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來了。
一夜之間丁原如同一股暴風雨一般席捲整個京城,凡是有點能耐的人都知道丁原帶幷州狼騎入京了。
大漢邊軍最精銳的三支有度遼營、護烏桓營、護羌營。
度遼營與烏桓營被夏育、臧旻喪送在鮮卑境內,唯有護羌營精銳尚在,自董卓任護羌校尉後,護羌營精銳被其攏在麾下,又將張溫帶去的三河騎兵吞併,軍力由此大盛。
黨人們一直避而不爭,就是手裡沒有能跟這兩支精銳對峙的強軍,如今丁原帶着吞併度遼營的幷州狼騎到來,使得黨人膽氣大增。
他們再也不用指望劉備對抗董卓,他們完全可以以丁原爲主,外加手中的禁軍靠人數堆死董卓。
黨人們高興了,董卓卻焦慮的睡不着覺,李儒被從牀上抓起來。
自從董卓進京,李儒每天都睡不好,不敢睡啊!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耶!
何況有猛虎在側窺視?
李儒今夜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董卓抓起來。
李儒聽到丁原已到的消息懵了懵,難道自己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嗎?
“主公,丁原並不可懼,可懼者乃幷州狼騎也!某曾聞幷州狼騎的首領乃呂布呂奉先,呂布乃見利忘義之徒也!其曾屬劉備,後因丁原出任幷州刺史,以騎都尉之職誘惑,呂布便投丁原而去。如今丁原已不過虎猛都尉,呂布非但沒做了騎都尉,反而被丁原忽悠做了刺史府主薄,其心焉能舒服?”
董卓點頭:“如果呂布能來,某定不會吝嗇官職,可派誰去說呂布呢?還是李肅那個廢物嗎?”
李儒點頭:“李肅乃幷州五原人,而且少年時跟呂布關係不錯。”
董卓一驚:“哦!某家怎麼不知?”
李儒暗道:李肅自然不敢在您面前吹噓呂布多牛掰,他跟呂布關係多好。
董卓拍着碩大的腦袋道:“說降呂布需要時間,眼下該怎麼辦呢?”
“當然要打他個措手不及,丁原來的如此早,定然有許多機密來不及跟袁隗等人溝通,主公可天明就宴請百官商議廢帝之事。”
李儒道。
董卓道:“文憂,不是不急嗎?”
李儒道:“此一時彼一時,既然丁原跟袁隗還不是一條心,何不一一擊破之。”
“好,那就於溫明園擺酒宴請百官。”
劉備在府內來不及休息,袁術就找上門來,無他,董卓在溫明園擺酒,袁老三不願意跟袁老頭、袁老大(太僕袁基)、袁老二袁紹一起去,就來找自己的好基友劉備一起。
劉備跟袁術一起出現溫明園,給百官造成的震動不下於丁原的到來,丁原來,當然是給黨人撐腰來了。
劉備跟袁術一起來,這是劉備也投靠袁氏嗎?
如此一來,董卓別說作威作福了,能活着出京城就不錯了。
不過看黑着臉的袁紹,百官突然恍悟:原來不是劉備投靠袁氏,而是袁術朝劉備靠攏,如果這樣一來。
袁氏大好局面就此瓦解,司空劉弘之所以聽袁隗的,不就是因爲他是袁術的女婿,如果他跟着袁術調轉風向。
劉備身邊就站着司徒蔡邕、司空劉弘二位大佬,就算董卓手中有皇帝在,他也能跟董卓掰掰手腕子了。
百官議論紛紛,袁隗突然站起身道:“公路,玄德,汝二人怎麼來的這樣晚?快,來見過丁刺史。”
袁隗一句話將諸人議論終結,劉備跟袁術一起和丁原敘舊,當然劉備沒忘了丁原身後的呂布。
董卓姍姍來遲,身後跟着一臉笑容的李儒:“剛纔陛下見召,故此來晚了,還望諸公多多包涵。”
董卓輕軍直進,在京中又無盟友,爲了籌措糧餉沒少禍害雒陽城內的富貴人家,西涼軍的殘暴大名因此遠傳。
酒過三巡後,董卓突然舉樽道:“劉執金吾,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劉執金吾可否告知於某?”
董卓上來就直接對上劉備,這不僅讓人想到昨日西涼軍跟陸城軍的火併一事,難道董卓今日意在除去劉備?
諸官員看向劉備,只見劉備面不改色亦舉樽道:“董將軍請問,某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諸官員不知該說劉備城府極深,還是說劉備真是個傻大膽,就算你再猛,他董卓有數萬大軍呢?累也累死你。
董卓道:“某聽聞先帝臨死前曾留有密詔在爾手中,可有此事?”
董卓此話一出,百官突然看向劉備,先帝有密詔,那密詔是什麼?
袁隗更是目光凌厲的看向劉備,先帝有密詔,恐怕也是改立劉協的密詔?如果真有,這對自己可大爲不利。
劉備道:“密詔?某不曾見,亦不曾聞,先帝臨終前只是託付某照顧好長公主跟陳留王,密詔之事從何說起!”
劉備一口否決,開玩笑,一旦他承認有密詔,按密詔上的聖旨行事,劉備就是董卓的同夥了。
董卓突然拍手,一個白麪宦官出現在百官眼中,董卓指着那宦官冷笑道:“劉執金吾可認識這人?”
劉備看也不看,道:“某乃外臣,豈會認識內廷之人。”
“劉執金吾最好看清楚,先帝死時他可隨侍在側。”
李儒提醒道。
“先帝死時,某隻認得蹇碩而已。”
劉備一口把蹇碩摘出來,反正蹇碩已死,他還能找蹇碩來跟自己對質嗎?
“你……”
董卓聽劉備近乎賴皮的話,再聯想昨日的慘敗不由暴怒。
李儒趕緊給董卓使眼色,主公正事要緊。
董卓幾番努力才壓下怒火:“諸公,吾有一言,諸公且聽之。”
董卓說着環視百官,百官皆不敢言,遂道:“天子爲萬民之主,無威儀不可以奉宗廟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陳留王聰明好學,可承大位。吾欲廢帝,立陳留王,諸大臣以爲何如?”
諸官聽罷,不敢出聲。
突然一人推案直出,立於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發大語?天子乃先帝嫡子,初無過失,何得妄議廢立!汝欲爲篡逆耶?”
諸官員擡頭望去見是幷州刺史丁原。
董卓怒而拔劍道:“丁建陽,爾欲死乎?”
丁原亦道:“叛逆之臣,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孰生孰死尚未可知也!”
丁原話罷,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神將氣息壓制百官幾乎窒息,董卓坐在席上久久無語。
李儒見狀,趕緊道:“今日酒宴只談風月,不談國事。”
丁原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董卓久怒不消問百官:“吾所言,合公道否?”
尚書盧植道:“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於桐宮;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惡三千餘條,故霍光告太廟而廢之。今上雖幼,聰明仁智,並無分毫過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參與國政,又無伊、霍之大才,何可強主廢立之事?聖人云: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也。”
董卓大怒,拔劍向前欲殺植。
蔡邕蔡邕、議郎彭伯諫曰:“盧尚書海內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百官亦連連勸阻,董卓才作罷。
司徒王允曰:“廢立之事,不可酒後相商,另日再議。”
於是百官皆散。
後面這段乃抄自三國演義,因爲夜色自認寫不出蔡東藩老先生的文筆,只能抄襲之,其實我覺得挺符合我的想法。