沒有明說,可諸名士都從古籍看到易子而食的字眼,沒想到就發生在自己眼前,諸名士一陣反胃:“文禮公,現在該怎麼辦?”
邊讓環視已經心慌的諸兗州士族,知道再不給他們提氣這營寨只怕就要受不住啦!臉色一整,道:“勿慌,古籍上曾記載,妖獸食人後雖然法力大增但不能持久。”
古籍上是怎麼說的?陳宮不知曉,可他能猜到文禮公在扯謊。邊讓趁諸名士不注意時在陳宮身旁輕語:“事不逮,焚之。”
事不逮,焚之?焚什麼?陳宮突然想到剛纔諸人的議論,明瞭邊文禮讓自己焚的是軍糧,黃巾賊就算破了營寨,沒有兩把就會繼續易子而食直到自相殘殺而敗落,陳宮看着被諸名士擁簇着的邊讓,有些懷疑剛纔的輕語文禮公究竟有沒有說過?陳宮換而想之:黃巾賊一日不敗,就會有更多的人易子而食,文禮公之思吾不如也!
玄武越大凶猛,諸大儒加持的書簡越發神異,黃巾賊衆攻了一上午並無戰果,午時一過飽餐一頓的兩千黃巾銳騎與僅剩的五千銳士在卜己的帶領下朝官軍營寨攻去。
諸大儒也知曉決戰就在此時紛紛拔劍在手站立在邊讓身側,士族青壯們在各自家主的激勵下紛紛士氣高漲。
卜己騎在馬上,手裡的黎節杖一揮,大喝:“上!”
五千黃巾銳士扛着身邊的黃巾賊屍體朝營寨下扔去,不高的營寨牆很快被屍體填出一個斜坡。
卜己也不言語,手中的黎節杖輕輕一拍坐下馬,兩千黃巾銳騎跟着卜己沉默的衝營寨牆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